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妾身就说一点自己的想法,夫君可千万不要生气。”
见李自成点了点头,高桂英继续说道,“我觉得赵安的这封信还是很有诚意的。夫君,妾身说句老实话,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与赵安打交道了。
虽然在保宁府,我们双方是敌人,但是不得不说,赵安不是一个坏官,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好官。
这么多年,我们夫妻二人带着义军兄弟走南闯北,也算是到过不少的地方,义军中来自大明各个地方的人都有 。
可就是没有一个有是从西南三省逃难出来的。
就冲这个,我就觉得赵安的安国军,与那些狗官不一样,至少百姓在他们手底下能活下去。
除了百姓之外,赵安对那些归降的人还是不错的,就比如宗敏,现如今已经是兵团司令了,麾下十余万大军,赵安并没有因为他是义军出身,就不信任他。
还有杨嗣昌,原本他是朝廷的兵部尚书,总督五省联军平叛,现如今也归降了赵安,赵安任命他当了湖北的省长。
赵安希望夫君归降的诚意我还是相信的,但是最终如何,还是得由夫君决断。”
“要是几年前赵安愿意开出这个条件招降我,我估计就答应了。可是如今我坐拥五十万大军,兵多将广。
赵安拿区区的一个陕西省都指挥使就想招降我,那怎么可能?
况且要不是我在河南打败了傅宗龙的陕西军,赵安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占据了陕西。
赵安想招降我,封我为秦王还差不多。算了,眼下暂时不理睬赵安的招降。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攻下南阳,等杀了南阳的唐王朱聿镆之后,再回去打开封。
上次在开封的一箭之仇,我必报。”
高桂英见李自成心意已决,当即也不再说什么,而是服侍李自成睡下。
……
崇祯十四年(1641年)11月4日,李自成挟击败傅宗龙大胜之势,攻南阳(河南南阳市)。
此时驻守南阳的是总兵猛如虎。
猛如虎为蒙古人,崇祯初年与虎大威一起从草原归附的明朝,二人的名字也是当时的延绥巡抚给二人取的,时称“猛虎二将”。
在降明之后,二人屡立战功,慢慢的升到了总兵这一高位。
猛如虎为人骁勇、果断,善于打仗,在此之前,他曾多次率军镇压农民军。
如:崇祯五年(1632年),猛如虎在高平击败了农民军头领“邢红狼”,解除了他对高平的围困。
第二年,他又在寿阳黑山打败农民军,铲除了姬关锁的农民军。
后来跟着曹文诏在西偃、碧霞村追击农民军,斩杀了头领“混世王”。
在多年的平叛生涯里,猛如虎大大小小参与了数十场平叛,击杀了许多的农民军头目。
这次与李自成的农民军相遇,二者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但此一时彼一时,此时的李自成所部农民军可不是当年的农民军。
面对数十万的农民军,猛如虎没有选择投降,而是据城而守,前后杀敌数千人,但最终还是因为寡不敌众,南阳城被攻破。
猛如虎手拿兵器身先士卒和义军展开巷战,李自成知道猛如虎是杨嗣昌多年的老部下,二人的关系十分密切。
现如今杨嗣昌投降了赵安,李自成看在赵安面上,决定饶猛如虎一命,只要他愿意投降,李自成愿意将他送到湖北的杨嗣昌那里。
但是李自成的这个提议被猛如虎拒绝了,猛如虎大喊着冲向农民军,随后就被义军用刀剑给戮死了,鲜血染红了猛如虎的战袍、衣袖。
临死之前,猛如虎朝北叩头在地,感谢崇祯帝对他的大恩,断气而亡。
李自成下令厚葬这位异族的猛将。
在攻陷南阳后,李自成下令杀了唐王朱聿镆以及当地的官绅与大地主,劫掠了他们的粮食与财产后,李自成挟两场大胜之威,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再次杀向了开封城。
……
崇祯十四年(1641年)12月,此时,距离李自成第一次攻打开封城,已经过去了近10个月。
开封城的百姓与官员们也过了十个月的安生日子。
随着每天从外地逃难而来的难民以及溃兵们进入开封城,带给开封城内军民的却是越来越让人揪心的消息。
城内的军民从这些人口中得知,李自成的农民军在河南各地横扫一片,有很多的州县府郡被掠夺一空。
大明朝廷的官军虽然做了一些抵挡,但胜少败多。
河南境内,三股主要的剿贼力量,傅宗龙所部全军覆没。
杨文岳所部,受重创。
就剩下左良玉所部,刚刚剿灭了张献忠,算是取得了一次难得的大胜,但左良玉所部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现在他是否愿意带兵前来救援开封,还尚未可知。
可以说,如今的河南能赶来救援开封的部队几乎已经没有了。
对于这些出自外来人口的小道消息,开封的官府一直没有正面的回答。
也正是如此,开封城内的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开封城的好日子快结束了,李自成的农民军即将来临,而且此次的攻城之战只会比十个月前更加的猛烈。
崇祯14年(1641年)12月23日,开封城外一队农民军的骑兵飞驰而至。
他们在开封城外张贴告示:“闯王携百万大军,不日即可到达,开封城内的军民要想活命,就赶紧开城投降,迎接闯王,不然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当天夜里,李自成就带领着数十万农民军来到了开封城外,因为此时已经天黑,再加之士兵行军疲惫。
李自成并没有选择趁夜攻城,而是,命令部队在开封城外扎营休整。
开封城内的军民看着城外连绵不绝的营帐,不由得暗暗心惊。
第二天一早,李自成就率军展开攻城。
与上一次攻打开封城相比,这次他的不仅带来了“百万之众”,还精心准备有大炮、云梯等攻城武器,可谓是对拿下开封志在必得。
冷兵器时代的城池,都修建有完善的守城工事。
处在瓮城(古代城门外修筑的防御工事)的守军,率先受到了农民军猛烈的攻势。
农民军很快就利用双方的人数差距,拿下了开封城的瓮城,并追击着溃逃的守军向城门处逃窜。
开封城墙上指挥作战的祥符知县王燮,看到瓮城守军逃到城门处,并没有选择开城门让他们进去。
而是命令守军朝下面扔炸药,就这样,城门与瓮城的交界区域顿时一片火海,残余的瓮城守军与进攻的农民军一起化为了灰烬。
双方的攻防战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在关键时刻,周王朱恭枵的王府卫队800人紧急前来救援。
这支王府卫队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非常的勇猛能战,他们一上场就堵住了城门的缺口。
此后,攻守双方就开始主要使用各自手里的火器而相互攻击。
双方你轰我炸,时刻不停。
李自成的农民军因为可以补给,所以明显更占优势,火炮得数量更多一些,因此算是暂时的处于上风。
但开封城军民的坚守也并非没有作用,明军的左良玉所部,此时也率军到了开封附近,打算坐山观虎斗,等李自成在开封城下陷入疲惫之后,再趁机重创李自成。
最终,在左良玉的威胁下,李自成下令农民军撤离开封。
开封城又一次在李自成的进攻下,保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