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吓得一抖,连忙将头磕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声脆响。
她的脸被打肿,说话有些含糊,但是还是在拼命为自己求情:
“四公主,民女知道错了,求求您饶过我一命吧!
民女之前不该胡说八道……
不该在您面前说这些话,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求求您,我不想死……”
她语无伦次地说完,泪水和汗水早就被她磕头的动作印在地上。
凤芷渝看着她浑身颤抖的模样,突然好奇地问:
“你自己不想死,有没有想过其他人会不会因此被害死?
勾引公主……
这样的名头,你觉得若是我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将事情上报上去,那人还能活命吗?
还有她们一家……
你倒是不想死,但是就是觉得我蠢,想要戏耍我,借刀杀人是吧?”
凤芷渝最恨这样的搬弄是非的人,尤其是将这招用在自己身上。
那少女被她三言两语就吓得失了魂,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她听到后面的话后,心中更加害怕,将头磕得砰砰响。
“民女不敢,民女没有这样的心思的,求您饶了我吧!
民女是被人利用了,是有人指使民女这样做的……”
凤芷渝看到地面上已经有一点血渍,不由皱了下眉头。
“是谁?”
她问,但是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那少女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开口:“是冷霜华,是她!
是她说元凝对您有不轨之心,就是她让民女去找您说的。”
凤芷渝嘴角微微扬了扬,眼神嘲讽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这样啊~”
事情究竟如何,她其实早就调查清楚了。
冷霜华的确是想要利用这些无知的小姑娘,但是眼前这少女……
她没有私心,她是不信的。
若不是想借机和自己攀上关系,她绝不会拿这件事情与自己说。
凤芷渝心中有些不悦,怀疑是不是自己平常时不说话,所以她们觉得她比较蠢,好欺骗。
不然,这样的小伎俩,怎么敢舞到自己的面前来?
“绿浓,咱们走吧。”
就在那少女觉得凤芷渝会将冷霜华请过来与自己对峙的时候,凤芷渝却要走了。
“是。”绿浓走过去,站在她身后。
等她们走后,那少女才瘫软在地上。
跪在一边被吓得瘫软在地上的小侍连忙上前,想将自己的主子扶起来。
那少女现在脸肿得像猪头,一把甩开了小侍的手。
但是靠着自己的力气,她怎么也站不起来。
她膝盖火辣辣地疼,越想越觉得不甘。
凭什么自己这么惨,冷霜华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她的确有自己的私心,家中父母一直让她若有机会,一定要和四公主打好关系。
但是若不是这次因为冷霜华乱说,她怎么会想到借着这个机会与四公主接近!
如今不仅是她,她怕家人也会……
养尊处优的女孩若不是被凤芷渝提点,恐怕也想不到自己的行为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少女此时开始的恨冷霜华,哪里还像之前那样对她敬重。
她们的小团体原本就是因为所谓的正义感和好奇心聚集的,并没有多么坚固的关系。
当有人的利益相撞了,那她自然立刻想从中脱离。
她身上带着伤,不敢去告诉夫子是谁弄的,只能让小侍去请假,然后通知家人来接自己。
少女走的时候心中还是不甘心的。
不能怨恨四公主,她就将怨恨归到了冷霜华和元凝身上。
尤其是冷霜华,她觉得自己肯定被冷霜华骗了,只想养好脸后回来报复。
夏萱萱她们久等不到伙伴一起去上课,只能先走了。
结果她们在回到自己的位置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封信放在她们的位置上。
上面笔迹非常熟悉,但是写的收信人名字结合一起,却让她们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夏萱萱和葛听雪两人对视,在冷霜华进来之前,将信给收了起来。
“阿云不知道为何突然向夫子请假,听雪,你知道她有什么事情吗?”
冷霜华坐下来就温和地问葛听雪。
葛听雪家与李丽云家关系相较好,所以两人的关系也比其他人好点。
葛听雪闻言一愣,然后摇头:“不知道,她不会突然生病了吧?
等下学我去瞧瞧她去吧。”
冷霜华只能点头,心中有些不安。
她朝元凝的方向看过去,元凝此时全副身心都放在课堂上,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倒是凤芷渝似有所感地抬头,眼神冷冰冰地看着冷霜华。
冷霜华吓了一跳,将头转了回去。
对于凤芷渝来说,冷霜华这种人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她总是将自己的目光投向元凝,又有些不爽。
女子磨镜原本就是不可触犯的大忌,她信了元凝的话,所以更觉得冷霜华这样的人令人生厌。
但是元凝的表现也太淡定了,凤芷渝并没有看到元凝有多慌张,也没有看到她要报复冷霜华的意思。
反而在中午的时候,元凝还在与杨夫子闲聊……
元凝让小山将信放到夏萱萱她们的座位上,就没有再管她们,她在思考杨夫子告诉她的律法问题。
冷不丁见凤芷渝回头看自己,她不由疑惑。
凤芷渝见她懵懂的神情,更加不悦,说:“以后离那个冷霜华远点,小心又中了她的计谋。”
元凝虽然不明白凤芷渝为何突然这样说,但是还是点头:
“这我懂的,多谢四公主提醒。”
说完见凤芷渝眼神似乎诧异,元凝想不明白她怎么了,于是也不想了。
临近下学,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课堂上,不时想到早晨那一吻,还有关于杨夫子说的律法问题。
凤芷渝见她开始心不在焉,也没有再找她说话,而是将头转了回去。
等下学后,元凝脚步轻快,让邓伯载着自己去了博文院。
魏洛南还没有下班,于是她坐在马车外面等人。
也是凑巧,章砚淮刚从学院出来,就看到了她。
少女穿着淡青色襦裙,乖巧地坐在马车外面,不时晃着脚朝学院门口张望。
她脸上戴着同色系的青色面纱,就算遮住了面貌,她那双灵动的眼睛还是非常引人注目。
章砚淮心头浮现喜悦,大步朝她走了过去。
小侍跟在后面,看到自家少爷突然转变了方向朝一边走去,不由好奇地快步跟上。
元凝还在逗小山说话。
她这个憨厚的小侍虽然平时话少,但是和他聊他的爹——大山叔,他就会有很多话要说。
小到他小时候两人掏田鼠洞烤田鼠吃,大到他们被欺骗卖到京城来……
尤其是说到元南绯,他的话更多,话里话外都是都元南绯和元凝的感激。
小山告诉她,他爹让他什么都听她的。
元凝感慨,缘分真的挺奇妙的。
大山叔跟着元南绯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概有六七年时间。
当时元南绯在沈家已不大出去外面,但是那一年唯一出去的一次,就这么恰好遇到了这对父子。
他们被人贩子用鞭子抽着,大骂他们吃得多,浪费了他好多银子。
人贩子还让大山叔立刻松手,将小山放出来,要将小山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