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的神情比元始多了几分沉稳,即便面对如此震撼的事实,他依然保持着风度,没有让情绪在脸上流露半分。
然而,这件事确实让太清内心起了涟漪。当年通天带领人族在首阳山低调隐退,才不过几十年光阴,他却从金丹期直跃至准圣境,还得到了天道的认可,成为世人敬仰的酆都大帝,连他们这些同阶都必须俯首称臣。这样的无上地位,怎能不让他心生震动。
通天的表情则复杂得多。五圣之中,他与通天交往最早,最为密切。当年通天在东海遭遇东皇公的刁难,是找他求助,以金鳖岛为代价请求援手。现在,通天已然登上了九幽之主的无上宝座。相比之下,接引二人的态度却显得淡然许多。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接引二人都无法保持平静。天空中,仙乐飘渺,一道神圣的光芒自天际垂落,光影中,一位优雅的身影缓缓显现。
“是女娲圣人!”通天望着那道光芒,神色平淡而从容。
女娲冷峻的目光掠过通天,最后落在了平心身上。洪荒唯一的圣人,面对另一位新晋圣者,女娲岂能无动于衷?如果不亲自前来祝贺,未免显得她小家子气。当她看到平心时,高高在上的表情莫名泛起一丝苦涩。平心周身散发的强大气息,竟隐隐强过她。
虽然未曾与平心交手,但她能感受到,如果真刀真枪地较量,她可能不是平心的对手。加上通天……看着通天,女娲的心情更为复杂。这个她亲手创造的人,也是她创造出的第一个凡人。本以为通天得到无上地位,她也能分享一丝功德。
可多年前,通天突然带领人族无视她,直接退隐,让她颜面扫地。如今通天成就如此地位,她却丝毫无益。更让她恼火的是,自从人族摆脱她的掌控后,力量发展得比以前更加强大,内部一片繁荣景象。而通天的修为更是飙升,机缘不断。
此刻,尽管通天尚未成为圣人,却已获得酆都大帝的无上地位,与她的地位日益接近。通天气势如虹,晋升圣位指日可待。那时,她这个女娲圣人恐怕将成为洪荒众生的笑柄。
女娲心中不悦,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礼貌。她说道:“平心道友成圣,世间又添一位圣者,可喜可贺。”
平心微微行礼,答道:“多谢女娲道友。”
“人族通天,见过圣母。”礼毕,通天才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态度虽让女娲不悦,但面子上她还是给了。
通天主动示好,女娲不好视而不见。她微点头,回应:“通天道友客气了,如今通天道友成就地府无上地位,应该由我来祝贺你。”
通天谦逊地笑笑,说了两句客套话。
一旁的鸿钧见状,微微点头。如今轮回已定,平心成圣,又有了肉身。通天之前的交易自然达成。只要人族重返洪荒,五圣成圣只是时间问题。这样他也算是彻底放心了。只需等待天地大劫的到来。
人族再现,五圣成圣,天道自会完善,剩下的一切鸿钧不再关心。毕竟天地大劫,生或死由因果决定,与他鸿钧无关。于是鸿钧提醒:“通天,勿忘我们的约定。”
通天回答:“通天怎会忘记。”
得到通天肯定的答复,鸿钧便没有留恋,化作一道神光消失在幽冥血海上空。望着那消逝的身影,通天心神一震,目光变得深邃。
一种莫名的领悟涌上心头,但通天来不及抓住,那种感觉便消散了。回过神的通天不禁有些失落。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常态。
如今他得到酆都大帝的地位,体内的鸿蒙紫气更为活跃。刚刚的领悟让他陷入深思。难道他的圣位与酆都大帝的地位有关?
通天灵机一动,立刻在地上盘膝坐下,闭目开始参悟。见通天如此,洪荒的大能者无不惊讶!
刚成就酆都大帝无上地位,居然又有新的领悟?!这还是人吗?简直是怪物!
此刻,通天的心神沉浸在浩瀚的识海之中。一条条思绪在通天的脑海中盘旋。而通天本人仿佛放空了一样,任由千百种想法流过,却不沾染任何情绪。他像是一位旁观者,静静“注视”着自己。
随着时间流逝,平静的识海中涌起了涟漪。随后变成波浪,再化为滔天巨浪。
哗!哗!哗!
浪涛汹涌,通天的无神之眼被波浪一次次冲刷,点滴领悟涌现心头。他成为酆都大帝,也是他成圣的第一步。想要真正成就圣位,仅凭酆都大帝是不够的,需要成就天地人三道的至高果位——人皇、天帝与酆都大帝。借助鸿蒙紫气,才能立地成圣。如今通天已得二果位,只剩天帝果位尚未达成。
这样的进度前所未见。但这并未让通天松懈。前两个果位已经实现,第三个果位该如何达成,他却毫无头绪。
在识海中思考良久,一个名字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帝俊!
帝俊身为妖帝,执掌妖庭,怎么会与天庭扯上关系?通天想不通。随着思考加速,识海中的波浪越发汹涌,犹如择人而噬的猛兽。
女娲成圣,因为她创造了人族;后土成圣,因为她化身六道。而他自己成圣,需要天地人无上果位。人与地已入手,但天帝果位为何与帝俊关联?难道帝俊与天帝果位有着深远的联系?如果那样,是不是打败帝俊,他就能得到天帝果位?那么他是否必须介入巫妖大战?
虽然他早已介入巫妖大战,并在大战前挫败妖族,使妖族实力大减。但从那以后,妖族就像乌龟一样缩在壳里,专心修炼,根本不出世。他要想对妖族出手,除了主动上门挑衅,就只有通过巫妖大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