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能拿彰华作为借口。
殿内顿时安静得诡异,容妃岂会不知彰华对她的情意,她岂能让她等待彰华过来?“如今,种种迹象表明,你就是白佶之女,你混进燕王的身边,必是寻仇而来,本宫绝容不下你,更不会允许你待在燕王身边继续蛊惑他。”
白滢忽然失声轻笑,眸子充满不屑,“如此,娘娘应当把臣女交与前朝,前朝有众多大臣会处置此事,当初,北齐皇族也是由燕王处理,定能查个水落石出。娘娘听闻小人在中间嚼舌根,如此捕风捉影,且尚无实证,就给臣女安了个敌国公主的罪名,臣女实在不敢苟同。”
容妃正色道:“大胆,你有什么话,就留着跟本宫宫里的姑姑说吧。”
白滢一愣,难道她要在这云华殿对自己滥用私刑?
“不管你是否白佶之女,你与那白佶关系甚密,还叫燕王不顾皇家威仪,为白佶卑躬屈膝,本宫可认定你有敌国奸细之嫌。”
“来人。”殿外进来数位侍卫军。只听得容妃吩咐,“将此人暂押云华殿密室,带本宫盘问个清楚,再将她交与前朝刑部。”
“喏。”禁卫就要上前来拿人,白滢却摆摆手,跪在容妃面前,“娘娘,我乃朝臣之女,并未被定罪,娘娘怎可私自用刑审问,臣女只是一介女子,如何承认得住,臣女与王爷两情相悦,若是让王爷知道,娘娘打算如何向王爷交代?”说完,她流下泪来。
“放肆,就因你身份不明,留在燕王身边乃是祸害,本宫秉公办事,也好为刑部省去一大堆麻烦,有何不能对燕王交代的?”容妃厉声反问。
“如此,娘娘为何不敢唤王爷前来,与臣女对峙?”
容妃瞬间哑然,朝白滢瞪了一眼后,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押去密室。”
刑夜在庭院中观察许久,因殿门外站了芳若几个婢女,他无法靠近,一炷香之后,就见几名侍卫,押着白滢出来,往密室的方向走去。
相府,梓吟去膳房拿了甜糕就直奔回廊的方向走,却见回廊空空荡荡,她急寻至前院,才听到几名小厮说刚才来了一大堆人,二话不说就把小姐带走了。
梓吟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跑到前厅等高相父子回来。
高文晏一跨进家门,就听梓吟说了此事,他走到门口,询问那几名看门的小厮,“你们眼睁睁地看着小姐被人带走,高家怎会养了你们这几个废物?”
其中一人叹了口气,“冤枉啊少相,领头的那个姑姑一伸手就是一张皇宫女官的金牌,说是宫中贵人邀请高小姐即刻进宫,不得耽误。我们几个人微言轻,岂敢过问。又想着既然宫里贵人相邀,说不定小姐只进去小叙一会就回来,所以就放任那帮人进去了。”
高文晏双目一凛,手掌高高扬起,眼看着就要扇那小厮一个耳光,几名小厮纷纷垂头,跪了下去,“少相饶命。”
他待府上的下人一直彬彬有礼,鲜少发怒,此刻竟然要动手责罚,他们几个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看着小厮们战战兢兢,高文晏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垂下手臂,犹如春日原本昂扬的柳枝,被一场冷风刮过,无奈丧气地垂落,他眼神幽幽,声音却带着不自知的轻颤,“什么时候的事?”
小厮们闭上眼睛,不敢回答。
高文晏犹如被热水淋烫的蚂蚱,瞬间炸了起来,用腿狠狠地踢向那几人,终于有人忍不住痛处,支支吾吾道:“两个时辰之前。”
“对对对,小姐跟着她们走了两个时辰了,少相,现在去找应该还来得及。”
高文晏的手再次扬起,然转念一想,现在不是同这帮人计较的时候,“备马,我要去一趟燕王府。”
彰华携韩玥从朝堂上回来,感到一阵愤恨。
彰赫与陆峰,赵绅几人,带领几个朝中大臣,一起上奏彰怀,说韩玥乃敌国叛将,如此卖国求荣,忘恩负义之人,若是让他掌握军权,只怕来日会成为南翎一大祸患。更可恶的是,赵绅不断质疑韩玥的忠心,
“据探子来报,韩将军之前对东黎忠心耿耿,为何会突然选择背弃东黎,转而为南翎效力,表面上看是弃暗投明,良禽择木而栖,只是不知这背后,是否隐藏了哪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殊不知,是不是东黎安插在我南翎的奸细?”
几人轮番攻击韩玥,幸得彰华力保,韩玥才得以在朝堂上安然脱身。
一进大门,见韩玥仍旧愁眉苦脸,彰华拍拍韩玥的手臂,笑得极为和煦,“韩玥,朝堂就是这般,明争暗斗。相信在东黎也是如此,不过你放心,你既然是本王带来的人,本王定要力保你坐上镇东将军之位,本王并未忘记对你的承诺。”
韩玥得到彰华如此允诺,心里犹如脱弦的利箭,狂奔轻松,脸色也忽而变得洒脱,“谢王爷,王爷的知遇之恩,臣唯有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彰华淡淡一笑,目光不再停留在韩玥身上,而是越过苍茫的天空,凝视着浩瀚的太宇。那里,有日月争辉,也有变幻风云。
不知不觉中,他发出一声叹息,“你去吧,本王要去探望崔侧妃。”
崔念云自打彰华回来,鲜少露面。冬日的黄昏总是来得如此之快,骄阳已褪去今晨那灿烂的光芒,犹如垂暮之年的老者,无奈地在西边沉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黄色的弥烟取而代之。
日落漫天哀,风剪庭中叶。
崔念云站于寝殿的大门,遥望回廊里被风卷过的片片枯叶,她的手搭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上,她事实上已有六个多月的身孕,然对外宣称四个多月,但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不去点破这层窗户纸。她只希望,不要被彰华瞧出什么。故而,彰华回来这阵子,她都不敢露面,一直躲在寝殿。
此刻,远远就瞧见一道青色的身影从回廊尽头走来,是他吗?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要来质问自己吗?
崔念云的手不自知地捏紧门板,却见石莱从身后将他叫住,彰华的脚步也顿住了。
彰华回头,目光凌厉,“你是说,高文晏说是为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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