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溟寒大概猜出白钰泽是想做什么了,原本以为让他们伪装就能逃过一劫,没想到这个东西根本就没想过让方矜寿他们活。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伴随着窗沿下“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
好在方矜寿及时出来了,诡异的气氛被打破,他粗略观察,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巧妙地转移了众人的关注点。
“怎么都出来了?是有什么新发现吗?不如先来看看我找到的,或许有用。”
白钰泽突然笑出声来,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都格外的瘆人,“开个玩笑而已啦,千万别较真。”
几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到,一时间没有说话。
他也不觉得尴尬,走上前拍了拍队长的肩膀,“怎么?很介意吗?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有怪莫怪。”
嘴里说着道歉的话,语气和行为却没有丝毫的歉意,反倒是像挑衅一样,真是可恶至极,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暂且忍下。
队长同样拍了拍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没关系,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刚才不是说新线索吗?走吧。”
几人跟着方矜寿回了房间,他指着屋内的各处给众人展示,“这里的布局,大家有没有觉得很怪。”
之所以没从风水层面讲是因为要藏巧露拙,不过分引起白钰泽的注意。
很顺利,事情正在朝着他引导的方向发展,祁溟寒本来话就不多,沉默地在一旁听着,大多都是他和队长在一唱一和。
白钰泽全程笑而不语,偶尔点点头,看似认可,但那态度就像是不屑于和不同阶级的人做无谓的争辩。
简单来讲,人家打心眼儿里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看他们就像是在看空气,“讲完了?”
方矜寿话语一顿,听出男人语气中的不屑,眼神也不再温和,淡淡地看向他。
“暂时就这些,各位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白钰泽朝着床头柜扬了扬下巴,态度高傲,“你刚才不是说抽屉打不开吗?拆开看看,说不定有新发现。”
他看向其余两人寻求意见,祁溟寒微微颔首,队长也跟着附和,“可以,请吧。”
——
在厌炽随着白钰泽进入柜子后,留在外边的几人无不紧张,路野的枪就没离手过,紧盯着那个洞。
就在这时,因为太过虚弱被留在外边的张副队强撑着站起身,来到门口位置,“咳……你……”
听到声音,路野迅速转过身,看到男人摇摇晃晃,几乎要摔倒,快步上前扶住,“怎么来这了,不是让你好好歇着吗?”
他无力地摇摇头,“我,我有事情要说……那个人,进去那个……他,不止一个……”
男人实在是太虚弱了,说一句要喘好久才有力气继续讲。
回想昔日他在组织内意气风发的模样,路野有些心酸,想帮他减轻些痛苦,可如今这个状态,似乎除了死,其余都是煎熬。
他深吸一口气,从背包内拿出水,“没事,你慢点讲,我听着呢,声音小也没事。”
一口水喝下,换来的是呛出更多的血,那血就像喷泉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想来是里边的空间有问题,厌炽一走远,先前被压制的伤开始加倍反噬了。
看着面前的惨状,路野扭过头不忍再看,拿出纸巾放在一边,静静等待着。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男人现在的状态可谓差到了极致,紧紧抓着路野的手。
“一定要小心,这个不是……不是我看到的……”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脑袋一歪,不省人事。
如果不是那细微到几乎感受不到的鼻息,路野差点儿以为人就这么没了。
他叹了口气,把人扶到沙发前坐下,看着满身的血和衣服上刺眼的红,突然有些恍惚。
值得吗?为了那些不相关的人做到这份儿上,连命都丢了,真的值得吗?
路野不懂那些圣人云的大道理,也不想去思考这些看着就吃亏的破事。
他只知道,他不反抗,不去做这些事情,就会变得和那些被他们保护的人一样,任人宰割。
所有人都不反抗,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伪神统治世界。
让那种脑仁儿还没芝麻大的东西去当统治者,那样的世界,还不如自杀。
调整好心情,路野站起身,为了不吓到小朋友,他直接把身上染血的上衣脱了,反正床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