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滢心里吸了口寒气,难道是彰华?
半个时辰这么快就到了?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沉沉的声音,“我来要回我的妻子。”
果然是他,白滢慌张,他进来做什么,他带的人那么少,就不怕被完颜弼……
完颜弼瞧白滢的神色,已经猜到了,她还来不及挡住他,人已经跨出门槛。
庭院中,彰华傲然而从容,石濑还有两名护卫在其左右,完颜弼的侍卫纷纷围在周边。
他还是来了乌孙,完颜弼怒目圆睁,彰华却置之不理,见到白滢时,眼中是无法掩盖的喜悦而爱意,“滢滢,为夫要带你走。”
他直接的宣示,他的占有欲,叫白滢尴尬,当着那么多人,自称为夫,她羞得垂下头,想发怒却觉得不妥。
而完颜弼听了,目光一凛,冷笑道:“彰华,你胆子倒是不小,就这么点人,也敢进我府邸。”
完颜弼的护卫听到这个名字,纷纷吸了口气,子明也不放松,菱香则在回廊远远看着,从公主说的话,她就知道,公主依然还爱着他。
彰华不以为然,“这天下,能奈何得了我者,恐怕还没出世。”
白滢见此,心头快崩了,他还能口出狂言。
完颜弼站在台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神色冷峻,恨不得生啖此人之肉,彰华身子昂首挺立,唇角微微勾起,眼神转向完颜弼,两人都目光含恨,多年的敌人,相看两厌,巴不得将对方的人头砍下。
忽然,完颜弼哈哈大笑,嘲讽道来,“南翎国君怕是来错了地方,谁人不知,你是西凉公主的夫君。”
言毕,他朝身后的白滢看去,白滢看向别处,神色难辨。
然彰华却淡淡笑着,看向白滢的目光却是认真而诚恳,“西凉公主的夫君乃是南翎国君,然彰华之妻却另有其人。”
是理屈词穷,还是无赖无耻?
白滢暗忖,好不要脸,强词夺理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极,完颜弼也觉得可笑,忍不住地呵呵几声。
他冷哼一声,彰华并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一副从容淡定之态,目光再次落在白滢身上,“滢滢,你不是答应了我,要随我回去吗?你可知,昨日宫中来信,说是沅儿又长高了……”
白滢抬头,迎上他温柔的目光,她的心也跟着柔软下来,呢喃道:“沅儿——”
彰华朝她前进两步,伸出手,“滢滢,你过来,来我身边。”
白滢的脚步不自觉地朝他靠近,被完颜弼拉住,他怎能咽下这口气,当着他的面,光明正大地带走他心爱的女子,彰华以为,他能来去自如?
“你以为,你能活过今日?”
他挥了挥手臂,四周的侍卫团团围成一圈,亮出刀剑。
白滢低呼道:“阿弼?”
她看着彰华,目光焦急。
彰华浑然不惧,反而笑出声,看着白滢,却露出喜悦。“就算一直刻意疏远我,哪怕你口口声声说你心里没有我了,可你还是放不下我,否则,你眼中为何会有忧虑?你在担心我,对么?”
白滢睁大了眼睛,摇摇头,然他的目光太过迷恋,她不好意思地垂下眸子,只见彰华又道:“滢滢,你过来。我是你的夫君,怎能看你跟别人在一起,我们之间,谁都别想插进来。”
“彰华,”完颜弼怒不可谒,死到临头,还在和白滢情意绵绵,他看着白滢,她虽然不开口,然她关心他,担心他是真,那做不了假。
哪怕他们中间隔着仇怨,她依然无法真正放手,被他深情挽回,她就开始动摇。自己无论怎么做,都像极了他们中间的第三者。是了,他们连孩子都有了,自己也有了家室,怎能插手他们的感情之事。
可就算如此,是彰华横刀夺爱在先,他岂能罢手,“你当真嚣张……哈玛派出那么多人,都能叫你消灭。今日,我便要看看,你是如何死在我手上。来人,杀了他。”
白滢一急,紧紧奔到彰华身边,用身子挡在他胸前,“都别过来。”
完颜弼一惊,“滢儿,你干什么?你可知,他是你的仇人,你这么做,对得起你弟弟和陛下吗?”
“不,真凶另有其人。”
“什么?”完颜弼一脸错愕。
“此事,我们以后再谈,如今,彰华不能死,我还要跟着他,去看我的孩子。”
完颜弼接过护卫递上来的长剑,目光炯炯,石濑也神色紧张,抽出佩剑护在彰华身边。
彰华看着挡在跟前的人儿,心里尽是怜惜与喜悦,“完颜弼,你今日就算杀了我,又能如何?”
完颜弼瞪他,“今日,新仇旧恨,我要一并讨回。”
“不错,”彰华正色,“于公,南翎与东黎,你夺我性命,天经地义,可南翎就算没有彰华,两国的纷争也不会随着我的逝去儿终止,我早就备有遗诏,一旦彰华逝世,国君之位交由皇子彰沅继承,高正松,韩玥,高文晏等人辅佐,南翎不会因我死去而方寸大乱,另外,我已叮嘱,不可向乌孙依奈等小国发动兵变,你东黎,自然就成了南翎最大的敌人。”
彰华揽住白滢,“你捉我二哥,无非是想牵涉我南翎,迷惑乌孙。可哈迷蚩岂是愚昧之人,你这番咄咄相逼,乌孙早就摇摆不定,你杀了我,非但没有好处,哈迷蚩反而因此作为借口,与东黎反目,以示对我南翎诚意,你这么做,更激发了他的反抗之欲。”
完颜弼闻言,心中一惊,真没想到,他思虑如此周全,连最坏的结果都打算好了,如此一来,取了他的性命也无用,南翎依旧不会与乌孙开战,他如何坐收得了渔翁之利?
可这又如何,除了国事,还有她。
完颜弼冷哼一声,“就算如此,你入侵北齐,掳走我的未婚妻,这笔账,我还未与你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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