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峰先是一愣,接着是生怒,想起之前贪腐败露,锒铛入狱在前;后国人无故得知自己逃脱政律惩处,自己差点被皇上处死以平国愤,这桩桩件件凑在一起,怕不是“巧合”二字就可解释的吧。
“哟,原来是妹夫。这刚与姱儿新婚燕尔的,不去陪她应酬周边的世家公子,倒跑来阻碍姐夫我会友品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妹夫权势滔天,什么事情都要管上一管。”说完,他不忘环顾四周,热闹了一上午,御花园的来宾犹如风流云散,三五成群地围在各处角落,幸而,他方才挑逗白滢之时,周边无人在场。
彰华淡淡一笑,看着身旁的白滢,道:“高小姐乃是高相爱女,接触惯了像少相那般的温文男子,本王是怕中间起了什么误会,这才赶过来想为两位调解一下。”
陆峰鼓起勇气,朝彰华扬声道:“妹夫这是在暗地辱骂我乃不肖之徒,比不得高文晏文质彬彬咯。”
彰华面容恬淡,犹如天边浮散的云,“岂敢,本王既然娶了姱儿,你我就是一家人,自当事事以陆家人为重,不敢懈怠。”
陆峰见彰华给了自己面子,得意道:“算你识相。”
想起之前上宁城权贵圈里传道,燕王对一高氏女子极为呵护,此刻见状,想来就是那白滢无疑了,不管他目前待陆姱如何恩宠,还是不要试探他的底线为妙。陆峰走开后,彰华怒目圆睁,握紧拳,暗忖,若不是事出从权,杀了你也不足解我之恨。
白滢看着彰华,那种愤恨的眼神把她吓了一跳,这只有在忘返阁那回见过。
她轻轻道:“王爷,你怎么了?”
彰华平息了心潮,“无碍。”
“你这种眼神,让我感到害怕,我上回在忘返阁就见过你这般。”
彰华笑道:“你别多心了,这几天,可曾想我?”
白滢摇摇头,道:“我为何要想你?”
彰华将白滢拉到一大树干后方,他身上的气息不时传来,白滢缩了缩脖子,肩头忽然搭上一双手,犹如一对银针将她死死钉在树干上,彰华在她要挣扎时,忽然出声,道:“还敢嘴硬。”
白滢眼眸眨眨,他知她未回神,唇角犹如蜻蜓点水般在她脸颊上掠过,轻笑道:“随我来。”
他拉着她,沿着花园的小径一步步往后方走,竟然是一片广袤的绿毯,中有小水洄漩,青松斜帘,遮住了前方的视线,想来这就是御花园的后山。
此时骄阳当天,白滢暴露于炎热的阳光下,汗珠早已从额间顺到脖颈,彰华从怀中掏出一条丝帕,替她拭擦,白滢顿觉眼熟,呢喃道:“这是?”
彰华一把把将她拉向前方的松林中,沿路经过一块巨大的石碑,坐落于枝繁叶茂的松树之下,还真不容易擦觉,只见它上面雕满了弯曲回转的文字,她自打失忆以来,大部分字体都能识得,但眼前这般天马行空,多姿多态的隶书行草却是极为少见,文字缭绕似烟,中间苍劲有力的“降妖”二字映入白滢的眼帘,她禁不住有些肃然,止住脚步问道:“这是什么?”
彰华拨开白滢鬓间的碎发,“这是先皇所立的石碑,据闻先皇帝曾在此射杀过一条五步毒蛇,救下一名女子,也就是后来的先皇后,为了纪念这段情缘,继而亲笔题字,立碑以记其缘。”
“原来如此,我就说这石碑纤尘不染,必是有人经常在这打扫,原是先帝之物。”
彰华眼神忽而狡黠起来,“先帝真有先见之明,知晓自己的孙子会在日后带上心爱的女子来此处谈情说爱,山盟海誓,所以先立下此碑,好让后辈引以为鉴,多多益善。”
白滢哭笑不得,这人适才还好好的,这变得也太快了,“我什么时候要与王爷谈情说爱了。”
彰华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白滢被他盯得发麻,不断往后退去,他步步紧逼,直至她退无可退,靠在松树干上,他双手撑在她的身侧,道:“那你为何这般听话,你明知本王对你图谋不轨,为何还甘心上本王的钩?难道不是自愿的么?”
白滢这才发现,自己又中了他的“圈套”,适才在园中,明明打算去抗拒他,可不知为何,心中对他的那道山已然崩塌,她如今在他面前,少了以往那份坚硬,只要他稍微“引诱”,自己的心就像一堆被风吹散的沙,变得麻木不仁。
彰华见她慌乱,再次诱导她的回答,道:“你若是不肯出声肯定,本王便当你默许了。”
白滢脱口而出,“我默许什么?”
彰华挑眉一笑道:“你是想叫本王提醒你,你喜欢上我了。”
白滢这才发现,果真被他给套话了,“我,我要离开这。”
她像只灵活的兔子从他腋下钻出,他一把从她身后搂上,贪婪地汲取她发间的清香,“彰华,你个无赖,你放开。”
御花园另一角,彰琪堵在高文晏跟前,质问高文晏,“你是不是心中有了旁人,为何对自己总是这般冷漠?”今日,她特地向皇后请命,不参加宫宴。为的,就是避开那些嘲笑她自作多情的眼光。
高文晏抿唇,咬了咬牙,“公主,微臣心中没有旁人,唯一挂念的就是自己的妹妹。若公主心中真为微臣着想的话,就请公主别再来叨扰微臣。”
彰琪不明所以,眼中噙着泪珠,“这就是你一直拒绝我的理由?你可知三哥大婚当日,你对我爱答不理,让我在哥哥们与母后面前,有多尴尬。”
“公主,事已至此,微臣无话可说,微臣乞求公主,莫再做无所谓的追求,微臣不会娶公主的。”
彰华抱着白滢,“我方才与陆姱都是装的,我之前同你说过,我与她只是合作,在旁人面前揽抱着她只是为了把戏演得逼真一点。”
白滢别过头,“你爱同谁结盟都是你的事,别左拥右抱的还找那么多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