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陛下神机妙算”
“不用”元盛换了一个姿势坐着“要不是老二……我也不可能把他找回来”
“不管他的心思在不在魔界,只要能牵制住他们俩就行”
元盛说罢,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算了,你出去吧”
云祁大清早就被一声高昂的六殿下喊醒。
“殿下,魔尊找您”
“殿下呀,您醒没醒?”
“殿下?”
云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头顶是黑色纱幔,云祁缓了缓,吐了口浊气。
“进来”
小太监如蒙大赦。
“殿下,您可算醒了”
“您快沐浴更衣,今天可是魔尊陛下尊您为六皇子的大日子啊”
云祁缓缓起身“好”
小太监向外招呼一声,外面早早候着的宫人鱼贯而入。
“殿下,这几位是伺候您的奴才”。
云祁扫了一眼。
“嗯”
小太监抹了把汗,这六皇子说话怎么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吓死人了。
“殿下,请您移步这边沐浴”
云祁循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前走,却见这一群宫人也跟着自己往浴室的方向去。
不愧是皇室,洗个澡也得人伺候着。
“你们不用跟着我”云祁说道“在外面等着”
“是,殿下”小太监连声应下“不过您得快点,陛下还等着呢”
云祁点头,算是回应。
小太监松了口气。
云祁褪去早已不成样子的衣衫,坐在浴桶里。
自己已经很久没这么像个人样的洗澡了。
眼下身在魔界,形势晦暗不明,他到现在也搞不懂魔尊到底想干什么。
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一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云祁的目光坚定了几分。
他要活着离开魔界,无论什么代价,无论什么方式。
“我好了”
云祁腰间围着浴巾,胸肌上的水珠莹莹闪光,棱角分明的脸上,巧夺天工般的五官让人根本移不开眼。却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如何。
无论从什么角度,这都是个可遇不可求的超级美男。
“殿下,更衣吧”
云祁不说话,小太监再次捏了把汗,朝身后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两个婢女上前为云祁更衣。
衣冠楚楚的云祁似乎更好看了些,云祁扫了眼正给自己系腰带的婢女。
“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诚惶诚恐“奴婢织辛”
云祁终于露出个放松些的表情“名字好听”
婢女羞红了脸。
“多谢殿下,能被殿下赞扬,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看着织辛娇羞的神情,云祁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长得清纯可人,嘴巴也伶俐”
云祁居高临下,这个角度显得他的脸格外英俊。
“谢……谢殿下……”
云祁满意地松开手。
魔界和修仙界不同,修仙界最讲究仪容仪表,至少得穿得像个人样。相比之下,魔界随便的可不只一星半点,单从头发上说,在修仙界,披头散发到处乱跑与裸奔没什么区别,而在魔界,别说头发,就算真的裸奔,也并不稀奇。
云祁的头发,被织辛梳成下面一半披散着,上面一半扎起来的样子。
“看来你不光长得好看,手也很巧嘛”
云祁意味深长地看着织辛。
织辛就连脖子根都红了,像个熟透了的水蜜桃。
“多谢殿下”
“殿下,咱们得快走了”
小太监打断云祁说道。
云祁有些不耐烦“知道了,催什么催”
说罢,云祁站起身,还依依不舍地摸了一把织辛的小手。
“等我回来”
织辛娇羞点头。
小太监欲哭无泪。
“殿下,咱们快点吧,今天几位皇子都在,眼下怕是都等着您了”
云祁沉思片刻“你说得对,不能让父皇他们久等”
皇宫的路弯弯绕绕,云祁不知道迈过多少门槛,最终到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外。
和自己居住的重华宫相比,奢华的不是一星半点。
云祁眸子暗了暗,大步走进殿内。
正中央端坐的,是自己的便宜老爹。
“云祁来了,快坐”
元盛摆手,示意云祁坐下。
“这几位是你的哥哥”元盛说道“你刚回家,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告诉父皇”
“多谢父皇”
元盛点了点头。
云祁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他的这几位哥哥。
坐在左侧首位的,是个坐轮椅的青年,头发半披散着,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教人看了如沐春风。
可这笑容却不达眼底。
在他旁边坐着的,是个一身黑袍的青年,眼神凌厉,比坐轮椅的年轻点,看向云祁时,眼里的奚落丝毫不加掩饰。
“六弟怎么来得这么晚”
黑袍青年轻笑着问道。
云祁抿了抿唇,眉头紧锁答道“父皇慈爱,带我回宫,我一回来就觉得分外亲切,夜不能寐,今早晚了点,不成想几位皇兄来得这么早,让兄长见笑了”
坐着轮椅的青年笑声爽朗“云祁刚回家,不适应也正常。父皇,这点小事还是别责罚六弟了”
云盛点了点头“你在宫外长大,宫里的规矩,不懂也正常”
云盛说罢,扫了身边的茂松一眼。
茂松会意,转身离开。
“好了,这次叫你们几个兄弟过来,就是为了兄弟相认”
云盛神色不悦,瞟了黑袍青年一眼。
“元深”
“父皇”
黑袍青年单膝跪地。
“这是你弟弟,我知道你这么多年在军营里待着,性格直爽惯了,但你也不能这么跟弟弟说话”
“多谢父皇教导,儿臣明白”
嘴上说明白,但元深起身时,看向云祁的目光依旧十分不屑。
“云祁,既然你已经认祖归宗,那这个名字也该改了。今日起,你便随我魔族皇室的姓,元祁,就是你的新名字”
云祁起身“多谢父皇”
“好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们回去吧”
元盛摆了摆手。
“旨意随后就到,元祁,你回去准备吧”
云祁尚且不太适应自己的新名字。
“是,父皇”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几人纷纷起身,一旁半天没说话的少年却忽然开口。
“父皇这几天头疼有没有好些”
元祁一顿,看向这个一直默不作声,被众人忽略的少年。
少年看上去比元深更年轻,眸子里闪着与年龄不符的忧郁。刘海遮住他的半边额头,连眼睛都看不清,却能清晰地看见他眼下的一颗小小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