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玥点头,将怀里准备好的玉镯放在她手里,彰琪不接过,韩玥皱眉,“此番前去,生死未卜,你拿着它,万一我回不来了,你也好做个念想。”
听到此话,彰琪哭了起来,“你是不是想吓唬我?”
韩玥一笑,“你是关心我?”
彰琪白了他一眼,这人不正经起来,怎么那么讨厌。她冷哼一声,转眼就想进内殿,韩玥将她拉住,“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送些东西给我,万一我死了,还能抱着你的东西离开?”
在彰琪的恍惚之下,韩玥忽然扯下她几根发丝,装进自己的怀中,彰琪“嘶”的一声,捶打他胸口,“很疼的,你知不知道。”
韩玥抓住她的小手,“我知,然我待你的心,你可知?”
时隔一月,听他再次表白,彰琪又是一怔,却未料他趁此机会,再次吻住她。彰琪羞涩不已,韩玥又将她搂在怀中,“别动,我只是想抱你而已。”
他语气变得温柔而缓和,动作却紧紧拥着她不放,彰琪心中一暖,从来没有男子这般待她,仿佛她是无价瑰宝。
只听他说道:“我知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我必须得上战场,再次立功,你和皇上才不会反对。虽然,我可以掳走你,可我不愿你跟着我颠沛流离,我要成为南翎的大将,我要你堂堂正正地做我的妻子。”
彰琪被这话吓住,因他的占有欲,也因他的坚定,落下泪水,“你是可怜我吗?我的腿一瘸一瘸的,走起路来也不是很利索,你若是因上回之事想要弥补,大可不必。”
韩玥似乎极为不悦,“你把我韩玥当成什么人了?我想娶你,自是因为我喜欢你,想时时刻刻见到你,你这么说,不仅贬低了你自己,也是看低了我。”
彰琪急急摇头,“我,我没有。今后,我若与你打架,谁能赢?”
“自然是夫人你。”
彰琪瞪他一眼,“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开始占我便宜?”
“以后,许你讨回来,你可以占我一辈子便宜。”
彰琪感动,泪水又再次流下,“你是真想和我在一起?”
“自是。”韩玥握起她的手,在她额间深深一吻,“等我。”
次日,韩玥便领着大军出征。彰琪随着彰华来到高台上,看他走得越来越远。
这时,彰华与彰逸走来,彰琪拂了一礼,“皇兄,二哥。”
彰逸笑道:“傻丫头,你若想他,等他回来,可以同他言明。韩将军是个好男儿,不要错过了他。”
提到错过,彰华心里又难受了起来,他与白滢,何尝不是错过了一次次可言明的机会,若他能信任她,若她能跟他言明恢复记忆了,彼此之间,又岂会走到这一步?
察觉到彰华的异样,彰琪朝彰逸使了眼色,彰逸侧身看着彰华,微笑着安慰,“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回来的。”
彰华点点头,径直离去,看着他孤寂而清冷的背影,彰逸叹了口气。
过了几天,彰华携带着石莱与石濑,来到迷津河故地重游。
春光依旧明媚,人群依旧涌动,只可惜,那人已不在身侧。回忆起与白滢的点点滴滴,彰华的泪水又是氤氲流落。站在热闹的河畔,他感受不到春日的气氛,想起当日他寻她来此,又在河边狠狠地要了她,与她成为夫妻。她在他身下承欢,在山川星河的见证下,两人紧紧缠绵,有了夫妻之实。
那时,他美滋滋地以为,她再也不会离开,她是他的了。只可惜,他还是伤了她,还是失去她。心,又是一阵抽痛。
这时,不远处一对母子走来,小女孩呀呀叫着娘亲,女子温柔地唤着,“小满,小满,咱们回家吃饭。”
这声音,彰华猛然回头,一看,竟然是消失了两年多的崔念云。
她带着孩子,那想必就是彰赫的孩子。她神情松弛,高高挽起的妇人簪显得柔婉而轻快,她,过得想必比以前快乐。
感受到青年的注视,崔念云抬头,果真是他,他变了,瘦了不少,鬓间已有霜华,容颜冷漠如雪,眉眼也增添了不少厉色,想来,是那人的死,无时无刻折磨着他。崔念云顿住脚步,彰华穿过人群,走向她。
崔念云行了一礼,“民妇见过皇上。”
石濑与石莱走在彰华身侧,也是吓了一跳。
倒是彰华微笑颔首,“免礼。”
他看着旁边的小女孩,问道:“想必,这就是大哥的孩子吧?”
崔念云点头,躬身抚摸孩子的额间,“小满,快给皇上行礼。”
小满看着彰华目光犀利,面色清冷,似乎是极为威严之人,不禁躲到崔念云身后。
崔念云一笑,“这孩子怕生,等熟了就会好了。”
彰华不以为意,轻轻问道:“近来可好?”
崔念云点点头,“承蒙皇上当年的饶过之恩,得上天庇佑,民妇在他乡过得很好。”“他乡?”
崔念云点头,“民妇在他乡找了些针织活可干,一日三餐,解决我们母女的温饱不成问题。”
彰华一笑,“那便好。只要能活着,那便有希望。以后,你若是和孩子遇到困难,可到宁王府找二哥相助,他也在挂念大哥的儿子。”
崔念云心里感动,这人,也不似旁人说的狠辣绝情,便是她与彰赫曾设计过他,谋害他,他依旧能护她们母女无忧。
见彰华转身离去,她似乎心有不忍,狠了下心,朝彰华的背影喊道:“皇上,白滢她没死。”
彰华身形顿住,回头,只见他声音颤抖着,脸上已挂着泪水,“你说什么?”
崔念云拉着小满走来,“半年前,她被哀牢山的水流冲到我们村里,我当时在河边浣衣,就是我救的她。”
彰华急急抓起她的手,捏得她叫痛,可他不管不顾,“那她人在何处?你为何不早点找人通知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