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殿内,发现白滢刚从木梯走下,一见到彰华,欲言又止。
“你来了?”白滢轻轻的声音噙着笑意,款步走向彰华,“阿吟,你下去吧。”
彰华一听,不免笑了起来,“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同我共处?”
“然,”白滢点头,眼眸宛如星光闪动流光溢彩,“殿下待我一心一意,我自然是想同殿下在一起的。”
彰华看着她娇嗔的模样,心里越发抒怀,他牵着白滢的手就往二楼内室走去,看出她心事重重,一进门,他便朝软榻走去,等她相问。
“彰华……”彰华点头,抬眸见白滢支支吾吾,嘴唇勾起一丝笑容,“你想说什么?”轻咦的声音透着些许宠溺。
白滢走过去,还未来得及坐下,便被彰华用力扯进怀中,整个人跌进彰华的胸膛,她坐在彰华的大腿上,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想问默娘的话被羞赧给冲淡了。
“想问白佶的事?还是默娘的?”
白滢点头,抬眸看向彰华,“我这两日总感到心神不宁,闭上眼睛一会是大叔,一会是默娘,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默娘她失踪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没消息。”
彰华握紧她的小手,“我一直在找,这几个月王府出动了无数侍卫与探子,整个上宁城几乎被我翻过来了,还是没有她的踪迹。”
白滢看着彰华目光诚恳,必然不是在糊弄她,然在听到这消息时,还是惊疑了下,“她究竟去了哪里?”
“我一直在找,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我动用这么多人还未将她寻过来,许是她想离开了?”
“你是说,她回北齐了?”
彰华摇摇头,不断磋磨她的小手,“我不知,至于白佶,我知你挂念他,你们两个真有缘分,等大婚当日,我必安排他过来观礼,可好?”
白滢一笑,满意点头。
“还有一事,三日后,东黎使臣要拜访南翎,父皇,命我带着你相迎。”他抬起眼眸,仿佛要将她看进心里,“这使臣里,有东黎大将军,鸠浅。”
“鸠浅?”时隔多日,这个名字再次在她脑海中回荡,“好久都没想过他了。”
彰华眼中含笑,带着戏谑地道:“你还想过呢?”
白滢眸光闪闪,犹如调皮的星星,“你这人的醋劲怎么那么大呢?”
“说得对,”彰华狠狠地在她唇上一咬,像发疯的野狼,“我的眼里一贯容不得沙子,他来了也就来了,你不得和他私下见面,听到没有?”
白滢狡黠地笑了起来,“那你府上还有那几个姬妾这怎么说,竟然还不许我跟别的男子见面?”
感受到青年微怒的目光,她将脸蛋往他胸膛贴了贴,“我只喜欢你一个,除了你,再没别人了。”
得到佳人的保证,彰华终于发出一声满足叹息。
这日午后,彰华在启铭殿练字。屋中并无旁人,石濑走进后,先是叹息了一声。
彰华抬起头,见他神思忧虑。“何事?”
石濑跟着自己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石濑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看着彰华又结结巴巴,嘴角不断抽涕着,似乎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殿下,白佶已于两天前崩。”
“什么?”彰华瞳孔骤然放大,充满了难以置信。
“两日前,皇上下了密旨,在哀牢山处死白佶。我们守在哀牢山的人,快马加鞭刚刚过来告诉属下的。”石濑咬牙,语气郑重。
彰华一直十分重视白佶,便是因为他是白滢的父亲,把他照顾好,或许等将来白滢知道真相时,她就不会那么恨他,可眼下,最后的一点希望都被毁灭。
彰华神色悲戚,感叹事实残忍如刀。他挥了挥手,示意石濑退下。
石濑方才听到白佶的事,也仿佛被吓傻了一般。该如何是好?白佶原本是太子用来抵消仇恨的一部分,如今白佶被皇上暗中处死,殿下想必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面对白滢。
彰华只觉得头顶一记天雷,踉跄跌坐在木椅上,他的目光落在墙壁那副画上,上面的女子淡雅动人,微微颔首,带着些许娇羞。
他双眼通红,震惊之后,神色一片寒冷。
石莱站在庭院中,方才见石濑神色古怪,此刻竟然还透出一股狠绝。听完石濑相告后,石濑过段道:“不行,我不能让此女留在殿下身边,”他拔起长剑,“我要去告诉殿下,我要……”
石莱急急捂住他的嘴,“你疯了,我们去远点说话。”
石濑被石莱拉到庭院,他一把挣脱石莱的手,“你为何要拦我?”
“你若说出伤害白滢的想法,小心你的命。”
石濑睁大了眼睛,“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石莱冷哼一声,“你是我弟弟,你在想什么,我这个当哥哥的岂会不知。”
“如此,你更该知道,不能让白滢留在殿下身旁,她是北齐公主,白佶之女。白佶之死虽不是殿下所为,然也是殿下间接导致的。”
石莱听言,环顾四周后,又急急捂住他的嘴,“你叫什么,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殿下和她再无可能?”
言毕,他自己也长叹一声,心情沉重,本来以为两人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马上就要修成正果,谁料竟出了这种事。
哪个女人都行,唯独白滢不能。因为,北齐覆灭,白佶之死,乃殿下所至。石濑也闭上双眼,回忆起去年北齐皇宫,白氏皇族接连被打入天牢,死的死,伤的伤,虽然大部分是陆吾所为,然殿下也脱不了干系。
就算此事白滢不知道,但,石濑绝不能让危险潜伏在殿下身边,要么放她离开,要么诛灭。
此时,启铭殿内静得可怕,有一人却在这时候走来,石莱长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