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顾嫣然站在书房的门外,心中翻动着婶婶的教诲:“男人啊,还是得有个孩子才能拴住他的心。”她紧握着手中的迷香,那是她从府外精心挑选的,据说乃是青楼女子常用的迷情之物。她深吸一口气,决心已定,将迷香倒入茶杯中,随后款步走向书房内正在独自饮酒的楚月泽。
“夫君,今日似乎有些醉了,喝杯茶醒醒酒吧。”顾嫣然柔声细语,将茶杯递至楚月泽面前。楚月泽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心中清楚地知道,若不是顾嫣然,沈清歌也不会被迫入宫,自己与她之间的缘分也便断了。想到沈清歌那决绝的眼神和她说的话,他的心就像被撕裂一般疼痛。
他接过茶杯,心中却对顾嫣然充满了反感,他冷冷地开口:“你没事就回去吧。”说罢,他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顾嫣然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她以为药效已经发作,便褪去了衣衫,准备贴近楚月泽。
然而,楚月泽却突然皱起了眉头,他感到自己浑身燥热难当,心中一惊,顿时明白了那茶水有问题,看向顾嫣然时,眼中已经迷离。顾嫣然见状,以为药效已经发作,正欲贴近,却被楚月泽猛地推开。
“砰!”茶杯被楚月泽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门外的武安听到动静,立刻推门而入,却只见顾嫣然狼狈地躲在一边,楚月泽则愤怒地盯着她。
“这种下三滥的把戏你也用得出!”楚月泽怒喝一声,将顾嫣然推倒在地。顾嫣然惊恐地望着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楚月泽愤怒地离开书房,武安紧随其后。他出了门,却感到浑身燥热得几乎要爆炸一般。他厉声喝道:“快!给我打桶冷水来!”下人们听到命令,连忙将冷水备好。楚月泽整个人泡在冷水中,才勉强将那股燥热压下。
他躺在冷水里,酒意已经完全散去。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停地回荡着与沈清歌的回忆。那些美好的时光仿佛就在昨日,沈清歌甜美的笑容、温柔的眼眸都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思念之情,仿佛要将他淹没一般。
第二日,楚府内,仆从间的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宛如秋日的落叶,无声却铺满了整个府邸。顾嫣然试图勾引少爷未果的消息,如同一阵疾风,迅速传遍了府内的每一个角落,自然也飘进了楚夫人的耳中。
楚夫人端坐在主院的正厅内,一身华贵的衣裙映衬着她端庄的气质,一双洞察是非的眼睛如寒星般锐利,紧紧地盯着门外缓缓走来的楚月泽。
楚月泽步入厅内,低着头,向母亲恭敬地请安:“娘,您找我。”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楚夫人轻轻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茶盏与桌面相碰,发出“砰”的一声脆响,仿佛也敲打着楚月泽的心弦。她沉声道:“月泽,如今你已成婚,顾嫣然好歹也是忠义侯的嫡女,你怎能让她在府内如此难堪?你搬去书房就罢了,如今又在下人面前让她颜面扫地,她如何抬得起头来?”
楚月泽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低着头,闷声道:“母亲,昨日是孩儿酒醉糊涂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责和无奈。
楚夫人闻言,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她缓缓道:“既如此,从今日起,你就搬回主屋去住。嫣然那丫头虽然有些骄纵,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夫妻之间,应该多沟通、多理解。”
然而,楚月泽却摇了摇头,沉声道:“母亲,儿子觉得书房挺好的,不必回主屋。”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坚定和决绝。
楚夫人闻言,怒火再次升腾起来,她厉声道:“你还在想着那丫头是不是?”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楚夫人的贴身嬷嬷见势不妙,连忙起身离开,轻轻将房门关上,留下母子俩在屋内细说。
屋内,楚月泽抬头看着母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孩儿心中只有清歌一人。顾嫣然虽然是我的妻子,但我无法给她想要的感情。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她,但请娘理解,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
楚夫人听着儿子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儿子的心意,也理解他的无奈。但作为一个母亲,她更希望儿子能够幸福。她沉默片刻,然后缓缓道:“娘明白你的心意。但你也应该明白,你既然娶了顾嫣然,就应该尽到一个夫君的责任。”
楚夫人坐在紫檀木椅上,面色凝重,眉宇间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哀愁。她看着眼前的儿子,那个曾经乖巧听话,如今却为情所困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
“月泽,如今她是皇上的静嫔,是宫中的嫔妃,与你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楚夫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责备,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楚月泽站在母亲面前,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情感一吐为快:“娘,若非你们当初逼我在祠堂发誓终身不娶她为妻,她又怎会进宫为妃?她在沈家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可你们却誓死不让她进门,最后只得以妾的身份来怜悯她。母亲,您当真不知儿子心中的苦楚吗?”
楚月泽的话音刚落,楚夫人便感到一阵眩晕,她跌坐在椅子上,青葱玉手颤抖地指着楚月泽,语无伦次:“你……你……”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了喉咙。
楚月泽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扶住母亲,轻声唤道:“娘。”他轻拍着楚夫人的背部,让她能够顺畅地呼吸。楚夫人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儿子手掌传来的温暖,心中的酸涩更甚。
过了许久,楚夫人终于缓过气来,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儿子,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轻轻拍着楚月泽的手,安慰道:“孩子,为娘知道你喜欢沈家那丫头,但你可知道为何你爹不同意这门亲事?”
楚月泽低垂着头,面色沮丧,仿佛承受了千斤重压“儿子知道。”
楚夫人轻轻叹息,她望着儿子那痛苦的神情,心中亦是五味杂陈。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叹息:“沈家那丫头虽与你情投意合,可如今你和你爹都掌握兵权,身处风口浪尖。你爹是怕你遭到皇上的猜忌,才为你招来了忠义侯的嫡女。这桩婚事,即便不能光耀门楣,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住你的仕途。”
楚月泽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他急切地想要反驳,却被楚夫人打断:“娘知道,你心中只有她。可顾家的那位,绝非能容人之人,我们本想让她进府为妾,却未料到她竟入宫为妃。如今,你与她的缘分已断,若是传出我楚家和宫中嫔妃有染,那便是灭门之灾啊。孩子,你可明白?”
楚月泽的心如同被利刃割开,他紧咬着牙,红着眼眶,艰难地点了点头:“儿子明白了。”
楚夫人见状,心中也是一痛。她知道儿子为了家族,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感情。她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柔声道:“嫣然虽然知道了这件事,但她会为了你和楚家而保持沉默。你日后即便不喜欢她,在人前也要给足她面子,显示出楚家的大度和家教。”
楚月泽点了点头,他明白,他不能让楚家在他手里败落。楚月泽最后红着眼走出门的,下人看见后议论纷纷,自那日起,楚月泽搬回了主屋,开始整顿家风。他惩治了几个嘴碎的粗使丫头,将她们赶出府去,并扬言再有人敢传少夫人的不是,便乱棍打死。这一举措,不仅给了顾嫣然足够的面子,也让整个楚府为之震动。
顾嫣然虽然心中仍有不满,但看到楚月泽如此维护自己,也暗自高兴起来。她知道,只要日子久了,人心总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