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今日踏入仪元殿并非偶然,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这一举动与皇后心中的盘算也算不谋而合。
前几日,沈清歌在自己居住的毓秀宫中偶然发现,院落里的一隅盛开着许多娇艳的花朵,色泽艳丽,花瓣饱满,她心中欢喜,本想亲自摘取几朵,却被身旁机警的丁香拦了下来。丁香低声告诉她,这个名为一品红,其艳丽的外表下隐藏着剧毒,一旦沾在身上或误食,便会有中毒的风险。
沈清歌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寒意。她回想起自从搬进毓秀宫以来,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之处,除了那次意外发现皇后下毒和许贵姬下药,可那都被自己发现。而现在,这看似无害的一品红,却让她意识到,这花并非突然之间种下的,或许在自己未曾入住毓秀宫之前就已经被人暗中布置。
她仔细回想,那段时间后宫中协理宫务的并非惠妃和云妃,而是皇后。联想到皇后之前的种种行为,沈清歌不禁怀疑,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正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沈清歌心中明白,自己身处后宫之中,犹如身处虎穴狼窝,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她深知,若要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中保全自己,就必须找到一条合适的出路。经过这几日的深思熟虑,她终于做出了决定——向皇后投诚。
这也是她今日亲自前往凤仪宫的原因,她深知,皇后虽然手段狠辣,但归根结底不过是出于女人的嫉妒心。她担心自己得宠,会威胁到她的地位。而相比之下,惠妃和云妃则更加难以捉摸。她们在后宫中表面上笑意盈盈,实则心思狠毒,尤其是云妃,她膝下已有皇子,自然更加担心其他嫔妃生子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
勤政殿内,傅晟夜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手中握着的线索突然断裂,如同被无情的风暴席卷,让他恼怒不已。然而,他深知自己身为帝王,不仅要安抚关家的情绪,更要稳固那些曾经拥戴他登基的忠臣之心。于是,他悄悄派遣了德全进行秘密查探。
十日后,曙光终于在黑暗中裂开一道缝隙。德全顺着微弱的线索,一路追寻,最终将矛头指向了永宁宫的珠云。原来,珠云为了制造那场混乱,竟暗自收买百兽园的奴才。这一行为被一名太监无意间撞见,那名太监在得知德全正在暗中调查后,心中忐忑不安,但在接受审问时,他仍努力保持镇定,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然而,在离开时,他心不在焉,被门槛绊倒,这一小小的失态引起了德全的怀疑。
德全凭借多年的宫廷经验,敏锐地察觉到了太监的异常。他暗中观察了几日,发现那太监果然与永宁宫有牵连。在严加审问之下,太监终于吐露了实情,道出了珠云收买百兽园奴才的真相。
得知真相的傅晟夜怒不可遏,他下令立即将林芳容打入冷宫,以示惩戒。而那个背叛主子的奴才珠云,则被处以杖毙之刑,以示警告。整个后宫都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之中,嫔妃们无不胆战心惊。
苏良娣却意外地成为了受益者,自从她中毒醒来后,傅晟夜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亲自喂她喝药,悉心照料。林雅玲被打入冷宫后,傅晟夜更是对苏良娣多加安抚,下令晋封她为芳容。一时间,苏芳容和顾充仪成为了后宫嫔妃间的新宠,备受瞩目。
而在长乐宫中,云妃正抱着手炉在一旁看着三皇子写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期待,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希望。这时,兰良媛披着氅衣前来请安,她的到来为长乐宫增添了几分温馨和热闹。
兰良媛进屋后,紫苏接过她脱下的氅衣,她轻声抱怨道:“怎么突然冷了下来,一转眼就下雪了。妾身给娘娘请安。”云妃闻言抬眸望去,浅笑道:“快快起身吧。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兰良媛接过素青泡好的毛尖,轻啄了一口,说道:“前些日子就想来呢,妾身想着娘娘这段时日协理后宫总要费着时日,想着等娘娘忙完了再来。妾身觉得还是娘娘这里的茶好喝。”
云妃坐在精致的绣榻之上,她的眼眸如同秋水般清澈,却又深邃得仿佛能洞察人心。她笑意盈盈地望着兰良媛,那笑容里透着几分优雅与从容,仿佛一切的风云变幻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什么事啊,怎么看你这么开心?”云妃轻声问道,她的声音如泉水般悦耳动听,让人不自觉地沉浸其中。
兰良媛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她凑近云妃,神秘兮兮地说道:“还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娘娘的慧眼,前个妾身去欣良娣那,听她的贴身侍女彩星说,她听手下的奴才议论,皇上准备新年时大封后宫呢!”
云妃微微一怔,随即眼眸中闪过一丝疑虑。她知道,以她和惠妃如今的地位,早已是后宫中的佼佼者,再往上封赏,又能得到什么呢?她轻轻蹙起眉头,疑惑地问道:“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来大封后宫了?”
兰良媛听了这话,冷笑了一声,脸上露出几分不屑之色。她轻声道:“还能是因为什么?不过是长秋宫的那位有了身孕,皇上一时高兴罢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酸意,显然对长秋宫的那位怀有身孕的嫔妃颇为不满。
云妃听后,眉头深深锁起,她轻轻放下手中精致的瓷茶杯,茶水在杯底微微晃动,映照出她复杂难明的情绪。她沉吟片刻,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酸楚:“长秋宫的那位有了身孕,看来皇上是真的宠她至极,她倒真是好福气。”
兰良媛并未察觉云妃的落寞,她自顾自地继续道:“可不是嘛,娘娘。如今这后宫中,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的就是长秋宫的那位。妾身听说,皇上这几日几乎天天都去长秋宫,连平日里皇上颇为宠爱的静嫔那儿都去的少了。”
云妃闻言,脸色微微一沉,她轻叹一声,道:“皇上的心意,我们又岂能左右?”兰良媛轻倚窗棂,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似是在自嘲,又似在嘲讽他人。她眼波流转,望向远方的天际,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慨:“谁说不是呢?这深宫之中,勾心斗角,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说到底,还真应该好好谢谢林雅玲这个自诩聪明的蠢货。她死到临头,却还不知当初小产是何缘故。”
云妃坐在一旁,轻抚着手中的玉簪,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她瞥了兰良媛一眼,并未接话。当初那场纷争,不过是后宫之中为了争夺协力之权而略施的小计罢了。
徐宝琴心中沉思,她并非见不得谁怀孕,那些家世低微的嫔妃,她向来不放在眼中。至于安柳儿,那个自视甚高的蠢货,若不是她当众嘲笑自己和芸嫔的封号相同,自己也不会故技重施,让她自食恶果。如今想来,只能怪她太过得意忘形,葬送了自己的好福气。
另外两个嫔妃,一个防范得太紧,让人无从下手;一个蠢得要命,有了身孕还出来晃悠,小产了又能怪谁?徐宝琴微微勾唇,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心中清楚,那苏家也不是什么高官显贵,就算自己默许她生下龙种,皇后娘娘那里也未必会容得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