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片刻之后，莫测打着哈欠离开了署长办公室。
房间里的薇拉队长看了老杨一眼，抽出一根烟扔给杨仪，赞叹道：“你看，他和那几个不一样，主动要求留在监察署值夜班...”
“真是个好员工！不用我们说，他就能想到今晚有七个灵偶在监察署，需要加强戒备！”
老杨同样打了个哈欠，捡起桌上的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原本就浮肿的眼袋此时愈发沉重，突出一口烟雾，不屑地哼了一声：
“莫测这小子......哼！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薇拉点燃自己叼着的香烟，呵呵笑了一声：“你多心了吧？”
杨仪没有回答，转头凝视窗外黑暗的夜色，叹了一声：
“契约者...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薇拉摇了摇头，沉默了许久，这才向老杨叹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那件事......”
老杨沉默不语，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任由烟头的火光快速向后蔓延。
.......
莫测上楼，回到队员办公室。
罗青和道格拉斯还在，而猫叔已经睡的不省人事，仿佛人生除了睡觉就没有其他事了。
两人似乎都在等着莫测，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等我？”莫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诧异。
“嘿嘿，我先说！罗青你滚旁边等等我。”道格拉斯先一把将莫测拉出门外，反手便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啥事啊！”
莫测再次打了个哈欠，抬眼打量眼前的道格拉斯，一看之下，顿时激灵灵反应过来，随口说道：
“我勒个去，老道！你特么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面前的道格拉斯眼神呆滞，脸色蜡黄，原本中年帅哥的风姿荡然无存，仿若行将就木的痨病鬼。
晚上行动没近距离接触，莫测现在才发现，道格拉斯竟然短短数日内形象大变。
道格拉斯露出一个惨烈的笑容，却是相当得意：“莫测，你猜猜我现在的成就？”
“成就？”莫测先是诧异，随即想起买皮卡时候向他建议的星光大道——用契约能力将自己某些部位变大，然后去夜店做男公关，在赚钱的同时锻炼“契约能力习惯化”。
莫测审视着眼前的老道，咽了口唾沫......看来锻炼的太过于勤奋，导致身体极度虚弱，以至于油尽灯枯——真·那啥尽那啥亡！
他连忙摇了摇头，规劝道：
“兄弟，你这样折腾的话...会有生命危险吧！”
“得悠着点啊！”
没想到，道格拉斯满是坚定地摇了摇头，用极为凝重却又中气全失的干哑语气道：
“莫测，你知不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煎熬...我现在已经是热泉市的夜场鸭王！”
“很快，我就会成为整个首阳行省的男一号！”
莫测闻言，嘴角顿时一阵疯狂抽动...
道格拉斯叹了一声，伸手掏出一根粗壮的雪茄...莫测应着走廊上昏暗地灯光只瞟了一眼，便发现这是相当名贵的烟草，怕不是一根就得两银元的那种。
道格拉斯居然这么富了？！
点燃雪茄，吸了一口之后，道格拉斯这才像是恢复了一点神采，脸上重新焕发生机，慢慢解释说道：
“那次见面之后，我只用了几天...便成为夜店之王！然后，竟然被那家夜总会要求坐台，让我做首席男公关！”
道格拉斯呼出一口烟雾，深沉说道：“又只过了两天，我就和数位极有钱的富婆扯上了关系，她们只用了一晚便对我赞不绝口...现在，我已经不在夜店干了，同时被三个大姐包养。”
“虽然是年纪比我大了一些，但是都很有魅力，很漂亮的那种...她们一人给我买了辆新车，一人送了我一套联排的三层套房，位置在市中心...还有一个，送了我一家公司，让我自己打理。”
莫测已然无语。
......心中仿佛有个声音在疯狂呐喊：老子也不想努力了！
想了想，莫测认真说道：“我觉得...你应该选第三个，给你公司，这能让你后半生有了保障。”
“滚滚滚，这不是重点好不！”道格拉斯顿时没好气地锤了莫测一拳：
“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件事！”
“哦！”莫测这才从美妙的幻想中回过神来，一声长叹。
道格拉斯仿若已经看透了人生，再次凸出一口烟雾，背靠着墙壁缓了许久，说道：
“可能因为太累了...我最近总是感觉对女人没欲望了，一看到她们，就从心底开始厌恶...”
“我现在忽然...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这叫物极必反，这叫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这也叫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莫测眉毛一阵不受控制地抽动，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好。
道格拉斯干笑一声，抬眼看向莫测，戏谑着说道：“我和队长谈了谈，在队长的鉴定下...原来我对女人没欲望的这种感觉竟然是情绪执念，是契约能力习惯化的产物...”
“换句话说...停在白级十年，我特么竟然可以升级了！”
莫测直接...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
铁神啊，还有天理吗？
道格拉斯笑着拍了拍莫测的肩膀，解释说道：“队长说，我的称号是‘生物学家’，而生物的本质就是繁衍...我可能在这段时间太过于频繁地交配，正暗合了我级别提升的需求...但这只是队长的推测，她也不确信。”
“唉！管它呢，反正我升级了！”道格拉斯眼神炯炯地注视莫测，脸上满是感激的神情：
“我把你叫出来，就是为了和你分享我的快乐，还有...”
他深深地捏了捏莫测的肩膀：“要不是你当初的提醒和建议，我哪能有今天啊！”
.........
莫测生无可恋外加有气无力地目送道格拉斯离开。
老道很忙的，据说今晚还有以一敌二的“大会战”...确认莫测帮忙值夜班，这才偷偷溜走。
莫测特么的完全不知道应该羡慕这家伙，还是应该...羡慕这家伙。
这道格拉斯...明显找到了一条金光闪闪的人生之路啊。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才推开办公室的门，罗青见状之后，连忙起身迎接：
“莫哥，我已经给你泡好茶了，来...咱们边喝边聊。”
莫测审视了一眼罗青...这小子脸上满是扭捏，和以前一样，多说几句话就脸红。
“又想请教我什么事情吧！”莫测拉开一把椅子，坐定在罗青对面。
“还是那件事！莫哥！”罗青脸上涨红一片，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教教我，我怎么才能让薇拉对我......”
“对你咋样？”莫测笑吟吟地看向罗青，反问道：“投怀送抱？”
似乎被莫测提醒，罗青脑海中闪过了某些画风极为离奇的场景，脸上顿时红的发紫。
莫测愕然...我只是说说，你就反应这么强烈啊！
你真应该学学道格拉斯...看看人家，哎，还是那句话，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等了许久，罗青这才恢复思考能力，娓娓道来：“我一直想...想亲近她，但她却总是若即若离...有时候看她的眼神，我很笃定她对我有...有那种意思。”
莫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看错了吧。”
“真的！莫哥！”罗青眼神相当坚定：“莫哥，我很肯定！”
好吧，好吧，你怎么说都好...舔狗的世界我根本不懂！莫测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说完之后，罗青脸色再次黯然：“可惜，她却还是没给我明确的表示！”
“我...我现在已经着魔了，吃饭也想他，睡觉也想她...要是在这样拖下去，我...我...”
罗青摇了摇头，看向莫测的目光中满是诚挚：“莫哥，我想过了，可能...可能真的是我不够优秀！”
“我...这段时间，我越来越佩服你啊，我发现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深得薇拉和杨署长的认可！还有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让我钦佩！”
“然后呢？”莫测问道。
罗青叹了一口气：“莫哥，我想向你请教，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一样老练？”
老练个屁，我这一手你学不来的，纯情小男男...莫测心下腹诽，脸上却是苦涩，说道：
“罗青啊，有些事情勉强不得啊...该放手还是放手吧！”
从莫测看来，薇拉和罗青两个人，如同一个成熟女人和一个太过青涩的少年...怎么看，都不匹配啊。
罗青当然摇头：“不，莫哥，我不会放弃的！”
看到莫测不说话了，罗青继续自己角度的分析：
“我现在是离队长最近的男性，也得到了她偶尔的另眼相看，我觉得，我是有希望的...前面不是和你说了么，我感觉薇拉对我并不是没有感情。”
“虽然我知道...可能监察署外面，有很多人在追求薇拉，但是...我才是离她最近的人。”
这套分析全无逻辑啊，莫测心下叹道......舔狗们的典型心理啊——只要我比别人舔的快，女神就是我的。
为了女神，我什么都肯做...如果薇拉嫌弃我太过稚嫩的话，我就要变的老辣，哪怕这东西根本学不来，也根本就不是学来的。
沉吟了许久，莫测闷声叹道：“成熟的路还很长，你还是...好好地走下去吧！”
“加油！”
罗青似懂非懂，陷入沉思，看了看眼前仿若“神棍”的莫测，越发觉得口中的“莫哥”高深无比。
.........
夜深了，午夜时分还因为行动而喧嚣异常的监察署终于寂静了下来。
二楼的声音消失了，监察员们也同样安静了下来。
等了许久之后，莫测感觉旁边的罗青已经睡熟，这才蹑手蹑脚地起身。
披上监察署的制服，穿过漆黑的楼道，莫测摸到二楼拘留室。
关押灵偶的所在！
那可是足足七名灵偶...莫测可没忘记，他有一个非常隐秘的“金手指”——读心术可以读取灵偶的符源之语！
当初小白的“延伸”，多米纳克的“气爆”，都是用这个方法获得的。
此时缴获并关押了南部落的七名灵偶，对莫测来说，那就是妥妥的七个符源之语！他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七个符源之语，价值足有百金元！
即使现在并不缺钱，但是如果获得了有用的符源之语，对自己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提升。
这个能力对灵偶的作用一直是他隐瞒的秘密，而之所以没有使用，是因为入职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灵偶，一直没机会使用罢了。
此时的莫测心脏都快从胸口跳出来...激动啊。
拘留室的灯是亮着的，而且，有八名监察员持枪而立，守在门口。
莫测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对警卫出示了惩罚者的身份，便以巡视检查为名轻轻松松地走进各个拘留室外面的走廊。
就算明天警卫会对上面汇报莫测来过，这也没有问题...莫测一检查灵偶关押情况的借口就能搪塞过去，反正...灵偶一根毛都没少，谁也说不出什么。
此时的灵偶，被关在拘留室的铁栏门内，在里面搭好的地铺上，一字排开。
莫测隔着铁栏门环视四周，先找到走廊墙壁上闪着微弱红芒的房间指示牌——“拘留三室”。
这是“湮灭”！源初之语物品。
“湮灭”能够消散一定范围内的符源，几乎可以限制所有的契约能力——而这个房间指示牌此时正在发挥作用...有它在，是为了能够阻止穿越类或者其他类型的契约者秘密使用能力，将拘留室里面关押的人救走。
莫测虽然有“湮灭”的使用说明，但是不知道“湮灭”的符源密码——“湮灭”可以设置类似与“通讯”代码一样的固定符源波动，用以开启或者关闭，而监察署所有的密码并不对所有惩罚者公开，只掌握在薇拉一人手中。
不能关闭“湮灭”，他根本就不能使用“读心术”，也不能用其他的契约物品。
想了想，莫测放弃了解密的尝试...不知道解锁密码的符源波动长度和强度，尝试解密只是在制造难题。
他伸手在腰间摸了摸，抽出腰带上别着的，睡前在办公室抽屉里翻出的一把螺丝刀。
莫测担心警卫会探头看过来，背对走廊的铁栏门，用以遮挡手上的动作——
拧动“湮灭”指示牌的螺丝，直接将指示牌卸了下来。
随着继续“巡视”各个拘留室的步伐，莫测将指示牌偷偷扔在拘留八室的门口...估计那里的距离足够远，“湮灭”发挥不了作用。
再次抵达拘留三室门口，莫测顿了下来，隔着铁栏门观察里面的灵偶...
符源之语，我来了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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