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醒来后双目无神地在地上趴了很久,久到几只小鸟都把他无视了,在他身上跳来跳去。
“头好疼。”丁三爬起来,捂着头,神情一片混沌。
丁三奋力起身,靠在树上,眼中逐渐有了焦距。他回忆起昨夜的遭遇,自己被三个蒙面人偷袭之后的事情完全想不起来。
晃了晃脑袋,丁三欲以这样的方式缓解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辰时。”丁三抬头看着东方已经彻底泛出金光的太阳,他大致猜出了现在的时间。
靠着大树缓了很久的丁三忍着头痛起身,他不知道昨晚烁公子的行动如何了,正欲下山前往山下的小镇据点。突然,起身的丁三望着远处,瞳孔和身体忍住不住的颤抖。
只见远处林中有一大片血迹,血迹的来源于一具丁三熟悉的尸骨。
丁三连忙跑过去,眼神中仍然充满着不可置信。但那套尸骨上熟悉的衣物,不得不让他认清现实。
“烁公子。”丁三颤抖着出声,尸骨旁的三把飞刀和那柄长刀,让丁三两眼发黑,感觉天塌了。
“月幽你说他会去找申公氏吗?”顾玉阙抱着白月幽坐在一棵大树上,目送这匆忙下山的丁三离去。顾玉阙有些担心,这个仆人会不会就这样跑了。若这个仆人寻个地方藏匿起来,申公氏的线索就又断了。
就在顾玉阙有些担忧的时候,已经到半山腰的仆人愤恨地回头望了一眼高高耸立的藏剑阁,这一幕被白月幽看的一清二楚。
“现在看来他肯定是会回申公氏报信的。”白月幽给了顾玉阙一个确切的答案。
“那就好,那我们出发吧。”确定仆人这条线索不会断掉后,顾玉阙抱着白月幽从树上跳下,今日还要赶去嘉州横绝山。
五月初四中午,赶路两日的顾玉阙一行人出现在了嘉州城中,在品尝了一些这里的特色美食后,顾玉阙安排侍女去联系此地的靖安司,自己则和白月幽出了城,向着横绝山方向快马而去。
傍晚,顾玉阙两人到达了横绝山下,将马匹寄养在一家农户家里,便顺着小路朝着横绝山的后山慢慢走去。
“歧王殿下,王妃。”后山一处小亭中,等候已久的吴慎见到顾玉阙两人,连忙上前行礼。
“吴掌门,东西可准备好了。”顾玉阙开门见山,他不想晚上在横绝山过夜。
“殿下,都准备好了,请。”说着吴慎走在前面为两人领路。
“且慢,吴慎,不能如此轻易便将横绝山先祖的遗物就卖了。”此时一个老头从山上小道飞奔下来,脸色不善地盯着顾玉阙两人。
“叔祖,您来此地做什么,我们不是已经商议好了。”吴慎此时一个头两个大,虽然他身为横绝山的掌门,但山门内的事务并不能全权决定,尤其是涉及先祖遗物。昨日回来时,就是和这位叔祖吵了许久,他才同意。
老头没有理会神情焦急的吴慎,走到顾玉阙两人前面,挡住了上山的小路。
“歧王。”老头上来先是一拱手。
“敢问前辈如何称呼。”见来人还算是有礼貌,顾玉阙也拱手回了一礼。
“老夫吴源,虽说此事因我横绝山而起,但我横绝山先祖遗物不能给你。我横绝山上下灵境宗师五位,朝廷若发兵,能留下几人。”吴源人虽老矣,但气势异常强大,说话时板着脸,盯着顾玉阙的眼睛一眨不眨,语气重点强调了五位灵境宗师。
“叔祖,若朝廷发兵来剿,上下弟子将死伤无数啊。”吴慎此时急了,吴源怎么能弃山上近百弟子于不顾。
“这么说,吴掌门之前的承诺作废了?很好。”顾玉阙轻笑一声,便要拉着白月幽离开。既然如此,大军上山之后,东西依旧是他的。
“歧王且慢。”吴慎飞身上前,连忙拦住顾玉阙两人,他可不想横绝山的传承断在自己手中。
“吴掌门,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做不了主,那么静等本王率大军上山。”顾玉阙淡漠地看着吴慎,本想利用此事将横绝山当做契子,楔入剑南道的江湖势力中,看来只能作罢。
“殿下,稍等我一会。”吴慎说完,祈求地看向顾玉阙。
顾玉阙点点头,他倒要看看横绝山这两人要给他整什么幺蛾子。
吴慎见顾玉阙点头,连忙转身走到吴源身边。
“叔祖,我现在才是横绝山的掌门,此事,横绝山上其余四位叔祖都是点了头的,你到底要做什么。”吴慎的声音中充满戾气,这位叔祖都已经点头同意了,现在怎么就又反悔了。大军围剿之下,就算是灵境也会被困死在这山上。
“他们同意是他们的事,若想我横绝山交出先祖遗物,先过我这一关。”
见火候差不多了,吴源拨开身前的吴慎,走到顾玉阙身前。“想要我先祖遗物,与老夫过一招,若胜,老夫绝无二话。老夫虽是灵境,但年老体衰,歧王,可敢?”
面对吴源的邀战,顾玉阙丝毫不惧,拔剑出鞘。灵境对他而言只差玉髓液而已,他倒要感受一下灵境的威势。虽然白月幽不能出手,不过此地依旧没人能伤得了他。
“叔祖,你若伤了歧王,我横绝山上下将死无葬身之地啊。”吴慎上前,就要拦住吴源。大宗师对上灵境,完全不是对手。
“聒噪。”吴源长刀出鞘,刀罡出现,将吴慎扫到一旁。
“咳,叔祖,你...。”吴慎没想到吴源会对他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被罡气扫到小亭的柱子上。吐出一口鲜血,他之前动用了横绝山的搏命绝学绝刀,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力阻止。
“老夫也不是仗势欺人之辈,绝对不会动用罡气,歧王,出招吧。”将长刀刀罡收回,吴源示意顾玉阙出手。
顾玉阙内力开到最大,注入剑中,双手持剑向前一斩。
吴源身形向前,长刀出手,两人瞬间于空中对拼一招。
两人对拼后,顾玉阙站在原地未动,而吴源却退后六七步才止住身形,嘴角还有鲜血渗出。
“咳,歧王殿下当真天赋异禀,灵境想必对歧王只是时间问题,是老夫输了。”吴源话中的惊叹确实是真心实意,他原本是想放水的,但在不动用罡气的情况下,顺着长刀传来的内力侵蚀让他不得不动用内力去驱逐。咳出的鲜血其实是吴源自己故意弄出来的,如此台阶,想必歧王也该息怒了。
“歧王当真武学奇才,老夫心服口服。老夫七十多年来,从未见过歧王这般人物,横绝山先祖遗物,歧王尽可取之,老夫不会在阻拦。”吴源说着,还朝顾玉阙露出一丝讨好的意味。
顾玉阙皱眉,系统加持下,他自信同阶没有对手,但若说跨阶将灵境一击吐血,他是不会信的。看着前后转变如此之快的吴源,顾玉阙貌似品出一点意味了。
灵境宗师拉下脸面如此做派,这老头必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