季儒卿的寒假第一天睡觉,饿了吃完饭继续睡觉,再次爬起来时已是傍晚五点,吃完饭又回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的情况稍微好一点,季儒卿睡到自然醒后发现才八点,窸窸窣窣爬起来写寒假作业,争取一周之内写完,剩下的时间没有心理负担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情况持续到了第五天,季儒卿又开始摆烂,睡到吃中饭起床,眼见作业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不了,她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哦!我的好哥哥。”季儒卿一脸谄媚敲开唐闻舒的房门:“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唐闻舒盯着电脑目不转睛,将邮件发给教授。
“长时间用电脑对眼睛不好,放松一下。”季儒卿嬉皮笑脸把作业放在他面前:“经常用电脑会忘记写字,需要巩固一下。”
“我说呢,无事不登三宝殿,还叫这么亲昵。”唐闻舒无奈:“放这吧,我忙完帮你写。”
“好嘞,谢谢哥。”季儒卿蹦蹦跳跳出门,迎接她的是看小说追剧补番。
离限定日期还剩下半天时间,季儒卿把自己那部分写完了——她给自己只留了一张卷子。
唐闻舒效率很高,把写完的作业还给她:“要检查吗?”
多疑最伤兄妹情,季儒卿相信唐闻舒不会无聊到在她的作业上乱涂乱画:“不用不用,检查这种事还是交给老师好了。”
她肯定是全班最快完成作业的人,当然不排除唐寻争强好胜早早把作业写完。
班级群里有人艾特她求解题步骤:“大佬,江湖救急,卡住了。”
“同求。”
季儒卿一一上传,更新了群相册。
“感谢大佬。”
“+1。”
“+2。”
“+3。”
“+。”
姚相理给她发来私信,她在班级群目睹了全过程:“卷王啊你,速速把答案发来,我就不计较你背叛摆烂同盟。”
季儒卿躺在沙发上翘二郎腿:“求我。”
“求求你了【流泪】。”
“求我也没用,求人不如求己。”
“【玫瑰花】【凋谢】【凋谢】心碎了。”
好了不逗她了,季儒卿飞快敲字:“什么时候去游乐园,我们已经六天零八个小时三十二分五十二秒没见面了【大哭】。”
姚相理故作为难:“我也想啊,可是作业没写完没心情出去玩【摊手】。”
“给你给你给你好了。”
“不够,都给我都给我都给我。”
季儒卿一口气拍成视频发给她,对面没了音讯,疯狂补作业去了。
趁着姚相理补作业的时间季儒卿也没闲着,躺在沙发上刷手机预约门票,寒假这段时间尤为火爆,几乎没有余票。
加上为了安全性考虑,限制了人数上限。
季儒卿不断下拉页面刷新,说不定有人退票呢。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季儒卿放弃了,页面依旧停留在已售罄状态。
唐闻舒大概猜到了她为什么事烦恼:“为这么一点小事闷闷不乐,包场不就好了。”
“那多没意思,游乐园有人气才好玩。”季儒卿能想象到过山车上的尖叫,鬼屋里的咆哮成为游乐园的必备项目。
“连门票都没有,进去都成了问题,你还有余力在乎别人?”
“会有票的,大不了等几天。”
“等到过年吧,大家都回家团圆了没人和你抢。”
季儒卿摁灭手机:“我相信,像我这么幸运的人,一定会被眷顾的,比如天降门票。”
唐闻舒漫不经心掏出一张贵宾卷:“比如说现在?”
季儒卿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两眼放光:“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负责人给的,可以理解为讨好。用一张票换来见面的机会对他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唐闻舒把票放在季儒卿手心里。
“那大家一起去玩吧,你、我、小姚、吴阿姨还有李伯,说起来大家从没有一起出去玩过。”
“我没问题。”
“我也要去。”
季鸿恩风尘仆仆赶回来陪季儒卿过年,他甚至特意提前去瑞士踩点,结果被告知她不来了。
季儒卿对他的突然出现见怪不怪:“好啊,人多才好玩。”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早晨,一行人背着大包小包出现在地铁口。
他们避开了上班高峰期,但行人或是游客络绎不绝。
李伯背着一个大包,里面是吴阿姨准备的解馋小零食,她的烤饼干技术炉火纯青,并且拓宽了路线,发展出了衍生产品,比如季儒卿爱吃的甜点。
季儒卿背着小包,里面什么也没有,充当装饰品,她正和姚相理发着消息。
“我说,开车不好吗?为什么要挤地铁。”虽然可以直达游乐园门口,但是人太多太挤了,季鸿恩在人群中夹缝生存。
“出来玩嘛,总要玩些不一样的。”今天季儒卿说了算。
“我来了我来了,抱歉等久了。”姚相理听说门票是季儒卿买的,于是带了些奶茶饮料,可惜排了好久错过约定时间。
“没事,一两分钟而已,不算晚。”季儒卿获得了一杯她喜欢的抹茶麻薯。
“叔叔好,我不太清楚你们爱喝什么,就买了几杯咖啡,这是给吴阿姨的轻乳茶。”见者有份,姚相理一路提过来不容易。
叔叔?好吧,季鸿恩的外表确实有迷惑性。
“谢谢,正好我有些渴了。”唐闻舒接过,咖啡没有加糖,符合他心意。
“太感谢了,邀请你来玩结果还要你破费。”真有礼貌的小姑娘,季鸿恩觉得挤地铁没那么难受了。
“第一次喝,还挺好喝的。”吴阿姨喝了一大口,绿茶的清甜在口中绽放。
李伯浅尝一口不作评价,只说了一句谢谢。
地铁上没有空位,人反而越来越多,大家似乎达成共识往同一个目的地前行,在游乐园附近的地铁站下车。
“这还是我一次和大家出来玩,男女老少都有,真稀奇。”姚相理吃着吴阿姨给的纸杯蛋糕,喝了一口奶茶,甜甜的东西让人心情愉悦。
“我也是,从来没和大家去过游乐园,而且他们也不太像会去游乐园的样子。”季儒卿昨天好说歹说让李伯放弃守家的念头,他比季鸿恩还古板。
“那今天得痛痛快快玩到天黑了,我想玩云霄飞车。”姚相理想起队伍里有一半是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还是玩点平淡的吧。”
季儒卿不刺激不玩:“来游乐园当然是要放飞自我啦,尖叫和心跳呼之欲出的感觉才是灵魂。”
“能不能关爱老人,呃,我是说关爱一下小李。”季鸿恩才不承认自己年纪大呢。
“你在下面看着不就好了。”
“光看不玩有什么意思。”
“真让你上去你又不乐意。”
季鸿恩的好胜心被激起:“想当年我可是游过马六甲海峡,在东非大裂谷玩蹦极。看来你继承了我当年的英勇无畏,很好,年轻人就该有如此魄力,我自不甘示弱。”
季儒卿展开入园手册:“高血压,心脏病,六十岁及以上老人、孕妇、十六岁以下小孩不得乘坐。”
季鸿恩只要不出示身份证没人知晓他年龄:“没关系,我看起来顶多四十出头,小李不能玩哈。”
李伯心有余而力不足:“唉,人老了。”
吴阿姨恐高加上年纪摆在这里:“我也不玩,看着就给我吓坏了。”
唐闻舒也不玩:“太疯狂的项目不适合我。”
“那你去玩小火车吧,呜哦呜哦呜哦……过山洞啦。”季儒卿拉着他们俩义无反顾登上开往天空的云霄飞车。
“爷……爷您真的不要紧吗?”纠正过称呼后,姚相理总觉得把他叫老了。
“不要紧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季鸿恩拍拍胸脯保证,身强力壮。
“上车无悔。”正好一排三个人,季儒卿坐在中间。
“无悔……”过山车弹射起步,季鸿恩的甩出了残影:“啊啊啊啊!我去!哈哈哈……痛快。”他在给自己强行挽尊。
季儒卿抓着前面的扶手,还有余力观察左右人的表情:“老爷子你把眼睛闭上干什么?”
风的呼啸夹带着季儒卿的嘲讽,季鸿恩强行睁开眼睛:“我在用心感受,这风儿甚是喧嚣啊。”
季儒卿又扭头看向姚相理,对着她大喊:“好玩吗?”
“好玩!我还想再来一次,或者玩别的。”姚相理一脸兴奋,血脉喷张的刺激感随着过山车的起伏居高不下,肾上腺素给大脑提供了兴奋感。
“我们去玩另一个吧,那个可以潜入海底。”季儒卿的声音消失在风中,却很清楚传到季鸿恩耳朵里。
夭寿了,她怎么老挑刺激的玩,这个已经是他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