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雨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来喜前几个月还在为一两银子发愁,没想到现在安慰她时,说的话倒像个不差钱的主。
不知道这家伙哪儿来的底气,想到来喜经常提起那片果园,心里也不禁有些好奇。
“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你的果园?”
“好啊,”提起果园,来喜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等这边忙完了,我一定带你去后山看看那片果园子。”
看到刘思雨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待,来喜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天快黑了,我们赶快收拾一下也好早些回去。
刘思雨看着刚刚落成的新居,心想,要把这房子收拾到能住人的程度,至少还需要些时日。
“作坊盖的房子也就这样了,剩下的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来喜拍了拍胸脯,信心满满的承诺道。
“剩下的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都商量好了,我姨夫是泥瓦匠,我和大哥会在旁边帮忙打下手,还有我爹、大嫂和小草也会来帮忙收拾,最多再有三四天就能全部完工。”
刘思雨却摇了摇头。
“我明天要去刘家塘,听我爹说,那里有个木匠手艺不错,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把他招到作坊里。”
“另外,过两天我娘也要开始忙了,所以我想把你的那些朋友们留下来,工钱还是和以前一样,两天应该差不多了。”
“好。”
提起刘家塘,来喜想起了梁博任。
“思雨,能不能等一两天,等家里收拾好了我和你一起去。”
刘思雨微微惊讶,“你去那边有什么事吗?”
“嗯,我想去打听一下那个姓梁的小子,年前他来得匆忙,过节的时候也没有去接小草,我一直想去问问他家的情况。”
听到姓梁的,刘思雨也为小草担忧起来。
“好,那就等房子收拾好了,我们一起去。”
人多力量大,不出两日,屋里屋外便收拾得焕然一新,厨房和柴房也修葺完整。
王氏望着青砖小瓦房,满心欢喜,没想到这辈子还有住青砖瓦房的命。
结账时,金顺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肯收下这两天的工钱,说是心甘情愿在这里帮忙的。
刘思雨推辞了许久,来喜一句话解了围。
“你给了他们赚钱的机会,他们帮两天忙,心里也踏实,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今晚就好好招待一顿。”
王氏听了,立刻准备了一桌丰盛的美食,大家吃饱喝足后,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
刘家塘,刘思雨刚到花木匠家院子,就被桌椅上那些花纹吸引住了。
虽然无法与那些雕花大师相比,但在这穷乡僻壤能有如此技艺,实在是难能可贵。
仔细端详了一番,对着花木匠赞不绝口。
花木匠原名花梨木,四十岁左右,身材偏瘦,看上去倒是挺老实,说话也诚恳。
见一个小媳妇儿对他雕刻的花纹如此赞赏,高兴得眼角都扬起了深深的皱纹。
“小娘子真是过奖了,我这点手艺也就在村里帮人修修桌椅板凳儿啥的,别的也拿不出手。”
“花师傅何必谦虚呢,”刘思雨仔细抚摸着那些花纹,打磨得十分光滑,只是样式略显简单,突然有些好奇。
“你这雕刻的手艺,在这十里八村怕是独一无二吧?为什么不在这条路上继续发展下去呢?”
花梨木脸色一黯,露出苦涩的笑容。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从小就是个孤儿,靠吃百家饭长大,后来被一个玉雕师傅收养了两年,跟着学了点雕刻的手艺,师傅走后我又开始四处漂泊。”
“后来流浪到刘家塘,老丈人不嫌弃招了我做上门女婿,老丈人是个能人,没拜师也会做些桌椅板凳,我跟着学了一点儿,又琢磨着将花纹雕上去,就成了现在的四不像。”
刘思雨没想到这花师傅还有这样一段经历。
不过心里也挺佩服眼前的人,没有正经拜过师,也能自己琢磨出一条道。
虽说这花师傅的手艺还是个半吊子,和肖明虎不相上下,可他这个雕刻的手艺,刘思雨还是挺看重的。
心头一喜,笑道:“花师傅可听说过营山村的谭木匠?”
花梨木眼睛一亮。
“那咋能没听说呢,他可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木匠,听说最近又建了个家居作坊,可气派了。”
来喜一听接口道:“你去过?”
花梨木遗憾地摇摇头,就像被风吹动的秧苗。
“没有,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那你想不想到谭木匠的作坊谋个差事?”刘思雨试探一句。
花梨木眼神一喜,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可想到自己的手艺,又如泄气的皮球般黯淡下来。
“我这点手艺,只怕人看不上。”
听到这儿,刘思雨就摸清了这花梨木的心思,也直接表明了她这一趟的目的。
花梨木激动万分,当听到一个月能拿 400 文,直接从凳子上蹦起来。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不会是诓骗我的吧?”
刘思雨浅浅一笑。
“想知道真假,去营山村走一趟不就知道了,对了,你儿子的手艺如何?”
一旁的青年听到问他的手艺,立刻搬出他亲手打磨的桌椅。
刘思雨仔细看了看,和他老爹的水平差不多,唯一欠缺的就是雕刻这一块,不过已经有了基本功,练起来就更快。
刘思雨也承诺会给他 300 文钱一个月,父子俩一时激动得如同在云端漫步,感觉一切都不那么真实。
两人加起来一个月就是 700 文,一年下来足有七八两之多,还管吃住,就等于是净落的了。
一旁剁猪草的妇人听的差点儿剁到了手指,抬头看到父子俩高兴的像个傻子,立刻笑着出声提醒。
“当家的,你还不谢谢眼前的贵人。”
花梨木和他的儿子这才从激动中回过神来,连连道谢。
刘思雨和来喜对视一眼,话锋一转,问起了刘家塘的梁家。
这可把花木匠难住了,他整天只知道埋头干活,别人家的私事他还真不清楚。
急忙对剁猪草的媳妇儿招了招手。
“娃他娘,我以前好像听你说过一耳朵梁家的情况,你过来给两位贵人说说。”
那妇人即刻将手在一旁的清水里洗了洗,包裹着衣襟擦了擦,脸上讪讪的,仿佛十分为难。
刘思雨一看,就知道这里边的事不简单。
真诚的提点道:“大婶儿,有啥话你不妨直说,你我都身为女人,女人这辈子,嫁人图的就是个安稳,你今儿个实话实说,不是扯是非,而是在积德。”
妇人听后,脸上还是有一丝为难。
“别人家的事儿我也不好瞎说,只是听村里人说,梁家二郎被一个绸缎庄的小姐相中,那,那家人前些天好像还到梁家去过,别的,别的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