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赶到寝殿时,皇上正直挺挺地躺着, 看起来精神差极了,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驾鹤西去。
墨瑾深收敛神色,坐在床前,轻轻唤了一声,“父皇!”
皇上的身子抖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以极快的速度掩饰对他的忌惮。
“白姑娘呢?”
墨瑾深忙回答,“儿臣已将她留下来了,最近都住在养心殿,为您侍疾。
她这会儿正在研究您的病情,相信她能找到治疗的法子。”
“那就好!”皇上似松了一口气般,闭上了双眼。
墨瑾深没离开,过了半晌问出一句,“父皇您安排暗卫送物件出去了?
是何物?”
皇上的身子猛地一抖,却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平静,“朕,朕为你的十弟安排了一个去处,没别的。”
“父皇您是担心,儿臣不会善待他吗?”墨瑾深的语气里满是受伤情绪。
皇上忙摇头,“深儿,你多心了,你十弟身子孱弱,留在宫里不合适,送去别处好生养着,或许还能活几年。”
墨瑾深不再想与他拐弯抹角了,也不想装什么父子情深,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父皇,你让人送出去的应该才是真正的传国玉玺吧!那日大哥找到的,其实是假的。”
皇上一怔,有短暂的惊慌,“不,你手里的才是真的。”
墨瑾深的眼里泛起一道骇人的杀气,“意思是真有假的玉玺存在?
想来您应该犯不着送一个假的出去,所以,儿臣手里的才是假的。”
被轻易猜中,皇上警铃大作,惊恐地四下张望,希望能找到只忠于他的奴才。
却发现,寝殿里的奴才全都是生面孔,本能地大喊,“来人,快来人!”
可下一刻,竟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口鼻。
皇上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与愤怒。
双手拼命地拍打墨瑾深的手臂,却如同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脸色渐渐涨红,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墨瑾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上的力度丝毫不减。
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皇上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想起自己曾经的辉煌与权力,又想起曾经自己伸出罪恶的双手掐住先皇脖子时的场景。
因果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最终,皇上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床上,眼睛睁得好像两个铜钱。
白冉本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治好皇上的身体,哪知刚到拐角处,就亲眼目睹墨瑾深的杀父过程。
为预防他狗急跳墙,她没有上前阻止,而是快速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趁天还没亮,带着几个暗卫乘坐飞行装备消失在了天际。
留了两个暗卫去了白国勋身边,大概说了一下她的去向,请他务必与墨瑾深周旋,别惹怒他。
......
只在转瞬间,大厉国国都的天就变了。
丧钟敲响,皇上与太子同时驾崩的消息就如一道炸雷,差一点将整个国都掀翻,哭嚎声响彻天际。
丧钟的余音在大厉国都的上空久久回荡,整个都城都被一层肃穆的悲伤所笼罩。
皇宫之中,处处悬挂着白色的幔帐,从宫门到灵堂的道路两旁,整齐地排列着身着素服的侍卫。
个个面容凝重,眼神中透露出对已逝君主的敬重。
皇上与太子的灵柩停放在宏伟的灵堂中央,灵柩周围摆满了鲜花和祭品,香烟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
朝中的大臣们身着庄重的丧服,依次来到灵堂前祭拜。
神情悲痛,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对国家未来的担忧。
一些老臣更是泣不成声,回忆着皇上和太子生前的种种功绩和品德。
灵堂内,哀乐低回,哭声阵阵。
皇室宗亲们围在灵柩旁,默默流泪。
在皇宫之外,百姓们也自发地穿上素服,为皇上和太子默哀。
街道上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哭泣声。
许多百姓在自家门口摆放着祭品,为皇上和太子祈福,希望他们在天之灵能够保佑大厉国国泰民安。
冷宫里的皇后得到特许,被扶着来到了皇上与太子的灵柩前。
她身着白色孝服,面容憔悴,眼神空洞,半边脸被毁得面目全非,看到墨瑾深的那一刹那,眼里迸发出骇人的凶光。
如疯了一般朝墨瑾深扑去,口中不断叫嚷着:“你这个逆贼,你杀了皇上和太子,你不得好死。”
周围的人被皇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
一些胆小的宫女太监吓得缩到了一旁,皇后不管不顾,继续张牙舞爪地向墨瑾深扑打。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皇上,还我恒儿。”
声音凄厉而尖锐,仿佛要将墨瑾深生吞活剥。
墨瑾深看起来冷静又哀伤,微微侧身,轻松地避开了皇后的攻击。
“母后,您这是何意?无凭无据,怎可随意污蔑本王。”
“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你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为了皇位不择手段。”
墨瑾深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侍卫将皇后拉开。
“母后,您莫要再胡搅蛮缠,如今皇上和太子已去,当以国丧为重,您这般失态,成何体统?”
皇后被侍卫拉住,却依旧挣扎着想要冲向墨瑾深。
“你别以为你能逃脱罪责,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你会遭到报应的。”
墨瑾深转身面向灵柩,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就在皇后即将被侍卫拉出去时,却听他道,“母后,儿臣虽一直都是一个不被宠爱,处处受气的皇子,却也不允许任何人诋毁。
今儿,正好文武百官都在场,儿臣就与你好好掰扯掰扯,害了父皇的人到底是谁?”
皇后一怔,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太子是怎么死的, 心虚得很。
墨瑾深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走到了一众趴在地上的大臣的面前,顺势也趴了下去,与身边的白国勋说话。
“白丞相,太子是如何离世的,皇上又是如何驾崩的,您最为清楚,要不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为本王澄清一二?”
声音不小,让现场的绝大部分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到了白国勋的身上,眼里都有疑惑。
白丞相不是一直保持中立的吗?难道所谓的中立都是假的?他其实一直都是淮王的支持者?
一位一直支持太子的老臣突地直起身来,指着白国勋义愤填膺地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