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又聚,龙游其中。
“轰隆隆!”
邓艾抬手抓住射来的箭矢,奋力一扔,张遵闪避,前冲之势被阻断,还未等他松口气,身下又响起呲啦啦的闪电,将他束缚,魏军越战越退,兵败之象已现。
邓艾的心沉到谷底,魏军本就是疲惫之躯,为了奇袭而强行出征,此番不得速胜,莫说攻进平原,有几成人能活着回去都是个问题。
【险途暗渡】被真龙封住,再没了威势。
天上的真龙瞥了一眼地上的将军,雷鸣更甚。
“我计不成,莫非蜀汉果真气数未绝。”
邓艾全力一击,将张遵击飞十数米远,魏军贴身侍卫缓缓向他靠拢。
他扫视被分成几块的战场,魏军被冲得七零八落,兵士以上的将领以极快的速度被逐个击破,奇兵对奇兵,奇计对奇计,现在兵败如山倒,好像没得打了。
“咻!”
他偏头,堪堪躲过飞来的一戟,戟锋将他的脸拉开一个口子。
转过头只见那游龙将军背十二支凤翅金戟,左手又拿出一支戟来,右手提着魔像典韦的头颅,身前插一八尺青金枪,蛇影重重,沾满鲜血,好凶恶,好威风。
“邓将军,还有得打吗?”李衍将右手所持之物一扔,那头颅滚了几圈,正正滚到邓艾马下。
邓艾垂目看着典韦发紫干枯的脸,一言不发。
不远处,田章与张遵过招,不过三合便被张遵削下小腿,血流如注,痛吼一声跌倒在地,几名蜀国长枪兵围上来,正要落枪时,一声大喊。
“且慢!”
几名士兵停手。
李衍看着邓艾,等待他的下文。
“吾计不成,无话可说,是姜伯约有此智谋洞穿吾计,或是另有其人?”
“破汝计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黄崇施施然走过来,手持羽扇,轻捻短须。
邓艾还真被唬住了,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人,迟疑道:“诸葛瞻?”
“非也,非也,吾非是诸葛瞻,破汝计者亦非吾,而是吾身旁这位游龙将军李衍。”
“。。。”
“姜伯约人称天水麒麟儿,自降蜀后九伐中原,一州之力伐得魏国是七零也八落,险象环生,吾当初在边境与他交战,亦是胆战心惊,世人皆言其有子龙之勇,卧龙之智,吾观汝,也不遑多让。”
李衍脸上古井无波,但其实心中发虚,毕竟他绝对没有什么子龙之勇,卧龙之智,也不敢跟姜维对比,他不过是看过演义罢了,这波吹捧,他受之有愧。
“不敢当,那么,邓艾将军,还要战否?”
邓艾神色一冷,道:“吾乃魏臣,食魏民俸禄,绝不会不败先降。”
“如此你我一战决胜负便是,汝败了,领军来降,吾败了,便目送让你们再入阴山。”
邓艾握刀,横于身前。
张遵提剑上前一步,翁声道:“不用劳烦李将军,俺来就行!必叫这老贼跪地求饶!”
李衍伸手拦住,摇头:“主将对主将,吾来便可,还有。。。”
“吾还是喜欢张将军之前的样子,所谓贵人语迟。”
张遵立马收声,恢复了云淡风轻的俊朗模样。
黄崇可是听懂了李衍的言外之意,笑笑后拱手。
“祝将军得胜。”
“祝将军得胜!”
四面八方的声浪扑来,有蜀兵的,也有魏兵的。
战场中央的二人无言对峙,偌大一个战场竟然鸦雀无声,站着的,半坐着的,无声躺着的,一张张普通的脸,被黄土抹脏了,带着血污,带着希冀,等待着这场战役的一锤定音。
。。。
李衍深吸一口气,从未有如此沉重的时刻,近万人的性命,被他两句话左右,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无言的残酷。
“就让此战,在我们二人间结束。”
铛!
一击,长枪大刀双双脱手,在空中转着圈,噗呲插到了泥地里。
呼!
邓艾身形僵住,青筋分明的拳头在他的鼻尖处停住,拳风吹散束起的发,
邓艾挺拔的身姿佝偻下来,脸色无悲无喜,皱纹忽地多了起来,像是老了几十岁。
“看来是吾略胜一筹,承让了,老将军。”
“天下英雄真如过江之鲫,是吾老了。”
李衍退出三步,右手高举虎符。
邓艾对虎符拱手下跪:“末将邓艾,愿降蜀汉!”
山地里,黑压压跪倒一片。
江油之战一,帝玉龙出屠魔像,阵前拳镇邓士载。
。。。
姜维腰挎宝剑,风吹发动,朱红色的剑袍也随风飘摇,他眉头紧皱,看着剑门关前。
苍绿的山野被踏平,黑压压的人头攒动,躁动轰鸣,数万人的纠缠厮杀,血气冲霄汉。
一批魏军像锥子一样凿进了蜀军阵中,凶恶异常,竟或长有三头六臂,或挂着流着脓液的肿瘤,蠕动着,挥舞着刀枪剑戟,胡乱砍杀着。
蜀军精锐拼了命,爆发出可怕的士气,堪堪将魏军拦下。
【其徐如林】我军基本属性,士气提高10,使每个单体受到接下来的三次伤害时50%几率免疫该伤害。
姜维伸手,两个士兵一齐将百磅重弓搬到姜维的手上。
搭弓,瞄准!
端坐在魏军大营的司马师手握茶杯的手一颤,茶水洒了一地,他震惊道:“真的假的?”
嗡~
姜维箭离弦!整个战场的人耳朵都被破空的声音震撼。
那箭穿透云雾,搅碎树林,撞裂小山,下个瞬间将殿前的魏军尽数碾碎。
司马师肝胆欲裂,口张得极大,毒蛇,蜈蚣,蜘蛛,等毒物海潮般从他的嘴中喷涌而出,奔向那个鬼神辟易的箭矢。
只接触,便被碾碎得彻底,黑色粉末飞扬,箭越来越慢,虫越来越少,一巨大蜈蚣从口中爬出,数人粗,不知多长,毒牙和口器扬起,煞是恐怖。
箭矢从口器入,蜈蚣僵住,从中间齐裂开,绿色红色的血液飞溅。
司马师的眼里终于出现了恐惧,身体已经被抽干,像刚被挖出来的干尸,他马上要伏诛时,钟会一手将箭矢握住,放开,手心的皮肤已被磨干净,露出血肉淋漓。
司马师不停干呕,抱着蜈蚣的半截尸体嚎啕大哭,状若癫狂。
“姜伯约,姜维,姜维!好一个天水麒麟儿,好好,好!”
钟会则是负手而立,眼中亮起:“好好好,姜伯约,好个姜伯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