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透着尴尬的安静,石莱看了彰华,又看了高文晏,暗忖,难怪皇上会发怒,原来这厮,还在肖想那人,便是她已嫁为皇上的妃子。
为了白滢,皇上屡次与高文晏短兵相接,吵得不可开交,高文晏几番败下阵来,还这般“百折不挠”,脑子必是坏了,也不想想,他岂是皇上的对手?
石莱叹了口气,拿出丝巾递给高文晏,安慰道:“少相必是累极了,还是回府歇着吧。”
他好心示意他莫惹龙颜大怒,谁知高文晏并不领情,只接过丝巾,拭擦额间的血珠,仍旧跪在地上。
彰华白他一眼,想威胁他门都没有,涉及到她的事情,他不可能妥协。
这时,石濑急急走进,脸色沉重,见此一幕,犹豫了片刻,才禀报道:“皇上,方才有人见陆将军从舜华殿走出。”
彰华讶然,却也只是瞬间,“他如今有名无权,上回因陆峰之故,朕借题发挥,不对陆府满门抄斩,却削了他镇国大将军的兵权,只安了个镇西将军的封号给他,朕登基后,也不重用他,想来,他在宦海黯然失意,去跟自己唯一的女儿叙叙旧也是情理之中,不必去理会他。”
忽然想到什么,彰华眸光一暗,厉声道:“不过,还是命人盯紧他为好。”
言毕,他看了跪在地上的高文晏,对石濑道:“少相以下犯上,屡次顶撞于朕,阿濑,你这就去相府,把高相请过来。”
“喏。”
今日感受到怒火的不只有彰华,还有陆吾。
家道中落,陆府不比往日。他原本进宫,打算前往舜华殿看望陆姱,已示友好,却不料遭到陆姱的冷言冷语,甚至讥笑。
还有近日来,彰华对他的压制。自彰华登基,对他是越发的狠辣起来,陆吾岂会不知?虽然,未直接对他动手,但削弱他的兵权,原先支持陆吾的人,一个个被他除去。彰华成为皇上,在中原的威信蒸蒸日上,他自知他再无还手的能力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峰白白枉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不甘心,还是想再搏一搏。前几日在大殿看彰华春风得意,坐拥江山的同时还有美人在侧,他这心就恨得牙痒痒。本来以为陆姱已得到彰华的心,却还是叫高家捷足先登,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一刀了结了她,何必等到今日。陆吾后悔莫及。
陆府内,仅仅来了几人,且这几人都是有把柄在陆吾手上的,他们才不得不来做做样。他们商议着如何重振陆府在南翎的威望与势力?最终乱成一锅粥,仍旧不得其法门,最终陆吾目光一狠,“大不了,就像当初烧死白桓一样,把他杀了。”
踏出大殿后,彰华未回麒麟殿,而是去了白滢那里。
梓吟与众小婢见了,正欲进殿禀报,被彰华制止,“她可是歇下了?”
梓吟点点头,“今日娘娘从云华殿请安回来,就歇下了。”
“嗯,”彰华轻应了声,顿了顿又道:“太后可曾为难贵妃?”
梓吟摇摇头,“回皇上,今日并没有。娘娘请安后,太后只是稍微吩咐娘娘几句,说皇上政务繁忙,叫贵妃娘娘要服侍好皇上,别的就没有了。”
“那边好,你们都退下吧,梓吟,你去打些热水来,朕要洗漱,动作轻些,别吵醒娘娘。”
说完,推门而入,梓吟笑着领命,急忙打水去。
玉壶天,并非皇宫内最豪华的宫殿,不及皇后居住的凤鸾宫的一半,然却是离彰华最近的一处,彰华登基突然,玉壶天的建造有些仓促,然,殿内的布置,只会比王府里的那处有过之而无不及,以最高品级来定,早在一月前,彰华就命礼官,着手布置。
最奢华的莲花纹床,夜光神帐,象牙凉席,还有这满屋的清香,都是为她准备的,这些只是个开始,等她来日诞下他的孩子,他再找个机会,将她送进凤鸾宫。
此刻,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屏风,挑起纱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睡得安稳,两只玉藕般的手臂垂放在被上,一头秀发就如绸缎般散开,脸色绯红,十分地惹人怜爱。
她想必这几日必是累坏了。他虽心疼,却有些控制不了,有时也会反复问自己,彰华呀彰华,这辈子,若是没有了她,怕就是自己要死的时候吧。
仿佛中邪了一般,他微微一笑,伸手去抚摸她细腻的脸蛋,那触感,就像一块刚从水里捞出的玉石,就像一个泡过甜汁的木瓜,只需瞬间,彰华便心中雀跃,想更进一步。
这时梓吟已经端着铜盆走进,他来到外室,简单的清洗一番后,屏退了梓吟,自己就把外袍,中衣脱了,钻进杯中,将她搂住。
他尽量做到不出声,却还是将她吵醒。“抱歉,你睡吧。”
他轻轻吻住她的鬓发,柔声说道。白滢娇嗔地抱怨几句,朝他怀里缩了缩,很快又进入梦乡。
春天她睡眠一向极浅,可自从上回在云华殿受伤后,她每日几乎沉睡,后来才知,彰华让张苟为她配置了安神香,原来,上回他赶她走,实则每天晚上都会去看她,只是她不知道而已,连梓吟都不知情。
当他坦白时,她简直不敢相信,哭闹着指责他,那些日,她以为他们要分开了,十分难受,原来,他是那般小题大做的人,也是如此狠心的人。
彰华心里痛惜,自责道:“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他捉住她的手,动情地抚慰她,发誓道就算她恨他,他也不会不要她。
白滢一愣,呢喃道我为何要恨你。然而,当时两人刚刚打开心扉,她没有深思这句话。却不知道,后来,处于爱恨交织的痛苦,远远比单纯的恨,更撕心裂肺。
次日,白滢在彰华的挑逗下醒来,她忍不住地睁开眼睛,就见他趴在她身上,在她胸前“作恶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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