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
油漆工厂，整个工厂里科研部是兴奋的，韩贡与孙聪两人自觉的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这科技进步奖，我拿的真的不踏实，楚总多强啊，凭什么我们拿啊。”
韩贡轻轻一叹，谁不羡年少成名，可真正的到了这一刻，他却感觉很烫手。
新来的团队强吗？
很强，非常强，而且个个都是拼命三郎。
楚总不强吗？
那更是强的可怕，虽然不清楚楚总的影响到底有多大，但绝对是华夏科研圈最为拔尖的之一。
虽然说x-u一直是他们在研究，命名也是他们自己命名的，但在早期远程的研究资料都是楚总提供的，而且研究方向也是楚总定的。
可这奖落在了他们的头上，如果说年纪比他们更大，他们或许还不会这么觉得，可楚总比他们还小的年纪。
他们羡着聚光灯，比他们还小的楚总，在无人关注的地方。
韩贡与孙聪真的感觉很不踏实。
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你们也别想太多。”杨国康原本准备回自个的科研区域，突然余光看到了走廊尽头，窗边站立的两人。
所以便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楚泽不适合出现在台前，能隐藏越久越好。”杨国康沉稳的声音缓缓说着。
杨国康的轻缓的声音让韩贡与孙聪两人不自觉的静下心听着。
“在整个华夏范围内，有很多心怀不轨的人，你们不要把楚泽的话当耳边风，要不然你们会死在睡觉的床上，锻炼身体的跑道上，又或者死在车祸里。”
杨国康语气充满着严肃，眼神有些痛惜，语气微微一顿：“我有一个学生就是这么死的，很多时候防不胜防，不纯粹是有没有安保那么简单，反正一切要小心。”
这些话一出，韩贡与孙聪目光微微一滞。
“反正小心一点无大错，当然，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安保组会排除风险，你照着安保组的要求来执行。”杨国康看着两人的表情，哪能不知道想些什么，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老爷子，你是不是也经历过。”韩贡有些好奇的问道。
“经历了三次，最近的一次是五年前。”
杨国康点了点头，脸上面色如常。
韩贡与孙聪一下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力。
“楚泽所面对的形势，会比你们更危险，这奖其实是楚泽跟上面提的。”杨国康说着。
可这让两人更加的不解了。
“为什么？”孙聪有些不解的问道。
反而是韩贡眼神若有所思。
“你们虽然研究了x-u分子，但在很多人眼中是无意中研究出来的，所以能提。”
杨国康说着一些情况，安全而言，也是建立在韩贡与孙聪无意中研究出来的情况下。
“所以，其实骆工与代工比我们更危险？”韩贡眼神有些明悟。
“对，因为他们才是这次项目的主导者。”
杨国康点了点头，这让韩贡与孙聪对视了一眼。
被这么一解释，两人不仅没有放松，反而心中更为的沉重，因为他们真正认识到华夏科研顶尖圈子里面的形势。
隐姓埋名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
能站在台前，只是因为他们无意中研究了x-u分子，或许在对手的眼中他们只是小杂兵。
“看看许莹，与你们差不多的年纪，不一样站在了台前，人到了一定的份上，就得承担起自己的那一份责任，那样才会有未来。”杨国康轻轻的拍了拍韩贡与孙聪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开口。
良久，韩贡与孙聪随着杨国康的话，目光有了些许的变化，紧张不安有，可同样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
“老爷子，一般你们获得了奖金后，怎么处理的。”韩贡突然间开口问道。
“这个自己安排。”杨国康闻言，摇头笑道，迈着步子走向了电梯，留下了有些佝偻的背影。
“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孙聪语气有些不解。
“老爷子起码获得了上千万的奖金，你看老爷子的衣食住行，什么感觉？”韩贡轻轻一叹，材料领域里面的大拿，据他的了解老爷子获得的国家奖金不下千万。
可生活却过的很简朴，这不是人跟他说的，而是他感受出来的。
此言一出，孙聪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你怎么想。”孙聪转头看向韩贡。
“你怎么想的，我就怎么想的。”
“那就这么办。”
两人一拍即合，今天对于他们的心情起伏很大，可同样也让他们明悟一些道理。
知生命缘起何处，便明脚步迈向何处....韩贡心头低语，目光却是慢慢的坚定起来，转头看向孙聪。
“共勉。”
“共勉。”
..........
...
虞城。
油漆工厂，光学隐身研究项目小组。
楚泽拿着一份资料在看，察觉了旁边的脚步后，不由的抬头。
“杨老，你跟他们全说了？”
“说了，你得小心啊。”杨国康迈步走近，语气充满着担忧。
“知道。”
“安全组那边怎么说。”
“有点苗头，可能对手那里不太清晰，他们也在想办法。”楚泽开口，关于自身的安全，他自然不可能不重视。
月都还没有登，过山车都还没有坐，山巅还没有到。
人生很长，可能也很短，可事情不做，难免人会有遗憾。
“能拖越久越好。”杨国康面容很严肃。
“他们也在努力。”
楚泽其实不用跟安保组的说，因为安保组的人也很清楚，也尽力在做。
可有些东西，强求不来。
“我过段时间去一下天府那边，杨老，你要不一起去看看。”楚泽也不想在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上去聊。
“我就不去了，能把光学隐身解决，一切都好。“
“行，那我可以今天就出发去西昌。”
楚泽闻言，点了点头。
.........
....
天府。
城飞研究所里。
赵又来看着网络上的新闻，眉头紧皱。
“还是不自信啊。”
舆论而言，大归大，可赵又来看着网络上的惶恐不安，轻轻一叹。
许莹明明站出来解释了，可民众的担忧还是非常大，这就说明着华夏的人还是不自信。
可没有办法，起步太晚了，他们小米加步枪，可对面是飞机大炮，航母战舰。
完全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面对着这样的舆论，赵又来的办法也是不多。
而且随着两人的到来，赵又来抬头看向坐在办公室里面的宋老，还有杨卫。
“宋老，真的要退？”赵又来目光落在了宋老的身上，凭心而论，他还是想挽留一下。
可看着并没有什么波动的宋老，他知道恐怕是很难劝留了。
“之前也是考虑到隐身战机的研究，现在其实隐身战机有我没我都差不多，赵所，没必要挽留了，给年轻人位置。”宋老的声音并不大，可时代的气息还是很浓。
他现在的感觉与当初的杨国康差不多，新时代的船，没有了他的票。
原本留下是因为隐身战机真的需要人主持，可现在隐身战机的研究进度十分顺利，让他真正的下定了决心。
赵又来见过了太多的人来人往，可面对着宋老的离开，哪怕明白这是现实情况，内心依然有波澜起伏。
“宋老，接下来怎么打算？”赵又来想了想，开口说道。
“回西工大，前两年不是成立了空气布局专业，我去带那个课。”宋老想了想，没有隐瞒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你不跟杨老一样，去虞城，发挥一下余热？”赵又来建议着开口。
可换来的却是宋老很坚定的摇头，几乎没有考虑。
“没必要，我一个槽老头子，而且无法像杨老哥那样，可以发挥出第六春，而且我在西工大搞气动布局，说不定还能带出几个学生，反哺到楚泽的身上。”
宋老有自己的打算，据他的了解与猜测，楚泽接下来会长呆在虞城，而虞城有什么，有涂层，有碳纤维材料，还有着鸣啼无人机。
而他认为最有可能让楚泽留下的是无人机，因为楚泽在机械领域的天赋，是他生平仅见。
哪怕就是没有突破，他可是亲眼看见楚泽把一个相同的设计，以极快的速度改造成更加的简洁。
这种天赋不是每个人都有，再配合着楚泽的远见，他有理由相信，楚泽要研究六代机了。
而六代机的根本，除了性能更新外，气动布局的优化是少不了的。
他现在明确知道自己精力下滑很严重，所以他选择的是西工大，而不是像杨国康一样去虞城，就是这样的道理。
材料学科经验很重要，因为可以发现更多的细节，可在他们这个科研领域，更多的知识，更灵敏的头脑，更快的突破才是最关键的。
他的精力已经明显不足以支撑他研究了，如今隐身战机有杨卫与楚泽，他完全可以身退。
去学校里面，发挥的自己的余热，传授着自己多年下来的知识。
“那这一次会议之后吧，楚泽已经准备来天府了。”赵又来想了想，开口说道。
“我旁听，别安排席位。”
宋老倒是没有这么拒绝，因为他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隐身战机的项目总汇报，他总得听完了才可以安心的离开。
据他从骆仲举那里了解，涂层材料有大突破，即将实装进行测试。
起码得过了这个会议，他才会心安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