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的表情盛着万分痛苦,双手抱着脑袋跪坐在地上。
看着椅子的眸光竟充斥着无比的思念,悔恨。
许久,许久,方才平复自己的情绪,擦掉脸上的泪水。
“师祖……让您见笑了。”
安柠勾勾唇角,直接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眸光平静的望着玄机。
心里却对老祖宗的审美比了比大拇指。
原来那位老祖宗也喜欢长相俊美的男人,哪怕是自己的弟子?可最终也是被自己的弟子所背叛。
否则如若不是亲近之人,谁会知道老祖宗竟利用这把法器恢复自身能量,甚至活死人肉白骨?
“你有话和我说?”
安柠眉眼柔和,并不觉得玄机做错了。
只能说每个人选择不同。
对于一个刚入道的热血青年来说,满心都是正义,匡扶大道。
怎么会忍心见师祖为了私己利益,残害生灵。
所以他选择失去自己的爱情,而对人世间正道负责。
想到这,她竟觉得玄机此人,是真善。
“徒孙没什么说的。”
说道歉?晚了,人被自己害死了。
说悔恨?也晚了,过去这么多年,曾经那个对他付出一切,那般信任他的人,早已经因为自己的决定,魂飞魄散。
哪怕……转世轮回,却也今非昔比。
但该他偿还的,他绝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你都记起来了?”
安柠平静的问了句。
“嗯,记起来了。”
玄机慢慢从地上起来,换成跪坐的姿势,一副忏悔的模样。
“所以,我们还是商量下该如何破坏这法器。”
安柠指指放在俩人对面的椅子。
“我总觉得它放在这里,是个定时炸弹。”
听到师祖说要销毁法器,玄机震惊的瞳仁猛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师……师祖,你……你想起来过去了?”
问完这句话,又觉得自己可笑。
他都想起来了,师祖怎么会想不起来呢?所以师祖不责怪他了?原谅他了?
想到这个可能,玄机满脸期许的望向坐在椅子上的……女孩。
女孩明眸皓齿,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可又不太一样。
也对,这么多年,他都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师祖一定也不会是。
想到浮沉说的,师祖怀孕了,玄机垂下满含失望的双眸,他刚刚在想什么呢!
“原谅不原谅你,我说的不算,毕竟我不是她,虽然我继承她所有的记忆,但轮转几世,我的思想,我的所有早不是以前那个人。”
“对不起,师祖,是我失礼了。”
然后两人针对法器商量了很多销毁的方法。
最后觉得,还是以恶制恶,最合适的办法。
“如果是以前,我的血是煞气最重的,方可一试,但现在不行了,我怀孕了,血液中的煞气在慢慢减缓。
当然,作为引子是可以的。”
法器销毁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否则,也不会一直保存这么多年。
而那本记录法器的册子,也没写如何销毁的方法。
“师祖,你不是在参与裴家的事?”
跪坐在地上的玄机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听到这话,安柠神色一怔,脑海里立刻想起玄城是如何介绍他师兄的。
道行极深,年岁过百。
现在看来,这家伙的确有本事啊!
“你算出来的?”
“对,来之前,徒孙每天夜观星象,摇卦。”
总会算到点有用的消息。
“对,裴老大的女儿,如今是我不能控制的,如果用她来销毁法器,倒是极好的办法。
但……那个女孩也就没了。”
一命抵一命,无论是人的,还是法器的,都是此等规则。
“要不然,你以为她能活着?”
玄机抬起清冷的双眸,看向师祖。
安柠被对方的话噎的无言以对。
的确,那个女孩最终也是一死。
“好吧,那我们计划一下。”
安柠与玄机在暗阁里待了整整一下午。
直到秦埘樾回来,俩人还在商量,要不是肚子饿的咕咕叫,俩人还不能从暗阁出来。
“师祖,我们先出去吃饭吧,饿到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
听到玄机的话,安柠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庞。
“好,那我们平日再协商。”
今晚她也刚好在好好看看那本书。
结果俩人从暗阁走出,就见秦埘越坐在内室的椅子上,双手环胸。
顿时,安柠立刻意识到她家男人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啊!
瞅瞅那黑脸,这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了?
“老公,你回来了?”
安柠脸上绽开笑意,快步走向秦埘越。
秦埘越见媳妇走过来,抬手搂住对方的腰身,坐在自己的怀里。
凌厉的双眸却看向一米外的玄机。
清风皓月,遗世独立。
哪怕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都不可忽视。
虽然他不清楚这个道人到底是谁。
但刚刚从暗阁出来的时候,对方看向妻子的眸光里闪着不明的光芒。
那光芒,他很熟悉。
曾经自己看向妻子的时候,也是这般。
“老公,我给你介绍下,他是玄城的师兄,上一任光明观的住持,是专门来帮我的。”
话落,在自家男人耳边轻语了两句。
听到对方是来帮助销毁那个法器的,秦埘越微微勾起唇角。
“麻烦玄机道长了。”
“这是贫道应该做的!师祖,天色已晚,您先休息,徒孙先离开。”
玄机恭敬的弯腰行礼,随后便离开了。
等人走后,秦埘越这才抱着媳妇往火炕走去。
“你这比我还忙!我听咱妈说,你一下午没出现。”
细听,语气里带着点醋味儿。
“嗯,和玄机商量如何销毁那个法器。
不太好弄啊!”
安柠顺势躺在火炕上,坐了一下午,腰酸背痛的。
这会儿终于能伸伸腰。
“那么难?”
“是啊,否则也不会存留至今。”
秦埘越见媳妇唉声叹气的,方才觉得自己刚刚吃醋吃了个寂寞。
更有点像无理取闹。
“那你们决定怎么做了?”
“以恶制恶,不过此法虽然可行,但总要有个过程。
再说了,裴老大怎么可能让她的女儿为我们所用啊?
所以我必须想个办法。”
总之这件事还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