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闻言,微垂螓首,以谦卑之态低眉顺目,脸颊上染开一朵不易察觉的绯红,犹如初绽的桃花,羞涩而雅致。她以细如蚊呐,却又清晰入耳的声音轻启朱唇:“娘娘过誉了,嫔妾不过略施粉黛,怎敢僭越与娘娘的天姿国色相提并论。”那嗓音仿佛春风轻拂过古琴的丝弦,清雅而令人心旷神怡。
宋含薇轻叹,眼眸深处似有波光粼粼,那是对过往岁月的缅怀,也是对未来的忧虑。“转瞬又春回大地,新秀女即将入宫,妹妹正值韶华,又承蒙圣上宠爱,晋升妃位指日可待。而本宫与陛下结缡已逾十载,岁月无情,早已不复当年,哪里还比得上妹妹的花容月貌。”她的话语中蕴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哀愁,以及对沈清歌是否能谦逊持宠的隐晦考验。
沈清歌心中波澜起伏,却依然保持着从容之态,言辞恳切:“娘娘言重了,嫔妾仅是一介嫔位,封妃之荣耀实非嫔妾所能妄想。娘娘与陛下多年夫妻,情深意笃,和谐美满,才是臣妾等后宫佳丽仰慕的典范。”她的话语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体现了对皇后的敬畏,又巧妙地回避了锋芒毕露的嫌疑。
宋含薇心中暗暗点头,对沈清歌的戒心稍减。此时,芳菲嬷嬷手捧几束腊梅入内,那鲜艳的红梅在冬日的肃杀中显得格外生机勃勃,“娘娘,御花园中的红梅正开得繁盛,老奴特为您采摘了几枝,以增添室内的春意。”
宋含薇的目光掠过那盘中的红梅,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冬日虽寒,而这红梅却开得分外妖娆,尤其是这鲜艳的红,若是用来做头饰,倒别有一番风味。”言罢,她的眼神透露出更深一层的含义。沈清歌心领神会,起身取过红梅,将那火焰般的花朵轻巧地插在宋含薇的发间,柔声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红色最能彰显您的尊贵身份。”
宋含薇以手轻触发间的红梅,笑而不语,那抹笑容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芳菲嬷嬷悄然退下,只留下一室的静谧。沈清歌目光流转,捕捉到了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满意,于是她以更加柔和的笑颜回应:“娘娘风华绝代,嫔妾等无不心悦诚服。”言语间,尽显恭谨与聪慧。
随着宋含薇缓缓起身,沈清歌及时伸手相扶,皇后的眼神虽含笑意,却未达心底,她望向宫院深处,语重心长地道:“在这深宫之中,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能一心向着本宫,本宫自当护你周全,不让你吃亏。”沈清歌心湖微荡,以更为温婉的笑容答道:“娘娘为六宫之首,嫔妾于宫中漂泊三载,终得一栖身之所。”
宋含薇笑而不答,两人又在凤仪宫中相谈片刻,直到沈清歌辞行。离开凤仪宫后,她维持着惯有的温婉笑容,直至步入毓秀宫,脸色才渐渐暗淡下来。丁香察言观色,机敏地遣散了其他仆从,只余四位贴身侍女陪伴左右。
“小姐,您这是决定依靠皇后了吗?”落霞关切地询问。沈清歌面容凝重,语气沉重:“不依附于她,我的安危便如履薄冰。”今日她步步为营,谨慎行事,不仅未让皇后起疑,更明白仅靠口头的忠诚远远不够,还需实质性的行动来巩固这份信任。
及至夜晚,傅晟夜的青睐让沈清歌再次踏入龙榻,一番云雨后,她依偎在他胸前,气息微喘。傅晟夜在房帷之事上总是随性而为,起初她尽力迎合,却常感力不从心,甚至疲惫不堪。但随着时间推移,她渐渐不再抗拒,甚至生出了几分期待,享受起彼此带来的欢愉。
然而,沈清歌并未忘却自己的目的。她轻柔地勾住傅晟夜的颈项,后者眼中的笑意加深,误以为她欲求不满。“何事?”傅晟夜拥紧了她,沈清歌在他耳边呢喃,带着几分娇媚:“皇上除夕之夜会陪嫔妾吗?”傅晟夜轻笑,原以为是何等大事,随口答道:“若你今晚能让朕愉悦,除夕夜自然陪你。”言毕,他的动作未有停歇。沈清歌依偎在他的肩头,轻声低语,似是无意:“嫔妾还以为皇上会与苏芳容共赏佳节呢。”此言一出,既表露了醋意,又巧妙地试探了傅晟夜的心意。
随即,她仿佛自言自语般轻启朱唇:“这宫墙内外,皆在议论纷纷,说是除夕夜苏芳容有望晋升高位。”傅晟夜未曾抬眸,手中的动作未有片刻停歇,而沈清歌的眼波中却已泛起层层春意。“吃醋了?”傅晟夜轻嗤一声,带着些许戏谑。
沈清歌故意装作不在意,娇声道:““嫔妾才没有,只是宫中人人都在说皇上为了苏芳容,皇后受伤都没、有去看一、、眼,哈,皇、、、上!”沈清歌伏在傅晟夜的肩头女乔口乎道,傅晟夜眸色微漾仿佛听不见沈清歌在说什么。
最后沈清歌不知天地为何物,夜色朦胧,床边的炭火烧的啪啪啪的响,沈清歌醒来时,傅晟夜已赴早朝。她揉着酸痛的腰肢,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心中暗想:看来皇上在情趣上也颇有所长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