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宫的侍女忆雪正在院中忙碌着,她的动作轻盈而娴熟,仿佛一阵轻风拂过。看见沈清歌款步而来,忆雪的脸上立刻绽开一抹明媚的笑容,她连忙迎上前来,声音清脆地笑道:“前几日小主还特意嘱咐奴婢说这段时日良媛会来拜访,没想到果真被小主说中了。”
沈清歌闻言,嘴角轻扬,笑得如春风拂面般温暖而和煦。她轻声道:“看来你家小主与我的想法真是不谋而合,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忆雪闻言,笑得更加灿烂了,她转身进了里屋,细心地沏好了一壶热茶,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到沈清歌面前。茶香袅袅,沁人心脾,沈清歌轻啜一口,只觉心神都为之清爽。
就在这时,周婕妤从正殿里款步而来。她的步履轻盈而优雅,仿佛一朵盛开的莲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她向沈清歌行了个半礼,然后两人相视而坐,谈笑风生。此刻的她们,早已没有了初识时的生疏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亲切无间的姐妹情谊。
沈清歌与周良媛相对而坐,两人仿佛久别重逢的姐妹般亲切无间。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隔壁的陈美人。沈清歌心中满是好奇,问道:“周姐姐,这段时日以来,陈美人的境况究竟如何了?”
周良人轻轻抿了口茶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缓缓说道:“刚开始时,陈美人确实闹得挺凶的,整日里哭闹不休。但后来,或许是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便也安静了下来。只是,她心中的委屈与不甘,又怎能轻易平息呢?起初一两天,还能送些日常用品进去,但后来便再也送不进去了。仔细想来,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皇上似乎也动了真怒,至今都没有松口放人的意思。说起来,这都一个多月了。”
沈清歌听后,脸上露出忧思重重的神情。她想起那日陈美人被禁足时的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与惋惜。她轻叹一声,说道:“四皇子的事,皇上也处理得相当轻率。听说关贵人已经被降为美人了,这其中的缘由,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周婕妤闻言,沉默了片刻。她看着沈清歌,眼中闪过一丝关切:“妹妹可是在担心安承徽?她最近的举动确实有些出人意料。不过话说回来,陈美人的事情,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至于安承徽,她如今在宫中的地位日益稳固,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沈清歌点了点头,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姐姐慧眼如炬,我确实在担心安承徽。她如今不仅与林容华走得近,还与孟常在和苏承徽两人的关系也颇为亲密。如此看来,她倒是不能小觑了。”
周婕妤微微一笑,道:“我岂会不知?安承徽此人,心机深沉,手段高明。她如今能通过林容华小产之事,与这三人建立起如此紧密关系,确实让人佩服。不过,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心。只要我们行事谨慎,不给她可乘之机,便不会有大碍。”
沈清歌听后,心中不禁一惊。她没想到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里,安承徽竟然能通过林容华小产之事,与这三人建立起如此紧密的关系。这其中的手段与智慧,着实令人佩服。
离开念安宫时,沈清歌的心情异常沉重,仿佛背负着无形的千钧重担,步履也显得异常迟缓。她缓缓走回听竹宫,落霞正欲上前汇报宫中琐事,却见沈清歌刚刚坐下,又突然起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决然地说道:“丁香,陪我往西殿走一趟。”
西配殿的院落里,燕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孙小仪,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得长长的。自那次意外跌落台阶后,孙小仪的身体便一直未曾痊愈,初时甚至一度忘却了往昔的种种。好在有燕儿的细心照料,她这才逐渐找回了那些丢失的记忆。然而,长时间的卧床使得她的双腿变得僵硬而无力,此刻只能依靠燕儿的扶持,艰难地行走着。
沈清歌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孙小仪。她看着孙小仪虽然步履蹒跚,但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孙小仪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与命运抗争着。
孙小仪走着走着,突然注意到了沈清歌的存在,她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喊道:“沈姐姐!”沈清歌闻声,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这些时日身体可有好转?”
孙小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轻轻叹了口气,她抬头望向沈清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期盼:“好多了,只是这腿脚还是不太利索。”她微微皱眉,继续说道,“姐姐,我真的好想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地行走,可是……我真的还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吗?”
沈清歌心中一痛,她深知孙小仪心中的期盼与焦虑。她轻轻握住孙小仪的手,柔声道:“你要相信自己,一定会好起来的。你的身子骨本就强健,再加上御医的精心治疗,一定能够很快康复的。”说着,她示意丁香将手中提着的食盒递上前来,“这是我特地从御膳房为你准备的芙蓉糕,你尝尝看,可还合口味?”
丁香走上前,将一盘精致的芙蓉糕端到了孙小仪的面前。那芙蓉糕色泽诱人,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孙小仪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轻声道谢后,便拿起一块细细品尝起来。
燕儿在一旁嘀咕道:“良媛好歹能从御膳房给小主带些零嘴来,我每次去那些奴才都是见人下菜碟。就连德媛娘娘宫里的小厨房都不准奴婢用,真是气人。”沈清歌闻言,微微颔首,心中却泛起一丝波澜。她怎会不知这宫中的规矩与冷暖?容德媛作为听竹宫的主位,自然拥有使用小厨房的特权,而她们这些居于偏殿的人,却只能仰人鼻息。她轻叹一声,心想这宫中的种种不公与艰辛,又有谁能真正体会呢?
“上次,我特意叮嘱于你,无论面临何种困境,尽管前往东殿找我,你怎的就是不听呢?”沈清歌望着孙小仪,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关切与不解。孙小仪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忧伤地回答道:“是妹妹不想给姐姐添麻烦。姐姐如今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妹妹怎敢再劳烦姐姐呢?”
沈清歌看着孙小仪那哀愁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她缓缓走上前去,轻轻握住孙小仪的手,柔声道:“妹妹,你我同住一宫,本就应相互扶持,又何须分得那么清呢?我来看你,送你衣物用物,都是出于一片真心,你又何必如此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