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和中年文士在中军阵中看着大军冲上前去,将出关的元戎军包围,正在暗自高兴,剿灭了这五千人,就可以轻松拿下汜水关。却不料,转眼之间,就看到前军士兵成片的倒下。
刚开始两人也没放在心上,包括在前军指挥的将领也只当是正常伤亡。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元戎军的弩箭却一直未停止,叛军士兵只看到前方的人不断的倒下,甚至身边也有人在不断倒下,直到自己身上一阵剧痛,全身的力气瞬间流失,然后两腿发软,摔倒在地上,才渐渐的看清楚一些插在死去的士兵身上或者散落在地上的弩箭,全黑色的全钢制的弩箭!
随着时间推移,冲锋的叛军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开始减缓冲锋的速度,更有个别胆小的开始掉头往后逃跑,嘴里怪叫:“死了...都死了!快跑啊!官兵有神器啊!”“轰~”随着第一声带着恐惧的喊声传出,跑在前方的叛军立马调转方向向着后方开始逃跑,因为都被自己前方密密麻麻倒卧的尸体吓到了。而后方的叛军看见调头回来,大批满脸带着恐惧神色的士兵,心中也是莫名的被恐惧所感染。也立马不自觉的跟着转身逃跑。
所以在冷兵器时代,一支大军的士气才最为重要,一旦有士兵恐惧而逃,将领又不能立即控制住战场情势,那么这支大军的崩溃只在一瞬之间。现在的这支叛军就是如此,当第二批转身逃跑的士兵出现时,发现情况不对,亲自带着一千亲卫上前砍杀逃兵的管亥已经无力挽回了。逃兵中一些穷凶极恶之辈,更是开始攻击阻拦自己的管亥亲卫。
管亥眼见大势已去,又担心中年文士安危,不得已只能带着损失惨重的,还剩不到五百人的亲卫,亲自护卫着中年文士撤退。而中年文士则是在离开前回头看着汜水关悠悠一叹:“没想到这卫戍军竟然这般厉害,我逢元图今日长见识了。那董仲颖恐怕也没有料到卫戍军有如此战力吧?那接下就该他长见识了,嘿嘿嘿~”......
......“张都尉果然不愧是大将军麾下得力干将,未曾想竟将五万叛军一战而下,末将佩服!”汜水关校尉此时毕恭毕敬的抱拳对着张辽行了一礼,哪还有先前的半点轻视?张辽倒也不以为意,站在汜水关关墙上,看着在关外清理战场,回收弩箭的元戎军士兵,挥了挥手道:“不必如此,此番攻关叛军皆是乌合之众,算不得什么。”
汜水关校尉闻言,内心有些郁闷,乌合之众?是说我汜水关守军么?我们守关可是守得异常艰难啊。不待守关校尉再言,元戎军中一名校尉跑上关墙,来到张辽跟前:“张都尉,今日一战共歼灭叛军一万八千余,俘六千余,其余尽皆逃散,元戎军重伤十七人,轻伤一百四十六人,无战死!”
张辽闻言皱了皱眉头:“重伤?”
“禀都尉,重伤皆是护卫在外的士兵,被极少数靠近军阵的叛军临死搏命所伤,轻伤则大部分是重弩上弦时,没有掌握好节奏,使用摇杆时拉伤了手臂。俘虏的六千余叛军也是被杀伤无力逃跑的。另外钢头弩箭使用了一万支,收回九千三百余,全钢弩箭使用两万五千支,收回两万一千余。”
“嗯~,元戎军重弩、弩箭、大盾等负重较多,追击无力,叛军跑了就跑了吧,下去好生安排伤患,休整一夜,明日巳时开拔,返回洛阳!”
......
而与此同时,洛阳西面的函谷关下,董卓的五万大军齐聚于此。守关将领淳于琼则是早早就清除了关中的障碍,打开了关门,站在关上,装作看不见一般,任由董卓的五万大军从容的通过函谷关。
直到一个时辰后,董卓麾下五万大军才全部踏进了函谷关以东的洛阳地界。而此时李儒则将一封密函递给董卓:“主公,仇何送来的洛阳情报。”
董卓闻言,打开密函,细细看了一遍又递回给李儒。等李儒看过后,董卓问道:“文优觉得下一步该怎么办?”
李儒沉吟片刻后,对董卓说道:“据仇何的情报,现在卫戍军还有两万余人在洛阳,且都是步军,集中驻扎在洛阳城以南的洛水南岸。大士族也已经安排人手,只等我们抵达洛阳就放火烧桥,最少可阻挡卫戍军一个时辰。但执金吾被皇帝临时换成了刘备,目前这些大士族只能控制洛阳城东北的谷门和西市所在的雍门。不过谷门是附近就是太仓和武库,这倒是个好消息。”
“所以,主公,我们必须在一个时辰内攻破洛阳北宫,控制住皇帝和皇子,而且是在城卫军与北宫禁军的两面攻击下攻破皇宫,那些大士族到时候会让留在城中的人手四处放火,配合我们,以扰乱视听。所以我意让李傕、郭汜二位将军各率一万骑兵直扑谷门和雍门,由他们在城中牵制执金吾控制的城卫军,而主公亲率三万大军从雍门入,直取北宫朱雀门!”
董卓闻言脸色变幻一阵,然后将手中的马鞭狠狠扔在地上,一脸恶相的说道:“好,就依文优之言,我亲自率兵攻打北宫!老夫虽年过五旬,可昔年武艺尚在,也让刘宏这小儿看看,昔日的大汉功勋之将是从血肉中一步一步打出来的,可不是能让他随意侮辱、贬斥的!”
......
洛阳北宫安福殿中,此时的大汉帝王刘宏,躺在榻上,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陪在身旁的刘辨、刘协以及站在两名皇子身后的两员武将,用及其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二人...一定要...保护...好...皇子...”然后将枯槁的右手伸向刘协:“协儿...父皇...以后...就...不能...保护...你...”,不待说完,刘宏伸出的手便落在了床榻上......
大汉中平六年延平元年十二月三日(189年),一生荒唐的东汉第十二位皇帝刘宏,在洛阳北宫安福殿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享年三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