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孩子走在路上，林清远一边给棠棠拿着牛奶瓶，一边和黄乘风说话。
    “不瞒乘风哥，我家棠棠确实身体不太好，这牛奶在哪可以买到啊？”
    黄乘风被喊的通体舒畅，眉开眼笑，“你既然喊我一声哥，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牛奶可是稀罕物，供销社都没有，可你嫂子娘家是养牛的，这东西啊，不缺。”
    林清远心思一动，十分上道：“那不知道嫂子家牛奶怎么换？”
    黄乘风一听这话笑得更开心了，他果然没看错人。
    “也不说虚的，用粮食或者其他你能拿出来的东西都行。”
    黄乘风没想卖多贵，他家不缺这点钱。若是换成旁人他是提都不会提一句的。
    但他就是喜欢棠棠这孩子，给孩子补补身体，他乐的高兴。
    “乘风哥你看用果子换成吗？”
    那牛奶本就是不大一瓶，奶香浓郁，棠棠很喜欢，吨吨吨就喝完了。
    林清远收起瓶子，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果子递给黄乘风。
    黄乘风接过来，看了眼，稀罕道：“这是苹果？哪来的？这可是稀罕物。”
    林清远淡笑不语。
    黄乘风也没追根究底，谁还没点秘密？
    “成啊，你这苹果新鲜，正好我妈最近想吃水果。”
    “那就说定了，每天送两瓶牛奶过来，那这苹果怎么换？”
    林清远不是小气的人，但也不想做冤大头。
    黄乘风沉思一会儿，“四个苹果，给你家送一周。若是换成其他的那就另外算。”
    “成。”林清远干脆利落的点头，黄乘风见状也高兴。
    虽然没赚什么，但看着这态度就是高兴。
    两家大人聊着正事，小孩子也互相聊的开心。
    当然，主要是黄建斌小朋友很开心。
    他走路一蹦一跳，半点安分不下来。
    “棠棠，牛奶好喝吗？”
    “嗯。”棠棠回忆刚刚嘴里奶香奶香的味道，诚实的点头。
    黄建斌高兴的说道：“我家还有很多！明天我也给你带！”
    棠棠摇头，“不要啦，斌斌哥哥，爸爸有给棠棠买。”
    他都听见了，爸爸拿果果给棠棠换了好喝的牛奶。
    黄建斌没想到会这样，挠挠头，妥协道：“那好吧，那我给你带奶疙瘩，这个也好吃！”
    因为他妈的原因，黄建斌从小没缺过这些奶制品的零嘴。
    奶疙瘩？又是一个棠棠没听过的名字。但是爸爸说过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
    棠棠鼓着小脸思索了一会，还是点头。
    “好，那棠棠给斌斌带糕糕，糕糕好吃。”
    “棠棠你怎么不叫我哥哥了？”黄建斌的关注点很歪。
    棠棠眨眨眼没说话，斌斌虽然比棠棠大，但好像没有棠棠聪明呀！
    “我们是好朋友，斌斌不想做棠棠朋友吗？”
    “我想！”黄建斌一口咬定。
    算了，不叫哥哥就不叫吧，他和棠棠是好朋友呢！
    棠棠开心的弯弯眼睛，“斌斌是棠棠第一个朋友。”
    哇哦，黄建斌眼睛刷一下亮了。
    第一哥对于小朋友来说总是特别的。
    知道自己是棠棠第一个朋友之后，小胖子挺着小胸脯，走路都带风。
    心里得意的不行，他可是棠棠第一个朋友呢！是第一个哦！
    黄建斌声音飘忽，美的不行，“棠棠放心，到了托管所我罩着你！他们都打不过我！”
    说话很有大哥的潜质。
    两个小孩的对话让人听的直发笑。
    林清远倒是对小胖子有了些好感，不错，年纪比棠棠大，长得比棠棠壮实，万一真有人找茬，也能挡在棠棠前头。
    黄乘风给了自家儿子一巴掌，恨铁不成钢：“打什么打！你可别把棠棠带坏了！”
    自家儿子那叫一个调皮捣蛋，可别把人家乖崽崽带偏了。
    “哎呦！”黄建斌捂住脑袋不开心道：“爸！你怎么打我脑袋！我要告诉妈，以后我不聪明都赖你！”
    “嘿！你个臭小子！皮痒了是吧？”
    黄乘风熟练的薅住自家小崽子的后脖颈，蒲扇大的手掌就拍了下去，啪的一声，看得棠棠下意识闭了闭眼。
    抱住爸爸的脖颈，乖巧的不行。
    林清远看得津津有味，真是好一出父慈子孝的场景。
    棠棠暗搓搓的观察爸爸，发现爸爸竟然看得很开心，立马担心起来。
    “爸爸，棠棠乖，不打。”
    小崽崽贴着爸爸的脖子小声请求。
    乖趴趴的像团小年糕。
    林清远一边眉梢挑了挑，故意迟疑道：“现在棠棠很乖，但万一以后棠棠不乖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显然也把棠棠问住了。
    他磕磕巴巴：“那，那到时候爸爸可以打轻一点点吗？”
    “好吧，爸爸一定轻轻的。”
    林清远憋着笑，心里其实不信他家乖崽会不听话。
    这么乖的宝宝，哪里会任性？就算有，那也一定是他这个做爸爸的哪里做的不好。
    他哪舍得对崽崽动手。
    这可是他两辈子才有的第一个崽，大概率也是唯一一个，他宝贝还来不及呢。
    听到了爸爸的保证，棠棠终于能松口气了。
    他心里想着自己一定要一直做听话的宝宝。
    谁知道过了没半小时棠棠就后悔的不行。
    小小一个人儿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死死拽着爸爸的裤腿不放。
    “呜呜～爸爸，爸爸去哪？”
    这里是一间很大的房间，里面布置的很温馨，四周散落着一些玩具，三三两两的孩子聚在一起玩闹。
    棠棠刚开始看见这么多小朋友也很新奇，抱着爸爸四处张望。
    可惜，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爸爸竟然把他放了下来！还要自己一个人离开！划重点，不带棠棠！自己一个人！
    棠棠的小心肝乱颤，惊慌的像是突然离巢的幼鸟，跌跌撞撞朝着爸爸扑了过去。
    抱着爸爸的腿不放，谁哄都没用，这才出现了刚刚那一幕。
    林清远心疼的给崽擦眼泪，温声安抚：“棠棠，爸爸是不是和棠棠说好了。棠棠在这和小朋友玩，爸爸工作完就来接棠棠。咱们说好了对不对？”
    棠棠抽噎，“嗯！”
    “那棠棠怎么还哭？”
    棠棠知道自己不该哭，但心里就是很委屈，“棠棠，棠棠要爸爸！”
    林清远叹口气，抱着孩子起身，对着为难的老师礼貌道：“抱歉，能单独和宝宝说两句吗？”
    女老师面色有些泛红，“可以的。”
    林清远恍若没有察觉，点点头抱着棠棠走远一点。
    安圆圆痴痴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心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能来钢铁厂工作的都不是寻常人，哪怕是在托管所看孩子，安圆圆也是有亲戚在厂里工作，她自己也是初中毕业生。
    才能来这里工作。
    她是喜欢孩子的，但是有些孩子太烦，她偶尔也会不耐烦，好在现在孩子都皮实，也不需要怎么照看。
    另外还有一个同事和她搭伙，因此工作还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