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在面对二十多万秦楚联军的时候,果断弃守汉中所有城邑,全部撤往阳平关和勉县。
勉县是蜀国建立在汉中通往蜀中的山道口的一座城邑,这座城邑也是后世金牛道的入口。
现在这条入蜀的通道还不叫金牛道,只是一条比较隐蔽但又被长期使用的狭长山道。
后世秦惠文王以金牛为诱饵,诱使蜀王将这条山道拓宽,好让秦国的金牛运进来,于是蜀王以五丁开道,将这条狭长的山道拓宽,于是后人就将这条山道称作金牛道。
金牛道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条汉中通往蜀中成都的通道。
所以蜀国十分重视这条山道,不仅在山道口筑城,还在山道之上建立了数座关卡。
秦楚联军稳定汉中之后,就立刻挥军攻打勉县。
因为勉县三面靠山,所以秦楚联军只能攻打其北面城墙。
当秦楚联军兵临城下的时候,蜀军早就蓄势以待。
“景将军,此战就由我们秦国的勇士先攻,也好让将军指教一番,如何?”,秦国主将赢重看向景琰说道。
“我等是客军,客随主便”,景琰看着赢重将军笑着说道。
“那就请景将军作壁上观”,赢重爽朗一笑之后,立刻安排秦军排兵布阵,一个时辰之后,就开始对勉县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秦军之中缺少甲具,披甲率不足一般,且还多是皮甲,只有卒长及以上军官才身穿半身的青铜甲,但如此秦军爆发出来的战力也让一旁观看的景琰震撼不已。
“秦军悍勇且不畏死,若秦国变得富庶起来,给秦军披上铁甲,那这样的秦君将极为可怕”,景琰看着秦军不断的冲向勉县城墙,在心中突然生出对秦人的忌惮。
蜀国在勉县的驻军原先是三千人,但现在蜀军从汉中撤军之后,大部分守军都留在了勉县。
秦军操纵着投石机,不断的将石头投向勉县城头,而勉县的守军使用箭矢在城头之上射杀进入射程之内的秦军。
秦军在付出一万人的伤亡之后,终于在十日之后攻破了勉县,勉县残军退往阳平关。
“区区不过十日就能拿下勉县,将军指挥得当,秦军勇武,本将实在佩服”,在秦军攻占勉县之后,楚将景琰带着楚军诸将立刻向秦君主将赢重恭贺。
“勉县虽然拿下,但我秦国儿郎死伤不少”,秦将赢重语气低沉的说道。
“还请将军歇息,秦军既然拿下了勉县,那这勉县后面的阳平关就交给我们楚军吧,也好让秦军见见我们楚人的风采”,楚将景琰说道。
“如此,那我等就拭目以待了”,秦将赢重见景琰将军主动接过攻打阳平关的重任,脸上露出笑意。
阳平关在勉县南面,有三十余里的距离,勉县残兵退往阳平关之后,进一步增强了阳平关的实力。
阳平关与勉县不一样,勉县虽然三面临山,但北面城墙开阔,所以可以同时容纳数千人同时攻城,但阳平关却不是这样的,阳平关关墙狭窄,不过数十米宽,两边都是峭壁,一次最多能容纳百人同时攻城,攻下阳平关的难度陡然增加。
“将军,这眼前的阳平关就如此险峻,末将实在不敢想象那葭萌关、剑门关该是何等模样”,楚军副将芈复说道。
“这些关隘虽然看似险峻,但想要攻破只需要付出时间即可,而我们秦楚两军粮草辎重都充足,国内政局稳定,所以我们不缺时间”,楚将景琰笑着说道。
“将军的意思是等蜀国国内生变?”,副将芈复不确定的说道。
“不是蜀国生变,而是巴国,虽然我们最终的目标是巴国,但此时此刻,巴国对蜀国的压力大小的确举足轻重”,景琰沉声说道。
“巴蜀两国一衣带水,若是两国能握手言和呢?”,芈复问道。
“若是巴蜀真能化干戈为玉帛,共同对抗秦楚,那我们只能撤军,并改变战略目标,攻略百濮之地,从百濮之地绕道,进入蜀国的西南面进攻了”,景琰无奈的说道。
芈复说的情况发生概率极低,但却不是楚国愿意看到的。
这是最无奈的一种方式,因为这样种绕道的方式充满了不确定性,也最耗费时间,对后勤辎重也会造成极大的压力。
一时之间,两人尽皆无言。
“启禀将军,投石机已经安装好,随时可以发起进攻”,就在这时候,有将领来报。
“那就攻城!”,主将景琰走近阳平关两百步的地方,看着阳平关百步之外已经摆上了二十多架投石机,脸上闪过一丝冷意,当即喝道。
随着景琰的一声令下,楚军立刻拉动绳索,数十颗人头大小的石块就砸向了阳平关,石头或是落在关墙之上,砸出一个豁口,或者落在关上,砸死守关的军卒。
阳平关之上的蜀军躲在掩体的后面,又惊又怕,他们想不到楚军投石机的射程如此的远,他们只能躲在关墙的后面,完全不敢冒头,更不用说是反击了。
第一日,阳平关沐浴在楚军石雨之下,蜀军瑟瑟发抖。
第二日,阳平关依旧遭受着石雨的洗礼,但楚军尝试性的进行一次攻城,但被蜀军击退。
于是,楚军一连数日对着阳平关进行飞石和箭矢的打击。
在蜀军士气变得十分低落的时候,楚军再度强行攻城,这一次,楚军有人站上了阳平关的关墙之上,但很快被蜀军击败。
之后楚军再次改变策略,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在用投石机对阳平关进行打击,守关的蜀军昼夜难眠。
而就在蜀军逐渐适应了楚军攻击节奏之后,已经能勉强入睡之时,楚军在凌晨时刻,突然发起了对阳平关的攻击。
这次夜袭打了蜀军一个措手不及,阳平关的守军们还在睡梦之间,就被已经冲上墙头的楚军给杀死。
历经二十天,阳平关被楚军攻下。
楚军采取的袭扰战术让秦将赢重赞叹不已,不过最让赢重看重的还是楚军所使用的投石机。
楚国投石机的威名在列国之中都有所流传,但直到今日被秦将赢重亲眼看到,才真的让其震撼。
秦将赢重试探性的询问景琰关于楚军投石机的构造之时,景琰却表示此乃少府机密,就算是他作为楚军主将也不敢擅自查询,否则被少府上报给楚王,轻则贬官除爵,重则抄家流放。
赢重当然知道景琰的话纯属扯淡,但人家都将话说到这个程度了,他也不好再问,免得妨碍秦楚两国的邦交。
秦将赢重虽然没有得到楚军投石机的构造机密,但也看出了楚军的优势,楚军十分擅长利用自身的军器优势,能够以较小的伤亡获得极大的战果。
这一点,让赢重十分羡慕。
若有选择,他也不愿意让秦国的儿郎赤手空拳的跟敌人拼命。
“楚人善器,秦人当鉴之”,赢重决定战事结束之后,就要告诫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