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他会非常生气,毕竟这家伙的脾气一向不太好,一点就着。
哪知马车里的男人竟然笑了,“你这张嘴呀!也就本王能忍。”
说着,起身下了马车,走到了白冉跟前。
垂眸注视着她,说话还前所未有的柔声细语。
“想买什么,本王今儿正好有空,可以陪你去买。”
这是三年来,他对她,及原主,说过的最温柔的话。
却让白冉极为不适,她已经习惯了他对她的吆五喝六,骂骂咧咧。
突然变了一种画风,会觉得他这是在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想买的是女人家的东西,您一路很不方便。
您若是真的想对我好,就给我银子吧!
暂时给几万两,若不够,再找您拿。”
说着,白冉很财迷地摊开了纤纤玉手,笑得眉眼弯弯。
任何时代,任何背景,钱都是最好的东西,有了它才会有安全感。
“白氏!”
男人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温柔,立时就烟消云散了。
声音变得又冷又硬,“你当本王是开金矿的不成?”
虽然王孙贵胄们一向过得奢侈,却也不是动不动几万两银子给出去。
竟再次对白冉生出了不喜情绪,觉得偶尔的迷恋只是错觉。
白冉并不知道,她的举动又让男人生厌了,不然还会把狮子口张得更大些。
让他的厌恶来得更猛烈一些。
见他舍不得,她也没在意,只是想快一点脱身而已。
“舍不得就算了!你在江玉婉身上花的银子少说也有好几十万两了吧!
对她一掷千金,你可从来没有表现出不舍得。
好歹我的嫁妆还被你给吞了,怎么算都是我在吃亏。
如今倒好,我只要几万两而已,就好像在挖你的心一样。
真是小气。
好了,本姑娘就不找你要钱了,再见了,小气鬼!”
说罢,拖着兰芝就往大门外跑去。
“白氏!回来!”
墨瑾深再一次怀疑白冉跑出去私会野男人去了,立时就要运轻功出去逮人。
却又听见了江玉婉的喊声,“王爷, 婉儿找了你一路,终于找着了,真是太好了。”
寻声望去,就见江玉婉从远处飞奔而来。
身后的丫鬟都已经跑得气喘吁吁了,她却还精神抖擞得很,速度堪比百米冲刺。
墨瑾深的眉又拧了起来,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厌烦情绪再次冒了出来。
可一想到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她有着一生的承诺,又把那点小情绪给忍了回去。
想了想,又如平日那般张开双臂,等着婉儿扑进他的怀里。
哪知现在的江玉婉可不是病弱时候的她,力气不小,加之奔跑的速度极快。
扑过来时,就好像一坨石头撞了过来,墨瑾深没有设防,一个重心不稳,两人一块儿摔到了地上。
还真是乐极生悲呀!
墨瑾深后脑勺着地,正好搁到了一块石头,直接就晕了过去。
江玉婉却一点事也没有,因为男人成了她的肉垫子嘛!
反而扑在他的身上不想起来。
身下的男人已经晕厥,她竟没看见,糯声糯气地撒娇,“王爷,您抱婉儿起来嘛!”
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她才疑惑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墨瑾深双眼紧闭,脑袋下方还有一大滩血。
“啊!王爷,王爷您怎么了?王爷!”
江侧妃以为王爷就这样摔死了,吓得花容失色,大哭起来。
......
白冉并不知道墨瑾深差一点去见了死神,主仆二人去了西街的成衣店。
在那里换上了男装,画了一道剑眉,同时还把兰芝打扮成了少年模样。
这才赶往与八皇叔约好的江南茶庄。
这里是都城最为有名的茶庄,共计三层,第一层是一些普通茶客光顾的地方。
第二层专门招待一些家里有钱,也有点势的客人。
第三层,则是贵宾专享,非王孙贵胄不得接待。
主仆二人来到江南茶庄的大门口时,一楼的大厅的茶客已人满为患,白冉一时犯了难。
不知八皇叔究竟在哪里。
一个长得特魁梧的店小二,就好像电桩似的站在大门口,四下张望。
白冉向他打量了好几眼,试着问他。
“小哥!我与八皇叔有约,他在何处,你可知情?”
店小二一怔,打量了白冉许久,眼里闪过一道厉芒,“你是何人?八皇叔约的是一位女子,可不是男人。”
白冉郁闷,女扮男装,错了!
兰芝赶紧凑上前来,“我们就是女的, 你看,没有喉结。”说着,扯开遮住脖子的衣领。
白冉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看清楚一点,我也是女人。”
小二这才点了点头,领着两人进了茶庄。
她们并不知道,这小二并不是真的店小二,而是八皇叔的侍从,是专门在门口等着白冉的。
好在白冉问了一嘴,没有无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人。
店小二带着两人来到了三楼,当走到一间包房门口时,虚掩的门打开了。
戴着面具的墨北屹就站在了门口,看到白冉的第一眼,他只当看到了陌生人。
“拜见八皇叔!”
一直到看见她盈盈一拜时,他才发现这个俊雅出尘的男子,竟然是女扮男装的白冉。
“嗯!请进!”
“是!”白冉微微颔首,走了进去。
“大小姐,奴婢就在门口等您!”兰芝没敢进去。
“小五,带淮王妃的奴婢去吃茶。”墨北屹吩咐一句。
“是!姑娘这边请。”
白冉也向她吩咐,“放心去吧!”
不知为何,她与八皇叔也就几面之缘,竟对他生出了无限信任。
觉得就算与他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也是安全的。
“是!” 兰芝只好跟着店小二离开了。
进了包房之后,两人相对而坐,白冉略有一点拘谨,对方的气场完全碾压她,让她有点压力。
“你,不用紧张!”似是看出了她的小情绪,墨北屹淡声安慰,“你只当本王是你的病人即可。”
说着,将一杯热茶推到了她的面前,“春收头道毛尖,尝一尝。”
“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白冉自在了不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赞叹一句,“好茶,唇齿留香,回味悠长!”
墨北屹没再多言,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白冉不想浪费时间,直入正题,“昨日回家之后,我有认真研究您身上的毒,有解毒之法,但治疗的过程会有一点麻烦。”
“过程麻烦!”
墨北屹那双深邃的冰眸再次显出几分呆萌来,这个世界的解毒方式,不外乎就是服下汤药或者药丸。
难道还得如为孙少将军解毒那样,用不知名的物件刺入胸膛,再对着胸脯一阵按压,还得对着嘴一口一口地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