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年干脆一点,和离后带着嫁妆独自生活,又或者再嫁,都不至于让秦风受那么多年的排挤。
没有那几年灰暗的生活,恨意就不会那么浓烈。
想不通就问。
“你母亲当年为什么要离开秦府?”
秦风沉默良久,就在刘思雨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
苦涩的笑了笑。
“我母亲这一生,其实也挺苦的,爱而不得,一直为了身边的人被动的接受。”
“怎么说呢?”
刘思雨更好奇了。
秦风默默的叹了口气。
“我母亲和我父亲是一见钟情,我父亲更是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
“外婆见我母亲喜欢,父亲在生意场上的名声不错,又上进,并没过多的调查就同意了。”
“新婚第二天我母亲发现,原来我父亲已经有了两个贵妾,愤怒之下大闹了一场。”
“我祖母和父亲为了得到我外婆的支持,能在秦家脱颖而出,便将两个贵妾送到了别院。”
刘思雨眨了眨眼,感情这俩人的爱情是一个阴谋啊?
秦风接下来的讲述让刘思雨大跌眼镜,秦老爷还真是一个内心极其复杂的男人。
秦老爷在岳母的支持下,很快在秦家站稳了脚跟。
但这时生意场上出了点问题,转折点恰巧在华姨娘手里。
秦老爷一番花言巧语,在华姨娘那里偷偷的留宿了几个晚上,事情倒是解决了。
几个月以后,大夫人上山为肚子里的孩子烧香祈福,恰巧碰上了华姨娘。
几个月不见,华姨娘的肚子也微微隆起了。
大夫人一气之下小产了,孩子没了感情又受骗,大夫人便转头回了娘家。
老太太见闺女受了委屈,为女出气,便在生意场上打压女婿。
秦老爷在柳家老太太一番打压下生意岌岌可危。
于是秦老爷便言辞诚恳的上门求和,还亲自将两个姨娘送入庙中。
两人倒是和和美美的过了几年,又有了秦风。
秦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经超出了柳家老太太的掌控范围。
就在这时,秦老爷攀上了贵人,一心想将生意做大的他跑到了上京城。
一年后带回一个风情的女人,关键是那个女人的肚子已经大了。
秦老爷坚持要纳妾,并告诉大夫人,他能不能成为皇商,这个女子很重要。
大夫人只是个后宅妇人,要的从来都只是丈夫的感情,她不懂他的事业,也不喜欢。
绝望之下再次带着秦风回了娘家,一心想要和离。
可不巧的是,柳家的生意出了问题,需要秦家的那位贵人从中斡旋。
秦老爷倒是很积极,上下打点,但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和大夫人和离。
为了娘家为了母亲,大夫人点了头。
但从那以后也铁了心不再回秦家。
后来发现秦风的恨意那么浓,这种恨差点颠覆了柳家。
尤其是秦风声嘶力竭的质问,让她心口滴血。
父子俩多么的相似,永远把权力和欲望看在第一位。
既然秦风想要,那她就助他一臂之力。
刘思雨不禁感叹,大夫人这二十几年都在遗憾中度过。
两人的爱情纠葛,刘思雨没有经历过,也没办法去感受那样浓烈的爱和恨。
爱恨纠缠了半辈子,俩人现在走到一起,也许都有补偿的心理。
解开了心头的疑惑,刘思雨就准备回去。
但在回去前,她想再见见紫鸢和傅姨娘。
还是那个小别院,那个小花厅。
傅姨娘一见到刘思雨,满心欢喜的眼里却有强忍的泪光。
紫鸢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欢欢喜喜的上前。
“思雨姐姐,听说你见了大夫人,怎么样?她没有为难你吧?”
“我在外面都担心死了,可惜我人微言轻,没办法进去帮你。”
刘思雨嘴角扬起一个冷笑。
“担心我?是怕我和大夫人见面拆穿你的谎言吧?”
紫鸢有一刹那的僵硬,她以为刘思雨不会这么直白的。
但尴尬也是一瞬间,立刻又摆出无辜样。
“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按照大夫人和姨娘商量好的传个话而已,说着看向了傅姨娘。”
傅姨娘眼里闪过钻心的痛,侧过脸去擦了擦泪。
小女儿已经被贪婪侵蚀的面目全非了。
但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她不希望两人成为敌人。
那就由她来充当恶人,让刘思雨恨了也好。
大家族里有太多的肮脏事儿,并不适合刘思雨这种直来直往的个性。
“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贪心,没想过你的感受……”
“姨娘,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都是大夫人逼迫的,你不也是没办法吗?”
“够了,”刘思雨懒得再看紫鸢表演。
也不愿意和傅姨娘再有纠葛。
看着小女儿被野心拉扯的面目可憎,却没有全力阻止。
心心念念想找到大女儿,却没有能力平衡两个女儿之间的情感。
这种人看似无辜,实则是一切罪孽的原点。
这样优柔寡断的个性,刘思雨不喜欢。
“是不是大夫人逼迫,你清楚,姨娘清楚,我也清楚,不就是想知道我和大夫人谈判的结果吗。”
紫鸢被刘思雨当场戳破,微微觉得窘迫,但为了刘思雨最后那句话还得强撑着。
“思雨姐姐,姨娘虽然做错了,可她到底是我们的长辈,我替她向你道歉。”
刘思雨唇边划过一丝轻蔑的冷笑。
“道歉就不必了,你想知道的我也会告诉你,我和大夫人谈的五五分,怎么样,比你大气多了吧?”
紫鸢没想到,大夫人一下就给了刘思雨五成。
恼怒和妒忌占满了整颗心,拼命维持的平静在这一刻破防。
“不可能,你骗我。”
随即又觉得这句话不对,立刻扯了扯傅姨娘的衣袖。
“娘,你看吧,我就说姐姐是能干的,你有这个女儿,往后也不会受罪了。”
“哼,”刘思雨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少拿亲情裹挟,你们算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亲情,见我这儿有了好处就舔上来,这样的亲情真让人恶心。”
紫鸢听到这话,再也装不下去了,天真的面容瞬间换成了吃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刘思雨。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我,你不过是姨娘和野男人苟且的杂种而已,我才是秦府的小姐……”
不等紫鸢把话说完,刘思雨甩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出身我们没得选择,但是说什么做什么,我们是可以选择的。
“我从来不觉得我的出身是耻辱,反倒是你,虽是秦府六小姐,可我觉得和你这种卑鄙小人做姐妹,那才是一种耻辱。”
紫鸢还没有从刘思雨那一巴掌清醒过来,又听了这些话,鼻子都气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