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惊叫道:“大人,不可。”
白滢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哥哥怎会这么傻。
陆吾先是一愣,抿唇不语,似乎在思考,高文晏已经迫不及待地下马,卸下身上利器,孤身上前。忽然,陆吾哈哈大笑,“之前传言皇上宠爱莲贵妃,老夫压根不信,一个敌国公主而已,如今看来,不仅皇上爱她,就连高大人,也是难过美人关啊。”
高文晏脸色一窒,看着白滢后,恢复平静,“陆将军此话荒谬,娘娘乃是高某的妹妹,何来敌国公主一说。”
“在北齐皇宫,我虽未曾亲眼看见过她,却曾在宫内的御书房,见过白滢公主的画像。那是白佶爱女心切所绘,岂能有假?”
言毕,他看向白滢,意犹未尽地笑了笑。
白滢听言,只觉胸口被堵住了,闷得慌,白佶爱女心切?是了,在哀牢山,白佶曾说过自己长得像他女儿,看来,陆吾也搞错了,她为自己寻得了“生机”。
高文晏听言,暗叫一声不好,他此番举动,岂不更加肯定了白滢对自己的重要?
只听陆吾喊道:“老夫不再与你纠缠,一句话,你到底放不放?”
说完,朝那武士使了个眼色,武士架在白滢身上的利刀重重一划,背部瞬间鲜血淋漓。
“放,我放。”
陆吾得意一笑,高文晏劝道:“只要你不伤害莲贵妃,皇上定会饶了你性命。”
“哼,你等不得跟来,更不能遣细作打探,若被老夫知道,老夫便让贵妃娘娘为我殉葬。”说完一边瞪着高文晏,一边向众人下令出城,白滢被困在马上,回头看着高文晏,眼中有泪。
禁军们欲跟随,被高文晏阻拦,“快去禀报皇上。”
而此刻,彰华正在丹心阁等候,他未料到陆吾如此勇猛,而等来的,确是白滢的消息。
彰华快马加鞭赶至别苑,韩玥已至,原来他和高文晏分头追击,却还是晚了一步,当时石濑与贼人激斗,随着他的支援自是胜利,活捉数名贼子后,审问才知,全都是陆吾私兵,后来发现白滢失踪,彰琪哭泣道:“是那个鸠浅,是她带走白滢。”
众人大惊,而这一句话,被赶来的彰华听见,彰华拔剑刺向贼子,“鸠浅为何会与你们勾结在一起?”
贼子不知,彰华干脆一剑了结。
可他仍旧不解气,几名贼子全部丧命在他剑下,死状惨不忍睹。
青袍上早已染上浓烈的血迹,犹如江山渗红,空气中的血腥味洋溢着他的怒火。他看起来沉静如水,实则是嗜血的帝王,他的手上从来不乏鲜血。
他持着长剑,目光阴骘,彰琪看见这一幕,看着地上面目全非的尸体,忍不住尖叫,韩玥见状,拉着她迅速走出殿外。
没人敢上去抚慰,没人知道,白滢的失踪,会引来这位年轻君王多大的震怒。
他便这般伫立着,直到有侍卫前来禀报,“皇上,梓吟醒了。”
他长剑朝贼子尸体扔去,大步朝内屋走去,众人紧跟在身后。
梓吟见到彰华,立马跪在地上,“皇上饶命,奴婢没有保护好娘娘。”
有人已提前告诉她白滢失踪之事。“那人真是鸠浅?”
梓吟哭泣着,点点头,“奴婢亲眼看见那东黎将军跑进来,还打晕了奴婢。”
难道鸠浅与陆吾是一条战线?可石濑却否定道:“皇上,属下亲眼看见,鸠浅为了娘娘,与陆吾的人拼死相搏。”
最有可能的就是,鸠浅与白滢相识,他对白滢有意,或者他早就在上宁城中等候最佳的时机,只为抢走白滢。他也喜欢她,所以,不会伤害她。
思及此,彰华原本冷峻的脸微微松弛,不料,高文晏带领的护卫来到此处禀报,众人是再也不敢看着彰华了。
白滢与鸠浅被带出上宁,队伍朝北边出发,之前汴京还留有他的势力,他需要尽快赶到汴京,一路不敢停歇,但陆吾身上有伤,又一路疲劳,终是摔落在地。
“将军。”众武士惊叫,纷纷勒住马绳,跳下观看。他们不是走官道,而是抄小路。陆吾被扶起,白滢与鸠浅也被放下马,这时,前方走来两人,一男一女。
白滢已经累到极点,靠在树上昏睡。
只见鸠浅呜呜的叫喊,那是菱香与子明。
武士见状,纷纷拔刀,“来者何人?若是挡路的,只有死路一条。”
鸠浅朝陆吾靠去,陆吾看他一眼,将手一挥,武士将他押来,扯去他嘴里的布团,鸠浅道:“他们两个是我的人,有一人乃是医者,可为将军疗伤。”
众人又惊又喜,鸠浅开了条件,回头看了看白滢,“你想让我放她离开?”
鸠浅摇摇头,“她只是一弱女子,身子骨哪有我们的硬朗?若她出了意外,将军不是因小失大?”
陆吾看了白滢,吩咐武士道:“为她解绑。”
鸠浅又道:“她需要粮食。”
陆吾朝武士点头,武士受令。这时,子明与菱香应声走进,子明开始为陆吾疗伤,陆吾虽没有性命危险,然上了年岁,又大量失血,身子极为虚弱。
子明身上有药,开始为陆吾敷药。
武士呵斥道:“你若使诈,不得好死。”
菱香在身旁点头,“我们是来救人的,使诈对我们一点意义都没有。眼下,你只能相信我们。”
武士这才松手离去。菱香环顾四周,与子明对视一眼,在众人靠在树边时,点燃了烛火。
鸠浅立刻会意过来,用身子挡在白滢跟前,也捂住自己的鼻子。
片刻,烛火燃起袅袅香烟,不出半会,众人已经昏厥过去,包括陆吾。
鸠浅抱起白滢,子明举起长剑,准备朝陆吾胸口刺去,被鸠浅呵斥,“住手。”
子明回头,“主子,北齐被灭,这老匹夫也有功劳,你为何阻止我?”
“眼下,他不能死,留他活着给彰华使绊,不是更好?为我们争取更多逃离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