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会在这里?
江渚心下升起了一丝疑惑,脚步却并不停留。他的双眼变得惨白,刚一闪身跑到岔路,便抬手凝聚起一面风屏障拦在了身前。这种自己通过魔眼临摹复制的魔法,江渚并不知晓咒文,也就必须用魔法力引导元素轨迹来释放。
嗷呜!!哈!!
猛烈的冲击让屏障开始震颤起来,透过流风的屏障,江渚清晰地看见了那只存在于自己的幻想与记忆中的生物!一只接近三米高长着三颗头的巨大猎犬几乎横在路中间,正在疯狂撕咬着自己的屏障。
地狱三头犬?江渚皱着眉头想起来前世,人们对这种离奇生物的称呼。这三头犬的每条脖子上,都系着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铁链。这只怪物的身上的确不断散发着魔气独有的那种味道。
而在它背后,数名看守头也不回地往反方向逃去,只有一人被啃食了双腿,剩下半截身子趴在地上眼看活不成了。
反手挥散了屏障,江渚不断闪避着三头犬的攻击,却暗自记下那些看守逃跑的方向,那边应该便是出口的位置。从这三头犬脖子上的铁链以及那些看守的表现来看,似乎这怪物是牢房豢养的门番。
侧身后退,三头犬左边的脑袋猛然探出,咬在了江渚原先站立的位置,后者抬起手臂握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着些许红色。风元素在江渚的右拳凝聚,瞬间便流转成了一层薄薄的屏障。
江渚低呵一声,右拳如坠千斤,毫不留情地向着身侧狰狞的大嘴砸下。地面寸裂,数条裂缝自下方的石板处绽开,向外迅速扩展,狂放的风元素在二者接触的前一刻便猛然爆裂,如井喷般撞在三头犬左边头颅上,继而掀起无数烟尘向四周飞溅。
整只三头犬都被这一拳的力量砸得向下趴倒,江渚也不愿过多纠缠,脚下飞蹬踩着三头犬摔倒的身躯,敏捷地跃过它跳进了身后的走廊。
“我的力气竟然这么大了…”江渚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虽说刚刚那一拳他提前凝聚了风元素,算是借助了风压的动力,但能够将这只壮硕的怪物击倒依旧让他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从三头犬出现到被突破,不过短短十几秒时间。趁着三头犬尚未从晕眩中回过神,江渚便远远甩下它,纵身拦住了前面奔逃的牢房看守。
“这是哪里?今天是什么日子?”江渚的左眼闪烁着白光,他攥住了面前看守的衣领,平静地出言问道。
“放开我,可恶的幽灵!”
突然出现并抓住自己的神秘人让看守十分慌张,他喊叫着,手脚不停挣扎,却根本挣脱不了江渚的束缚。反倒是无意间晃掉了自己的头盔,散落的棕黄卷发下是一张带着雀斑的稚嫩脸庞,从样貌和声音判断,估计还不到二十岁。
其余看守见同伴被制住,完全没有回头帮忙的意思,反倒都跟见了鬼一样连滚带爬地向不远处的楼梯跑去。
“回答问题,我不会伤害你的。”江渚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但过度的挣扎和紧张依旧让男孩咳嗽不已。
“十…十一月六日,这里是,是布尔加特的监狱。”男孩有些畏惧江渚的左眼,但显然渐渐冷静了下来。虽然对面的这个家伙已经松开了手,但他依旧站在地上没有逃跑,毕竟对方想抓住自己实在是太过轻松了。
十一月六日!自己失踪了接近十天!江渚捏着鼻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在沃尔特制造的幻境里只经过了一天,然而现实世界居然过去了这么久,也便是说亚托莉娅已经被抓住接近十天了!
“你们牢房里关押的那位绿头发女孩被送到哪里去了?”江渚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看守男孩,声音明显带了些许焦急。
“绿头发…?不,我不知道,没有见过啊,真的我没骗你…”
“当真?”见男孩不住的点头,江渚略一沉吟又再次开口,“那最近十天,有没有什么重要的犯人被押走?”
“好像…好像有一个!当时神秘兮兮的,还是加哈尔骑士长亲自来提走的。”男孩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但转眼又被江渚的眼神给吓得闭上了嘴。
“加哈尔??”江渚的目光立刻变得冷峻了起来,他从怀里的钱袋中掏出一枚金币丢给了男孩,“你们收缴的犯人物品,都放在哪里?”
男孩显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转头向左边看去,接着从地上捡起那枚金币颤巍巍地伸手交还给了江渚。
这一举动让江渚颇有些意外,他直勾勾地看着男孩,“给你的,为什么不要?”
“我不能要幽灵的东西!不然你会跟着这枚金币一直追到我家的…”男孩抹了把眼泪和鼻涕,很是倔强地解释道。
“幽灵…?”男孩的理由让江渚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又被当作鬼怪的一天,“你从哪里看出我是幽灵的?”
“不是幽灵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见江渚没有攻击自己,男孩也不似最开始那样紧张了,但依旧有些畏缩与警惕,“要是你不是幽灵,那你就是强闯监狱的强盗!你的钱我更不能要了,大不了被杀死,主会记住褒奖我的!”
江渚斜着眼瞅了下闭上眼等死的男孩,这才注意到对方的脖颈处竟然挂了一根十字架吊坠。他毫不客气地从男孩手里拿回了那枚金币,倒也觉得男孩挺有意思,“教会的信徒?你叫什么?”
男孩咽了咽口水,在江渚的眼神示意下不太情愿地向前带路,不时想要回头却又不敢,“是…我,我叫皮特。”
江渚不由多打量了几眼走在自己身前的男孩,他清晰地记得在沃尔特的回忆里,布尔加特城还是由教会主导着当地的信仰。
至于发生了什么导致教会的势力被完全驱逐,便不得而知了,但总归现在的布尔加特几乎看不见什么信仰上帝的居民了。
他跟着这位名字极其常见的男孩一路走过了一段狭长的过道,终于来到了一间像是守卫休息室的房间门口,半掩着的房门里还有些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传来。
看来自己这里就是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