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张支票,他笑了笑,说道:“威廉,你听说过奇货可居的故事吗?”
克林顿摇摇头,他这个老美怎么可能会知道华国的古典故事。
“这是我们华国的古老故事,相传在古代,一位王子被派到敌国当人质以换取自己国家的和平。
那位国王有很多孩子,那位王子是最不重要的一个,甚至国王都不记得有这样一个孩子了,在敌国也没人把那位王子当回事。
一日,一位商人见到那王子,非常惊喜,认为这是他人生最大的机会,于是这位商人拿出他所有的钱来支持这位王子回国,再将他送上王位。
那位商人也因此成为那个国家最大的贵族。
我讲的这个故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希望通过帮助我,成为贵族?”
克林顿疑惑地看着陈枫,作为一个白人,他的确很难理解东方思维。
“当然不是。”陈枫摇摇头,停顿了一下,笑道:“或者说,也算是吧。”
陈枫用最坦诚的目光,直视着眼前这个白人。
“既然你想知道我想要什么,那我就告诉你吧。
首先,我希望通过你获得上层社会的通行证,你或许不知道一个华人在漂亮国是受到很多歧视的,在这个国家,我们华人就跟黑人没什么区别,不,甚至可以说地位比黑人还要差一些。
我太太已经怀孕了,如果没有意外,我的第二个孩子将会在漂亮国,这里已经是我的家,我的孩子将来会在这片土地长大,我希望他能够像你们的孩子一样,成为这个国家的精英阶层。”
克林顿一边听一边点头。
他非常相信陈枫说的话,没有一丝怀疑。
在他眼中,陈枫虽然是华人,但是已经彻底投身漂亮国,皈依漂亮国文化了。
这个年代的老美,天下无敌,骨子里就有一种盲目的自信。
再加上文化领域的高强度宣传,漂亮国已经成为文明的灯塔。
全世界的精英都希望来到这里,扎根这里。
很多华人也是拼了命移民来漂亮国,那些华人哪怕当哈巴狗,诋毁自己的母国,也希望能够获得漂亮国的主流文化认同。
克林顿不会相信。
眼前的这个华人会是一个欺骗家和战略家,正在通过以身入局的方式,一点一点对漂亮国进行侵蚀。
陈枫无论如何也不会把漂亮国当做自己将来的寄身之所。
原因很简单。
他是华人。
一个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华人,本质与这些白皮肤蓝眼睛黄头发白人有种本质的区别。
在这个充满种族歧视的地方,你永远只能当一个二等公民。
现在华国和漂亮国还是蜜月期,华国对漂亮国而言没什么威胁。
但是华国发展起来,给漂亮国带来威胁,两国终究有一日是敌对的,到时候陈枫必须面临艰难的抉择。
其实陈枫早就做出决定了,与其将来在漂亮国当二等公民,不如到时回华国,成为国家的英雄。
华国,才是陈枫将来要待的。
陈枫一番话,让克林顿的疑虑打消大半。
克林顿怎么会知道,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年轻人身体里是一个来自三十年后的灵魂。
陈枫见克林顿已经相信他了,于是决定继续忽悠。
“另外,你应该知道我做的是什么生意吧?”
“当然,我的人调查过你,你在漂亮国有一家金融投资公司,还有一家服装公司。”克林顿回答。
陈枫叹一口气,说道。
“金融行业,就是一种玩弄规则的游戏,我们这种人经常会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哪怕是华尔街的摩根和伯克希尔都一样,通过玩弄规则赚钱。
我和摩根还有伯克希尔这些大公司不一样,他们拥有非常强大的背景,而我....只是一个刚来漂亮国不久的华人,那些联邦调查局的人专挑软柿子捏,没事就来调查我一下。
几个月前,我还被联邦调查局送上过法庭。”
克林顿想了想,说道:“我在你的资料上看过,有这回事。”
“我先声明,我是无罪的,事实上我也被法庭判无罪了,威廉你应该知道在这个国家,被起诉就像喝水一样常见。”
克林顿会心一笑。
漂亮国就是如陈枫所说一般,克林顿的妻子希拉里就是律师。
陈枫继续说道:“所以,我不希望以后联邦调查局没事就来找我麻烦,这非常影响心情,对我公司的名声也不好。
如果我拥有一位总统朋友,我的金融生意将会做得更加大,我希望能够成为伯克希尔那样的公司。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华尔街不能拥有一位华人银行家呢?
漂亮国不是一直宣扬‘美国梦’吗?
我的成功不正是‘美国梦’在现实中上演吗?”
克林顿从陈枫的眼睛里看到了野心。
野心,这种东西他也有。
这一刻,克林顿甚至对陈枫的想法,产生了一丝共鸣。
“我除了金融上生意,我还有服装贸易生意。
我在华国投资了很多工厂,华国的人工太便宜了,在漂亮国一个工人一个月得支付两千美元以上。
但是在华国,一个工人一个月只需要支付五十美元。
该死的五十美元!你就可以让他们为你整天没日没夜地干活。
在华国一件衣服的制造成本是三美元,但是我运到漂亮国卖,就是十五美元。
即便如此,我们的消费者依旧觉得十五美元很便宜。
我靠着这个生意赚了不少钱。
威廉,如果你当上总统,我希望能够加大对华国的商品进口。
这样漂亮国的人民可以用上便宜的华国商品,而我也可以赚大钱。”
克林顿一直盯着陈枫看。
他发现陈枫提到“利润”和“赚大钱”这些关键字眼时,眼神里全是一个商人的本能——贪婪。
克林顿心中的戒心完全放下了。
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华人与那些商人无二般,眼神里充满对金钱的渴望,希望从他这里获取巨大的利益。
他不怕陈枫贪,就怕陈枫不贪。
想要从他这里获得利益很正常。
如果不是从他这里获得利益,那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