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阙与沈暮行提剑而上,对上虚象,身后侍女四人困住虚枉,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黑笞仍然背对几人,掌控着火势,对身后的打斗仿佛毫不在意。
顾玉阙和虚象对拼一招,借势后退,沈暮行见此提剑直刺,直指虚象项上人头。
虚象持刀挡下,将沈暮行击退,盯着顾玉阙的眼眸红的骇人,即使经脉逆行后吃了还血丹,和顾玉阙对拼一招也让他惊叹于顾玉阙的力量。“好大的力气,好雄厚的内力。”
在虚象挡下沈暮行的剑后,顾玉阙便又双手持剑,向虚象斩去。
虚象闪避开来,但是沈暮行一剑紧接着而来,只能提刀对上,将沈暮行击退。
顾玉阙卡看了一眼侍女那边的战局,眉头皱起。
四位侍女的那边情况有些不妙,四人实力只有初入宗师境的感觉,没法和虚枉正面,正面战斗,只能远程刀气攻击,与其说是侍女困住虚枉,不如说是虚枉牵扯住了她们。
“舅舅去帮侍女,这个人交给我。”虽然可以拖时间,但谁知道上面那个人会不会出手,只能他先牵扯一个,让侍女和舅舅先解决一个。想完顾玉阙马上朝沈暮行说道。
沈暮行看了一眼侍女那边,给了顾玉阙一个小心的眼神,立马借着被虚象击退的机会,转身向虚枉那边杀去。
虚象见此,想拦下沈暮行,顾玉阙双手持剑,将人拦下。
两人对视,虚象看着年轻的顾玉阙也不由赞叹,英雄出少年,如此年纪能和经脉逆行后的他交战数回合,实力在他见过的宗师中也排得上号。不过,今日他们必胜,因为黑笞还未出手,黑笞的实力,恐怕已经远超他们。
“你这个年纪,若是再过十年我哪怕经脉逆行也未必是你的对手,可惜,非要来送死。”虚象双手持刀,内力宣泄而出,就朝顾玉阙劈来。想先解决虚枉,各个击破,那么小子你是我的对手吗。
顾玉阙双手持剑,同样迎面斩去。“经脉逆行后的宗师又如何,又不是没打败过。”
刀剑相击,虚象无视手上传来的疼痛,不断注入内力,向下压去。
顾玉阙接下这一刀,同样不断注入内力。
两人内力对拼许久,双手都开始颤抖。顾玉阙气沉丹田,爆发出内力,将虚象弹走。
“呼。”顾玉阙喘着粗气,甩了甩发麻的手腕,盯着虚象。
虚象此时眉头紧皱,看了一眼颤抖的双手。依旧小看了,内力对拼丝毫不逊色自己,对方还有力量的加持,自己竟然被击退。
“师兄,速速解决那个小子。”就在虚象和顾玉阙对峙的时候,旁边传来虚枉急促的声音。
虚象看过去,虚枉此时情况不妙,在侍女和沈暮行的围攻下,哪怕身上泛起的血红色内力可以抵消一部分剑气和刀气,但也会加速体内内力的消耗,毕竟还不是真正的大宗师,哪怕经脉逆行下也经不住这么消耗,虚枉此时看起来十分狼狈,身上已经破破烂烂,到处是被刀气和剑气斩出来的伤痕。
虚象血红色的眼睛转向顾玉阙,虚枉不能被拖死,黑笞现在不能出手,那么虚枉一旦败了,黑笞必然炼丹终止,那么一个月又白费,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寻到合适的药材来炼丹。
提起刀,虚象抽空体内内力,注入刀中,刀身瞬间变的血红,仿佛上面燃烧着血红色的火焰。
虚象并没有向顾玉阙斩去,而是想冲到虚枉那边,因为注入了这么多的内力不容有失,顾玉阙若是不接,只会消耗自己,若是冲向虚枉那边,顾玉阙肯定会来拦。
顾玉阙神色凝重看着快虚象凝成实色的血红刀身,看透了虚象的想法,但他不得不去拦截。
看着拦截而来的顾玉阙,虚象露出得逞的笑容,这一刀,你接的下吗。“梅花绝刀,落。”
“横剑,剑斩。”顾玉阙丹田内力疯狂运转,注入剑内,堪堪挡住这一刀,庞大的内力冲击让双方各自向后向后退了数步。
“嘶。”顾玉阙退后用剑柱地,停下退后的身形。但庞大血红色内力顺着自己的剑侵入自己体内,虽然被顾玉阙迅速压制住,但还是让体内经脉震荡,一口老血上头,涨的脸颊通红。
虚象也不好受,一下抽出如此庞大的内力,加上被顾玉阙巨大力量的反震,退后数步后也是面色如纸,握着刀的手在不断的颤抖。
“你能再出几剑?”顾玉阙抹去嘴边的鲜血,剑指向不远处的虚象。
黑笞此时炼丹到了紧要关头,但还是分心看了一眼场中情况,见虚象虚枉两人还能抵挡,便不再关注,一心想要将这炉丹药炼出来,毕竟这炉丹药的材料太难寻了,炼出来的不是普通的只能提升内力的还血丹。
平复完体内侵入的红色内力,顾玉阙盯着虚象,内力爆发提剑再斩。
见顾玉阙冲来,虚象只能强行催动体内不多的内力,向前挡去。
内力抵消,但巨大的力量让虚象本就苍白的脸色浮现出一丝乌青。
“呼呼呼。”顾玉阙喘着粗气,看向虚象。“老和尚,撑不住了吧。”
虚象持刀的手虎口已经崩裂,鲜血在慢慢渗出,感受到体内经脉正在慢慢出现裂缝,内力也不再涌出,虚象明白此时已经在死亡的边缘,戒备着顾玉阙,向着台上黑笞吼道:“黑笞,消耗太大,撑不住了,你好了没有。”
眼看两人的状况已经不妙,但,丹快要炼成,黑笞只能让他们俩在撑一会。“半刻钟,在撑半刻钟。”
虚枉听到,瞬间暴怒,他现在情况十分凄惨,后背上没有一块好肉,整个人看起来血淋淋。“别炼了,时间快到了,撑不住了。”
顾玉阙见此,知道眼前两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提剑就朝虚象斩去。
虚象强压着身体的不适,与顾玉阙撞在一起。
“噗。碰。”鲜血喷涌,长刀脱手飞出。虚象身形飞退,气急败坏的吼出声。“别炼了。”
趁你病,要你命。顾玉阙欺身向前,一剑刺出,刚稳住身形的虚象,来不及躲避被捅了个透心凉。
“地上佛国,呵呵呵。”虚象双手抓着顾玉阙的长剑,聚焦在天外的双眼中慢慢没了神色。
顾玉阙这一剑,太快了,快到台上的黑笞都没反应过来,一只手还在给炉下投放着灵石。
将长剑拔出,顾玉阙看了黑笞一眼,朝虚枉那边走去。
“师兄。”虚枉此时浑身颤抖,无视了周围刀气,向着顾玉阙冲来。
深中几道刀气的虚枉,怒吼一声,与顾玉阙撞在一起。
“碰。”虚枉本就强弩之末,被顾玉阙一剑弹飞出去,在地上几次挣扎都没起来。
虚枉身体倒地声音传来,黑笞心神一颤,丹炉下燃烧的血红色火焰顿时一停,慢慢熄灭。
“你们该死,那就用你们的血来赔偿我的丹药。”黑笞脸上青筋暴起,看着熄灭的火焰,回身眼神冰冷的看向顾玉阙几人仿佛在看死人。
“废物。”黑笞扫视了一眼一死一伤的虚象虚枉两人,无视侍女和沈暮行,提刀指着顾玉阙。
“小子,你想怎么死。”说完便从上面飞扑下来。
众人见状,几道剑气、刀气朝黑笞激射而去。
黑笞身上仿佛有某种无形的气墙,侍女和沈暮行的攻击瞬间消弭于无形。
“内力护体,大宗师。”
大宗师,没想到居然是大宗师,众人心中一颤,完了。
顾玉阙持剑对上黑笞,感受着体内已经空空如也的丹田,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大宗师的话,自己几人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眼见黑笞要一刀斩向顾玉阙,几名侍女和沈暮行也飞奔过来,欲要给顾玉阙挡下这一招。
“不要急,都得死。”黑笞恶狠狠的看向几人,刀身已经不足顾玉阙身体三寸。
“铮。”长刀被击飞的声音传来,顾玉阙睁开眼睛,一把长剑挡在自己身前,剑身上萦绕着无形的内力仿佛凝成实质,震荡在自己的周围,而黑笞则是被一股大力抽飞出去,撞在山洞上,口吐鲜血,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身边。
得救了,顾玉阙朝身边看去,一个四十岁的妇人,一身麻布道袍,持剑站在自己旁边,漠然的看向黑笞。
“剑罡,灵境宗师。”黑笞的眼神变成了惊恐,胸口处的血不断往外渗,而后如同喷泉喷涌而出,没几息时间黑笞头一歪,没了声息。
“多谢前辈。”回过神来的顾玉阙几人连忙朝着妇人行礼道谢。
妇人走到顾玉阙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着顾玉阙说道:“老身,顾生烟,回京后来一趟秦岭青石观。”
天玄启玉,无承则生。生字辈,大了顾玉阙四辈,妥妥的曾祖级别,看来皇帝不放心自己,请了老祖前来暗中保护着。听到回京后要老祖自己去青石观一趟,顾玉阙连忙行礼点头答应。
顾生烟点点头,脚下轻点,便消失在了洞穴大厅内。
“咳咳咳。”虚枉躺在地上,面无表情看着顾玉阙走过来,胸口起伏,不断地咳出血来。
“本王,顾玉阙。”顾玉阙提剑,神色冷漠朝着地上的虚枉说道。
“象王之子,蓝田郡王。”虚枉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他已经知道顾玉阙为什么而来。
“想知道你母亲身死的幕后真凶?”虚枉挣扎着爬起来,双手合十,漠然的看向顾玉阙。
“说出来,本王留你全尸。”
“哈哈哈,这具皮囊悉听尊便,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虚枉脸上狰狞,狂笑出口。
顾玉阙脸色阴沉,看着虚枉,手中的剑不断在颤抖。
“地上佛国终会降临。”虚枉说完,对着顾玉阙露出嘲笑,而后脸上泛出些异常的血红,栽倒在地。
顾玉阙走上前去,就见虚枉手中有一个药瓶已经打开,闪烁着妖异的白色液体,已经顺着虚枉手上的伤口渗了进去。
显然虚枉已经用毒自杀,自杀的毒药和顾玉阙母亲遇刺时的是同一种。
“啊,啊,啊。”顾玉阙此刻宛如疯魔,提剑发射剑气对着虚枉的尸体一通乱砍。
侍女几人向上前去,被沈暮行拦下。
“让他发泄一下吧。”一个多月的时间,到处奔波,最终线索还是没了。沈暮行还好,这都多少年了,他依旧在坚持,他相信,终会将幕后凶手给揪出来。
看着虚枉已经面面目全非的尸身,顾玉阙冷静了下来,从衣服中抽出手帕,慢条斯理的将手中长剑上的血迹擦干净。“你们在外面等一会,让我安静一下。”
“诺。”侍女们对视一眼,还是躬身行礼退下。
沈暮行还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让玉阙安静一会吧,也随侍女出去。
“地上佛国,也就是说你们还有同党。”顾玉阙对着地上虚枉的烂肉冷哼道。
有同党就好,你们都被我揪出来了,你们的同党能躲藏到哪里去。
长剑归鞘,顾玉阙转头向那边台子走去。
顾玉阙大致看了一眼,丹炉旁的灵石有很多,起码上千块。立马坐下来开始吸收灵石,灵石才是他实力的根本。
半个时辰后,八百多块下品灵石和一百多块中品灵石被顾玉阙吸收完。
【灵气值:1336】
顾玉阙看了一下体内所剩无几的内力,没有选择在这里突破到大宗师,起身,环视了一圈孩童的尸体,轻叹一声,离开了洞穴。
山下代王营帐内,代王小心的站在顾生烟身后侍奉着。
“经脉破损,丹田破裂,可曾后悔。”
诚远双手合十,看着他的姨母昔日的青桓公主顾生烟,内心十分复杂。“事已至此,后悔有什么用呢。”
“金光寺已经被剿灭,定然不会允许重开,你可还俗回同州,后半生还有依靠。”
“此身已经侍佛,红尘俗世早已断绝。”当他离开同州加入佛门时,何家就已经和他没了关系。
“六十多岁的人了,还看不透,这世间哪有佛。”顾生烟听闻怒不可遏,若不是姐姐唯一的孩子,顾生烟早就一巴掌拍死他。
“补脉液、玉髓液、解毒丹。”顾生烟将几个玉瓶丢给诚远,便朝着诚远摆摆手。
“多谢顾施主。”诚远拿起玉瓶行礼,东西他很需要。解毒丹要给两个小徒孙解掉虚象下的毒,自己的丹田没办法修补,经脉修补好了可以多活几年,将那两个小徒孙养大,自己也能对得起自己死去的徒弟了。
“滚。”顾生烟看到这个人就莫名厌烦。
诚远带着两个小沙弥出了营帐,他不知道他的目的地,只是带着两个小人一直走着,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夕阳落日,才敢回头看向营帐方向,低头默默说了一声:“何迦远,谢过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