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我为何要他救?”白滢并不领情。
鸠浅示意子明莫要说了,朝白滢看来,那目光,像极了彰华的温柔,“你如今失忆了,我不怪你。等过几日,你身子平稳后,我会告诉你真相。”
她闭上眼睛,不再听他的“胡言乱语”。
鸠浅抱起白滢下了马车,让她靠在菱香怀中歇息,菱香扶着她,“来,我们在树下等世子。”
“世子?什么?”菱香知道她身子有孕,眼下不宜告诉她真相,只是取来水袋,递到白滢跟前。
每次队伍休息,子明与他都会寻来草药,把药碾成汁水,与水袋的清水融合,如此,总比没有药物强。然,白滢拿起水袋,却不肯喝,甚至打算倒掉,幸亏被菱香制止,鸠浅上前几步,扣住她的手,“你在作甚?”
他的声音带有怒意,众人都朝主子看去,心知此女对主子意义非凡,纷纷垂头。被发现后,白滢冷冷一笑,看着他,“你要带我去东黎,想都不要想。你想拿我威胁彰华,门都没有。”
鸠浅怒目圆睁,“你到现在还想着他?嗯?便是他处心积虑地娶那西凉公主,欺骗了你,你仍旧这般执迷不悟?”
白滢偏过头不看他,若用她来威胁彰华,她宁可死去。
鸠浅咬牙切齿,忽然冷笑道:“你以为彰华真的拿你当成宝贝?”
白滢挑眉一笑,若不爱她,他们如何逃出上宁城的?
鸠浅知她心里想什么,不以为意,“或许,他有些爱你,但他把你丢在别苑,娶别的女人,我告诉你的事,你难道还没明白?他一直都在利用你,欺骗你,他娶别人,早就有计划。”
鸠浅提及此事,她的心猛然一抽,神色慌张,目光闪烁,双手紧紧握拳。“不,我不相信,他不会欺骗我。”
“不会骗你?他一直都在骗你。”
菱香见两人吵得厉害,上前扶住白滢,劝道:“世子,先别说了,等到了东黎,我们再同公主说清楚。”
鸠浅这才闭嘴,可白滢闻言,一阵狐疑,“什么公主?默娘,你在说什么?你之前一直无法开口,千万别说是彰华毒哑的?我不相信。还有,你怎会和鸠浅狼狈为奸?”
菱香握紧白滢的手,“你先别着急,先休息下,等找个合适机会,我们会告诉你的。”
白滢看着鸠浅,呵斥道:“我知道了,你是东黎细作,之前在南翎搞鬼,都是你早就策划好的,对吗?”
她本是心烦之际,随口说出,她要为自己找到理由,鸠浅数次在她面前挑拨她与彰华的关系,她能感受到鸠浅对彰华的敌意,除了对她的感情,便只有这个理由。
鸠浅哑然无语,恨不得把一切悉数告知,可看她苍白的脸色,听子明说,她气血不足,容易滑胎,若受到刺激,这里没有疗养的环境,担惊受怕之下,恐会性命不保。
最让他感到可耻的是,他还得逼她喝下保胎药,给她调养身子。他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那可是彰华的孩子,那个孽障。
然这一切都会结束,此时她不堪受滑胎之苦,等到了东黎,他的第一件事,就是那孽种死去。
思此,鸠浅压了心中的怒火,“救你,只因为我心里有你。还有,别以为我不知,你这一路上,都在偷偷留下标记。我能纵横游行诸国而不被人发现真实身份,你这小动作,岂能瞒过我的眼睛。”
说完,从她衣袖里取出她打算留下的布条。
白滢恼羞成怒,“你个无赖。”
“别自以为是,等到了东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说完,大步朝前方走去。
白滢气急,流下眼泪来,很快,吃了菱香递来的干粮,她不能死,她还有话要问彰华。
皇宫,凤鸾殿。
寒英令小厮们抬来许多书册,皆是记载宫中相关事宜,全部交给皇后。
皇后似乎很惶恐,“这……”
寒英一向冷淡,一字一句道:“太后吩咐过,后宫之事,皆有皇后料理,臣妾只有辅佐之责。”
皇后笑道:“既然如此,也得劳烦静昭仪多多指教。”
她全然没有皇后的高贵威严,一副虚心请教之容,寒英不由得一笑。
“皇后若有不明白之处,可遣小婢来寄秋轩,臣妾还有要事,就不打扰皇后了。”
说完,行了一礼,还未等皇后应声,就退了出去。
皇后愣了片刻,其贴身侍婢阿萍嘟囔道:“娘娘,这些姬妾怎如此无礼?”
皇后垂眸,“本宫从小便见惯这幅场面,有何奇怪?”
“可是,您如今已是皇后。”
皇后笑道:“就算是一宫之主,也要小心谨慎。西凉国力单薄,就算能和南翎联姻,可在这皇宫中,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本宫稍有不慎,便会引起两国交战。”
皇后边说边翻看书简,并不在意寒英的冷淡,“你可记得,本宫离开西凉时,哥哥与父皇是如何叮嘱的?”
阿萍是名十五岁的少女,从小就在她身旁察言观色,“奴婢记得,王子曾说要与后宫她人和睦相处,那些姬妾,个个不容谛视。然娘娘,你也不能受屈。”
皇后笑道:“谁敢叫本宫受屈?女子应贤良为善,与侍妾之间,无非只有争风吃醋,只要本宫处理妥当,定可避免祸事。只要叫她们知晓,本宫并非她们最该嫉妒的人,她们又怎会视本宫为仇敌?以前在西凉,本宫不也应对自如?如今贵为皇后,你就更不必怕了。”
阿萍听言,也放心下来。
西凉国君宠妾比皇宫多了不少,当年皇后处理得当,姬妾们不敢造次,不管她们如何争宠,也不敢冒犯皇后。而这位年轻主子,是西凉皇后的女儿,从小在身旁耳濡目染,深谙后宫管理生存之道。
阿萍如此想着,一脸释然,何况曾听闻,在后宫,最得宠的,是那位玉壶天的莲贵妃。她,究竟是何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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