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尊主。
对岸新出现的年轻僧人，异常的俊美，竟是跟佛州的那位如来尊主，拥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
楚休盯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并未率先开口，他无法确定，这人跟佛州的如来尊主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记得很清楚，在佛州大雷音寺，他吞噬了如来尊主的佛灵。
但他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如来尊主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就死去。
对待佛门，他一直存着几分警惕心。
对岸诸人静静地看着楚休、曹春秋，也都无人开口。
一时两方天地，似乎都寂静了下来。
曹春秋瞥了眼小师弟楚休，心里隐隐有些纳闷，按照过往，这种对峙的情况，小师弟应该早就率先出手了。
“那和尚看着就不弱啊。”曹春秋心中无奈，他发现，当面对一方天地之时，自己的实力还是不够看。
许久过后。
对岸的年轻僧人一直没开口，一双眼眸一直盯着楚休；楚休亦如此，他也在盯着对岸的年轻僧人看，并未开口。
无论是楚休身边的曹春秋，还是年轻僧人身边的武皇人俑、孔宣、‘佛门来客’，尽皆都屏着呼吸，静待事态发展。
没人能够想到，这场安静的对峙，竟会持续九天九夜。
九天九夜过后。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残酷的过去。”年轻僧人率先开口，声音似乎佛语梵音，充斥着缥缈和神圣之韵。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楚休缓缓说道，声音平和，不含任何波澜。
“熟悉的身影…”年轻僧人盯着楚休，“他叫什么？”
楚休反问道：“残酷的过去…指的是什么？”
“星空一叶可遮天。”年轻僧人说道。
楚休心头微凛，缓缓说道：“诸天万佛皆如来。”
“你猜的没错，如来众生相，我即是如来。”年轻僧人说道。
“你猜的也没错。”楚休淡淡道，“我曾只手遮天。”
“狂妄。”孔宣冷笑。
“并非狂妄，他说的是事实。”年轻僧人轻声道。
孔宣一怔，再次看向楚休，眉头紧紧皱起。
楚休无法平静，无法确定，这自称如来的年轻僧人，是真感受到了什么，还是正在装神弄鬼。
“我这一方天地，被称作幽天域。”年轻僧人看着楚休，“古老传说，幽天域毗邻钧天彼岸。”
“钧天彼岸…”楚休轻语，摇了摇头，说道，“我所在天地，乃荒天域。”
“荒天域？”曹春秋、孔宣、武皇人俑等人，皆是一怔，三人忍不住都看向了楚休。
他们都要比楚休更加了解十九州，这却是第一次听说十九州所在天地叫‘荒天域’。
年轻僧人微微侧头，看了眼武皇人俑。
武皇人俑沉吟道：“这是朕第一次听说，之前对于天地，朕并未想过会有名称。”
“有一方天地，称对面为朱雀域，对面最出名的，是朱雀书院，这姓楚的，而今是朱雀书院的十三先生，算是朱雀书院的话事人。”孔宣补充说道。
“荒天域…”年轻僧人再次看向楚休，“你所在的朱雀书院，是荒天域的最强道统？”
楚休反问道：“你佛门在幽天域是最强道统？”
“佛门不是。”年轻僧人摇了摇头，“佛门独占幽天域西境，这里处于西境无尽之地，只有佛门弟子能够踏足。”
楚休懂了，直接问道：“这里出现了空间裂缝，两界算是出现了通道，你们佛门打算如何？”
“朱雀书院又打算如何？”年轻僧人反问道。
楚休直言道：“我欲补天，断绝通道。”
“补天？”年轻僧人轻语，盯着楚休，“两界相通，并不一定就是坏事。”
楚休道：“若两界实力相当，自不是坏事；可若一强一弱，谁能保证，强者不会欺凌弱者？”
“你很强。”年轻僧人道。
楚休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你也很强。”
“既然都强，两界相通，难道不该是强强联合？”年轻僧人道。
楚休扫了眼孔宣、武皇人俑，“要不你先看一眼你身边站着的那俩家伙，再谈强强联合？”
“你我尚未谈妥，他们提前潜入幽天域，属于偷渡。”年轻僧人说道。
“偷渡？”楚休眉梢轻挑，点头道，“他们确实是偷渡。”
孔宣脸色发黑，狠狠地瞪了眼楚休，心说要不是你逼迫老子，老子会偷渡？
“补天之前，两界交流一二可好？”年轻僧人问道。
“两界交流？”楚休盯着年轻僧人，“如何交流？”
“相互派遣数人，游历天地。”年轻僧人直接说道。
楚休道：“我如何能确定，我派往幽天域的人，不会被你们佛门洗脑？”
“洗脑？何意？”年轻僧人不懂。
楚休道：“策反。”
年轻僧人笑了，“你连自己人都不信？”
楚休也笑了，脑海里回忆起古沉沙、孟小川、温毅等人，当初从佛州离开时的场景。
只要身处佛州境内，他们就会忘却楚休；而当离开佛州，便能瞬间记起。
佛门的灵术，玄之又玄。
也是在那时，楚休确定，佛门拥有着相当深厚的底蕴。
他基本可以确定，派往幽天域的十九州强者，必定会遭到幽天域佛门的‘暗算’。
“两界交流，可以。”楚休盯着虚无之地对岸的年轻僧人，“不过，你需要先把偷渡者还回来，证明一下你们幽天域的诚意。”
闻言，孔宣脸色瞬变。
武皇人俑平静如常。
“可以交还你一人。”年轻僧人说道。
“一人？”楚休点点头，目光落在孔宣身上。
孔宣整张脸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楚休望向了武皇人俑。
武皇人俑平静回望。
“局势已变，如果你愿归来，你仍是大乾皇朝的武皇。”楚休说道。
武皇人俑一时沉默，良久后，摇了摇头，“幽天域跟朕的想象，确实有很大的不同。
不过，朕已经决定的事，不会更改。”
“好。”楚休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孔宣身上，微笑道，“那这回归荒天域的机会，就只好便宜你了。”
“孔宣，我的小雀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