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上,天色已经漆黑黯淡,阴沉的天,忽然飘起细雨。春日的寒凉不时袭来,青年定定地看着她,瞬间,便将她抱起,快步走向玉壶天。
月光似乎羞红了脸,躲进云层不敢出来。
缱绻的华殿,缭绕起浅浅的呻吟。昏黄的烛火中,纱帐不断飞舞。多
日不见白滢,他实在想极了她身上的滋味,似乎要将体内的那团烈火淋漓尽致地宣泄出来才肯罢休。缠绵的深吻,吻尽了思念,吻散了心底的忧愁,他筹划许久,她,终于是他的了。
几日后,他就会迎她入宫,当日之所以还将她留在府邸,就是为了要在宫里为她打造一处一模一样的玉壶天,他请来南翎最好的工匠组织,耗时月余,终于修缮完工。宫里的玉壶天,距离他居住的麒麟殿,仅有几丈之遥,是皇宫里距离他最近的宫殿。
然这还不够,他要用最盛大的礼节迎接她,将天下最珍贵的珍宝都捧到她面前,封她为莲贵妃只是权宜之计,一旦她怀孕,他就会昭告天下,她是他唯一的皇后。
白滢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压在她身上的男子,全心沉醉在只有二人的此刻,沉醉在这华丽的温柔床帐里,心中荡漾,彰华神清气爽,看着她的目光,有着诉不清,理不尽的痴缠。
良久,他紧紧地抱着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白滢亦是如此,早已习惯他的充斥,她将脸颊往他的胸膛靠了靠,从未有过的安心。
就这般温存了许久,彰华率先开口,“滢滢,我已让礼部的人立了日子,三日后,封你为莲贵妃,赐居玉壶天。”
“嗯?玉壶天?”白滢抬起头,将身子往上挪了挪,眼含失意,目光就像窗外无边的丝雨,细腻如愁,染化了彰华灼热的目光,“你不想接我进宫是吗?你想把我作为外室,安置在你原来的府邸?”
青年闻言苦笑不得,捏了捏她的脸颊,仿佛要从中鞠出一团肉来,“傻丫头,你在想什么?你是我做梦都想娶的女人,我怎会将你置于外室,你必须得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才行。我说的‘玉壶天’,是皇宫里紧挨着麒麟殿的玉壶天。”
“什么?”白滢的目光从失落转变为惊喜。彰华在她额间轻吻,“从我开始准备登基时,我就命工匠在宫里着手打造了,之所以到今日才接你入宫,就是为了给你这份惊喜。我知你喜欢这间屋子,所以我一件不落地将它移进皇宫。”
白滢垂眸一笑,轻轻咬住嘴唇,须臾,她抬起头,在青年的唇角亲了亲,像只愉快的小鸟站在枝头,轻轻啄了啄伙伴地嬉戏,“谢谢你。”
面对白滢的主动,彰华岂肯错过,立马反客为主,再次将她压在身下,“如此,你可会怨我,只给了你贵妃之位,未将你扶上正宫。”
白滢摇摇头,小手轻轻揉平他紧皱的眉头,“怎会?我不在意那些虚荣,我只在意你,只要你心里只有我一人即可。”
听到她如此回答,彰华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然两人之间滚烫的触感叫他难以忍受,片刻,只听他俯身在白滢耳畔动情而沙哑道:“看来我真是饿坏了……”
不等白滢回答,室内一片缱绻,粗重的喘息不断传来……
南翎新皇登基,各国纷纷遣派使者来贺。
大殿,杯光交叠,人声鼎沸,殿内,一片宁静,彰华独自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适才借口不堪酒力,回到内殿,此刻他手里捏着那张信纸,轻轻放在唇边轻吻。
一切已妥当,玉壶天相候。仅仅几字,叫他身心荡漾。今日是她搬进宫里,接受封赏的日子。距离上次分别之时,也仅仅只有三天时间,却已然叫他无法忍受。
青年看着摇曳的烛火,呢喃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他适才在大殿里面对众臣那自若悠闲的神色,都是假的。自打石莱将白滢写的小纸条递给他时,他便心如焚烧,极想奔到玉壶天,与她同聚。
然而,他还不能离去,还有事务暂未处理。
这时,石莱走近,说是韩玥求见。
彰华站直了身子,放下那份急迫的思念,再次走进大殿,宣韩玥进殿。韩玥行礼而坐,彰华举起酒杯,笑道:“韩将军,辛苦了。”
原是近日夹杂在东黎与西凉两国间的诸多小国,蠢蠢欲动,不断滋事,这才令韩玥前去平复。此番凯旋而归,他自是带着喜悦,举杯饮下。
片刻,韩玥说道:“皇上劳累,本不该为皇上增忧,然臣却有一事相告。”
彰华挑眉,“哦?”
语毕,将目光瞥向坐于一旁的高家父子。
韩玥道:“此次平复小乱,虽说大获全胜。然那几个小国,乌孙,依奈,皮山,纷纷要求,每年对南翎的进贡,要大幅减少。”
高正松道,“皇上,万万不可。诸多小国仗着自己地势有利,屡次试探,先是挑衅滋事,现在是减少岁贡,若南翎一直宽厚忍让,只会叫他们得寸进尺。”
彰华听言,脸上一喜,“高相所言,正是朕之意。”
说完看着高文晏,“不知少相有何高见?”
高文晏回答道:“微臣赞同父亲之言,依奈等小国,分明是借减贡之举,来试探南翎的底线。一旦让他们认为我等愿妥协,他们只会更进一步。然而眼下,皇上刚刚登基,实在不宜即刻出兵开战,否则只会叫天下人指责皇上暴戾成性,初登皇位便征伐小国。可我们,却必须与那些番邦谈妥,并给他们一个警告。”
接着,高文晏起身,跪于大殿中,“臣愿意前往,与乌孙等国交涉。”“好。”
彰华听言,心中欣喜,起身走到高文晏跟前,将他扶起,“少相不愧是我南翎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