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女,你真误会了,楚公子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左冲连忙解释道。
“呵~,连恩人的套路都用上了?”裴虞仙冷呵一声,没好气地道,“这些年来,你遇到的骗子恩人还少吗?”
“这……”左冲一时无言,这些年来,大乾皇族针对他的阴谋层出不穷,从未断过。
他救下的一些人,曾一脸感激地向他捅刀子;
救过他的一些人,也曾上一刻笑容满面,下一刻狰狞毕露。
他经历过太多阴谋诡计。
可以说,他能够活到现在,都是个奇迹。
“楚公子是七先生和小十二先生介绍的。”左冲轻声道。
“夭夭介绍的?”裴虞仙一怔,再次打量起楚休。
“嫂子好。”楚休微笑,又喊了一声。
裴虞仙秀气的眉梢再次蹙起,似乎是很抵触这声‘嫂子’。
“咳咳,还没成婚呢,楚公子,你先称呼裴姑娘吧。”左冲轻咳一声,咧嘴说道。
“好的。”楚休轻笑。
裴虞仙淡淡问道:“楚公子是哪里人士?”
“蜀州。”楚休道。
“可有师承?”
“家师酒道人。”
“酒道人?”裴虞仙想了想,没听说过。
“酒道人是玉鼎观的观主,为人潇洒不羁,精通醉剑,剑法独树一帜。”左冲介绍道,他是龙渊卫千户,对整个十九州的江湖豪客,都有着一定的了解。
裴虞仙不置可否,道:“他既然是夭夭介绍给你的,自然是信得过的。但你自己应该明白,你面临的处境有多凶险。”
“我知道。”左冲连说道。
裴虞仙打量起房间,当看到圆桌上的白色葫芦酒壶时,双眼顿时一眯,“你喝酒了?”
左冲脸色一变,连忙说道:“没有,我没喝,这是楚公子的酒。”
“……”
楚休无语。
白色葫芦里的酒水,是只加了大补药物、未加毒药的温酒。
楚休一般只在口渴的时候,稍稍喝几口。
此刻,这白色葫芦会出现在圆桌上,跟他的关系,真心不大。
“是吗?”裴虞仙瞥了眼楚休。
楚休无奈,只能道:“确实是我的酒,左千户和这间客栈,可没有这种葫芦盛酒。”
“呵呵~。”左冲咧嘴笑,感激的看了楚休一眼。
裴虞仙轻哼道:“谅你也不敢。”
“是是是。”左冲干笑,心里有些发虚。
“你的伤如何了?”裴虞仙坐在圆桌前,看了眼左冲问道。
左冲连忙说道:“多亏了楚公子和七先生的医治,已经无大碍了,再修养几天就能完全恢复。”
裴虞仙问道:“昨晚,你杀了夜鸦?”
左冲脸色正了正,摇头道:“不是我杀的,有人在冒充我。”
“冒充你?”裴虞仙一怔。
左冲点头,将昨晚的情况,告知裴虞仙。
“声音跟你一模一样?”裴虞仙秀眉蹙起,好一阵后,脑袋微歪,看着左冲,吩咐道,“念一念,你给我写的第一首诗。”
“啊?”左冲一呆。
“哼,我要确定一下,你是不是假冒的。”裴虞仙轻哼道。
“我怎么会是假冒的?”左冲面皮微抽。
“快念。”裴虞仙催促。
左冲脸上浮现为难之色,看了眼楚休。
楚休十分有眼力劲…他选择静静站着。
左冲脸黑,暗瞪了眼楚休。
“快念。”裴虞仙又催促了一句。
左冲头皮发麻,也只能硬着头皮,闷闷念起了他曾经写过的一首诗:
“远看玉像黄兮兮,上头白白下面细。
走近一看笑嘻嘻,小仙女兮真美丽。”
“……”
楚休忍不住咧开了嘴,脸上笑容显得十分灿烂。
裴虞仙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确定了,你就是左冲。”
左冲尴尬不已,老脸快红成了猴屁股。
“楚公子,你觉得左千户这首诗如何?”裴虞仙瞥了眼楚休。
楚休眨了下眼,沉吟片刻,开始做诗文解析:“第一句‘远看玉像黄兮兮’,远,表明了距离;看,使用了感官;玉像,结合第四句,这是使用了比喻手法,赞美小仙女宛若玉像一般;黄兮兮,则是跟前面的‘看’呼应……”
前一世的楚休,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学过诗文鉴赏,也学过阅读理解,他逐字逐词的对这首诗进行分析鉴赏,听得裴虞仙、左冲都是一愣一愣的。
甚至,两人都忍不住怀疑,难道这首诗真的不错吗?
“而且,每一句的句尾,都挺押韵的,读起来朗朗上口。”最后,楚休做出总结,“这首诗,语言优美通俗,音调和谐押韵,描绘形象鲜明……极具现实主义色彩。”
“……”
左冲、裴虞仙都沉默了。
现在,两人都相信,楚休是一位读书人。
大概也只有读书人,能够把死的说成活的,把黑的说成白的。
把这样一首打油诗,解析的头头是道。
“楚公子是懂诗的。”左冲挠了挠鼻子,打破了平静。
裴虞仙无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般一般。”楚休谦虚道。
裴虞仙摇了摇头,看着左冲,轻声道:“不管杀害夜鸦的凶手是谁,吉王府肯定都会认为是你杀的,这里并非久留之地,跟我去书院吧。”
“……”
左冲沉默不言。
裴虞仙蹙眉,闷声道:“整座长安城,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书院。”
左冲微笑道:“我是个粗人,不适合去书院那种圣贤之地。”
“呵~,现在承认自己是粗人了?”裴虞仙冷笑。
左冲闷不做声。
“既然不愿去书院,那就回指挥使府吧。”裴虞仙无奈道。
长安城内,只有一座指挥使府。
龙渊卫指挥使李羡渊的府邸。
左冲皱眉,摇了摇头,“我这时候回指挥使府,会让别人以为指挥使大人在庇护我,若有人多想,甚至可能会认为指挥使大人参与到了夺嫡之争。”
“你想多了。”裴虞仙吐槽道。
左冲笑了笑,轻声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在这边很安全。”
“安全?”裴虞仙蹙眉。
左冲看了眼楚休。
楚休会意,从怀中取出那块朱雀令。
“朱雀令?”裴虞仙一怔,秀气的眉梢轻轻挑了挑,打量着楚休,“这是夭夭给你的?还是唐家宝?”
“按照端木姑娘的猜测,这应该是冯院长丢给我的。”楚休如实说道。
“冯院长?”裴虞仙、左冲皆是一惊。
左冲的想法和裴虞仙一样,一直以为是端木夭夭或者唐家宝给的楚休朱雀令呢。
全然没想到,竟是冯院长。
这太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