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传来的说话声,玄城笑着回头。
“何夫人身体不好,是师祖算出来的,药也是她给我的。
虽然这粒药不能完全治疗好夫人的疾病,但至少能让你好七成。
剩下的三成病痛,需要夫人自己平时的保养。”
听到这话,赵天竹立刻站住脚步,声音甚至有点颤抖。
“住持的意思是,您的师祖算出我有病在身?”
玄城手里持着照亮的灯笼,这会儿听到赵天竹的疑惑,方才转身。
“有些事,师祖能算到,但有些事,师祖算不到,何夫人,万事从心,一切随缘吧。”
原来住持知晓她想要问什么。
听到这话,赵天竹的身体晃了晃。
好在何庆来扶着了妻子。
“从这条路往上走,就是后山,这灯笼你们拿着,可以用来照亮。
和你们相约之人就在上面不远处,放心,这里没有裴家人的监视。”
虽说后院已经被他摆了阵法,但稳妥下,还是来后山比较保险。
“谢谢道长。”
玄城并没有离开,而是规矩的站在后山入口处等待。
赵天竹回头看看玄城,心中越发不解。
“老何,你有没有发现,光明观住持对秦家特别恭敬。
而且,为什么他的师祖能算出我的病,那位师祖为什么会算出我有病?甚至还准备了药?”
“你别想那么多,你身体不好,在京城也不算是秘密了,谁不知道你有哮喘病。”
“可就算不是他算的,那药的确好用啊!你没发现,我说话的气息都稳了吗?”
平日里,她也不是没吃药,每天都吃药,但冬季的时候,因为哮喘病的原因,说话总是虚力断续,甚至有的时候,一口气没上来,身体会开始抽搐。
但自从吃过药后,整个人都舒爽了几分。
“就算今天没有重要的问题可以谈,你能得此机遇,不被病魔缠身,也算是好事一桩。”
听到丈夫的安慰,赵天竹点点头,的确如此。
没来由的,竟对秦家人升起了一抹好感。
两人走了大概有十分钟的模样,终于看见两米外站着两道身影。
一道很纤细的身影,一道很挺拔很高的身体。
一男一女。
正是与他们相约的秦家人。
秦埘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立刻转身看向来人。
并且贴心的从一旁拿过两把椅子。
椅子上面还摆放了厚厚的坐垫。
甚至一旁还燃了火炉,炉子上面还有茶壶。
虽然小道面积不大,但分开坐四个人,还是可以的。
灯笼里的光不强烈,至少在山中行走,从远处看不那么明显。
而到了目的地,秦埘越就将灯笼熄灭了。
从一旁扯过一道很大的帷幔,将空间围起来,刚好挡住外面的寒冷与风。
帷幔内,吊马灯的灯光,慢慢变亮。
何庆来与赵天竹也看见了坐在对面的女孩。
女孩穿着一袭淡粉色的裙装,双腿处还盖着一层薄被。
浓黑的头发散在身后,凝白的小脸倒没什么血色,看起来身体好像也不太好的模样。
尤其是那双若秋水般的明眸,就那么看着你,都让人觉得无比欣悦幸福。
“何先生,何夫人,你们好,我叫安柠,是秦埘越的妻子。”
怕自己的身份说服力不够,安柠继续说道。
“也是光明观住持刚刚寻回的师祖。”
此话一出,赵天竹瞬间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安柠。
“你……你刚才说什么?你……你是光明观新寻回的师祖?那刚刚住持给我的药,也是你的?”
安柠打量了何夫人两眼,见对方眉心舒展但却带着些许愁绪,双眸里虽惊讶,却也冷静自持。
随后抬起右手,开始掐算。
两分钟后……
“何夫人,你所求之事……我算不出。
我算不出的原因只有两个,一是此人已死,所以没办法算出她死亡的时间和位置;二是……此人与我有关系。”
安柠过分平静的声音,就好似这件事与她没有任何关联似得。
但细听,多吓人啊!
尤其是第二种可能性。
秦埘越心底像被冲了洪水似得,狠狠的震了震。
随后看向坐在椅子上,眸光无波的妻子。
与妻子有关的意思就是?
难不成安柠真的是何家那个丢失的女儿?
何家女儿出生后就丢了,找寻了十几年,都没找到。
也没有任何关于何家女儿的有用信息。
这么看来,难道真的是?
“柠柠?”
一时间,秦埘越真的没绷住。
主要是,他也很想帮柠柠找到自己的家人。
自从得知柠柠也是被人调包然后送到安家后,四岁就被扔到山上,自生自灭。
独自生活了那么多年,承受了那么多年的困苦。
秦埘越觉得应该帮妻子找到家人。
虽然很难很难。
眼下,听到秦埘越的声音,安柠扬起小脸笑笑。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晚上上山之前准备的时候,她算了算今日此举是否有凶险。
没想到算到何家人的时候,发现何夫人身体不好。
随后又向连清打听,才知道何夫人有哮喘病,这才将药给玄城,让对方交给何夫人。
否则,这一路走来,怕是坚持不住。
而且那药的功效,需要运动,才能更好的吸收。
上山的运动量足够了。
但继续往下算,安柠发现算不到了。
这对于她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的摇卦虽然说不上多厉害,但想算个吉凶还是可以的。
怎么现在竟算不出结果?
算不出结果只有两种原因。
“我问了爸妈,他们说何夫人的女儿也是在十九年前丢的,刚好和我同岁。”
话落,直接掀开右胳膊上的衣服。
一直到手肘的地方,方才慢慢摊开。
手肘处的静脉血管处有一块很明显的胎记,蝴蝶状。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何夫人的这里应该也有个胎记吧。
这胎记只传女不传男,何夫人的母亲应该也有。
何夫人的娘家,那么多子嗣里,估计只有您一个女孩吧。”
听到这些,赵天竹盯着安柠手肘静脉血管处的胎记,顿时收不住了。
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快速滑落。
但仍不忘上前,仔细看着那抹淡红色的胎记。
随后,也伸出自己的右胳膊,将衣服缓缓拉上去,露出了手肘处,静脉血管上的淡红色蝴蝶状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