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的殿内,彰华起身站了起来,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袍,中衣,白滢羞红了脸,闭上眼睛,罢了,崔念云的事情已经了结,他对自己的承诺也有做到,既然水到渠成,不如随心而动,反正,二人早已有那份念想。
也不知何时,白滢的肩胛上已搭上青年温热的手掌,彰华露出健壮的胸膛,压了上来。
两人唇舌交缠,紧紧相拥,殿内的凉气,渐渐消失在二人的缠绵之中,片刻,两人早已气喘息息。
他微微地推开她,看着她头发凌乱,脸颊香汗涔涔,迷蒙的眸光下潋滟着妩媚的娇气,就像月光下浸着露水的秋莲,铅华弗御,粉淡香浓。
就在彰华有更进一步的念头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梓吟在门口站定,“太子殿下,侧妃求见。”
片刻,室内响起彰华雷霆般震怒的声音,“滚!”
梓吟浑身一抖,稍抬起目光,殿内的烛火似乎被熄得只剩下一小截,她瞬间会意过来,然陆姱方才在楼下似乎火烧眉毛的神情,叫她犹豫不决,就在这时,阿芝快步榻进,在木梯口轻轻唤道:“梓吟姑娘,如何了,我家侧妃真有要事求见殿下。”
梓吟终是鼓起勇气,敲门道:“太子殿下,侧妃说有要事求见。”
终于,片刻之后,彰华拉开房门,梓吟不敢抬头,“太子殿下,侧妃在楼下恭候多时,就等着见您。”
彰华瞪了她一眼,“嗯,知道了。”语气中的不耐烦叫梓吟惊慌,“你先让她去启铭殿等孤。”
他一边整理衣袍,一边疾步来到白滢面前,白滢也在更衣,满脸通红,本来以为木会成舟,却被中途打断,叫她尴尬不已。
彰华抱着她亲了一下,“抱歉滢滢,陆姱说有要事找我,我先出去一趟。三日后,我会向父皇请旨赐婚,我——”
白滢摇摇头,握上他的手,“你去吧,不用顾虑我,你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岂会因这点小事生气。她那般着急,定是有要事。”
“好。”彰华恋恋不舍,又在她唇上一酌,无奈叹气,连连几次求欢都是被打断,看来下次得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才行。
他只是突发奇想,却不料后来,真的在野外,成就这种好事。
启铭殿,彰华撩袍而进,方才与白滢正打算行好事,不料被这个“半路程咬金”打断,偏偏她对自己有恩,又不能对她发火,这种憋屈的事,只能在心里忍着。
“姱姬,你说有急事见孤,乃是何事?”
感受到他语中的疏离,陆姱先是一窒,瞬间脸上又浮起那抹懂事的笑容,“殿下,妾身是想来问问母亲的事。”
彰华神色已变得凝重,不知作何回答,回想起陆峰的话,“妹妹之母,已于三天前病逝,她逝时,身边并无小婢在旁,直到昨日才被陆府的人发现。”
陆姱垂下眼眸,并未发现彰华的不自在,低声道:“殿下,如今您稳操胜券,登上储君之位,您曾允诺过妾身,待一切尘埃落定,就帮助妾身救出母亲,妾身……”
彰华看着她,一脸歉然,“孤此番,正打算告诉你母亲的消息。”
陆姱抬起眼眸,见彰华脸色,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愣愣地看着彰华,几乎忘记发问。
彰华避开她的眼光,顿了顿,对她身后的阿芝道:“阿芝,给侧妃带件裘衣,”又看向陆姱,“孤即刻带你去陆府。”
陆姱不知所措,“这么说,妾身的母亲可以由妾身带走了?”
彰华不敢答话,转身走到门口,“孤在王府门口相候。”
阿芝喜道:“侧妃,你听到了吗?你可以和夫人团聚了。王爷终于向将军讨回了夫人。”
陆姱却一片茫然,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很快,两人快步踏出启铭殿,彰华领着她朝大门走去。回廊上,彰华步子极快,陆姱在身后紧跟着,她忍不住问道:“殿下,妾身的母亲究竟如何了?”
话还未说完,脚掌一滑,差点摔倒,还好阿芝眼疾手快,将她稳住。
彰华驻足,转身来到她面前,也不说话,握紧她的手,陆姱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难道是她出事了?”
彰华默然,陆姱身子差点跌倒,彰华扶住她,“孤带你去见她。”
陆府别苑,陆吾刚刚命人将这个侍妾的遗体搬上来,想起陆峰的死,想起陆家在此次夺嫡之战中落败,不得不服从彰华,他就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他那个好女儿背叛了他,背叛了家族,陆家也不会一落千丈,这个仇,一定要报回来。
见到母亲的那一刻,陆姱已经瘫倒在地,“母亲,姱儿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躺在木架上的长者满面沧桑,白发凌乱,手上略有被殴打的痕迹,想必生前受了不少折磨。
陆姱趴在她身上,不断抽泣,身子起起伏伏,彰华在旁看着,心有不忍,回忆起当年宜妃逝世时,他也痛得撕心裂肺,她嫁给自己快一年,心心念念只想救出母亲,却不料还是阴差阳错,与自己的母亲天人永隔,这种痛楚,这种遗憾,真叫人爱莫能助。
彰华蹲下身子,拍拍她的后背,“别哭了,若是你阿母在天有灵,也不愿见你如此。”
陆吾看着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陆姱,脸色不屑,心中暗忖,小贱人,为了这个男人,你连自己的亲人都可以背叛,这就是你的报应。
陆姱微微起身,抚摸阿母的脸颊,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自打彰华一走,白滢便没了睡意,躺在榻上发愣。木梯又响起一阵隆隆的踏声,是梓吟,她推门走了进来,“小姐,侧妃晕倒了,殿下将她抱回来,听闻她的母亲病逝了。”
白滢猛然站了起来,问道:“那殿下呢,他现今在何处?”
梓吟支支吾吾地道:“他在侧妃的寝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