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热木微微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说道:“让信王去对付贤妃,这一招可真是高明啊,和夫人确实聪慧过人。”
他又转头看向罕古丽: “不知王妃觉得,她与贤妃相较而言,究竟孰强孰弱呢?”
罕古丽轻皱眉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依妾身之见,贤妃自然绝非和夫人的敌手。不过……”
她稍稍一顿,接着说:“贤妃背后可是站着那位权倾朝野、位高权重的丞相大人啊!我们这位和夫人又该如何接招呢?”
克热木颔首表示认同,语气凝重地分析道:“是啊,和夫人的生父仅仅只是区区户部侍郎一职,而且还得听命于丞相行事。倘若她一意孤行,执意要跟贤妃斗个鱼死网破,那么恐怕她的亲生父亲将会遭受牵连,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这里,罕古丽不禁失声惊呼:“啊?竟然如此严重!那究竟是什么缘由,使得和夫人甘愿舍弃骨肉亲情,也要与贤妃决一雌雄呢?实在令人费解!”她满脸疑惑,目光紧盯着克热木,似乎期待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克热木一脸凝重地说道:“本王曾经深入调查过此事,三年之前,和夫人的母亲突发恶疾。听闻此消息后,她心急如焚、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家中。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短短几日之后,她的母亲便因病离世。尽管和夫人当时多方查证,却始终无法查明这背后的真正病因。”
克热木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更为蹊跷的是,也是在那个时候,便有消息说贤妃竟然有意安排信王迎娶她的嫡亲姐姐。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知为何缘故,她的姐姐竟莫名奇妙地被一伙贼人给掳走了,不仅如此,还失去了贞洁之身。她的姐姐因承受不住这般羞辱,最终选择了投缳自尽。而她的嫡母也因为这件事情深受打击,从此一病不起,至今已经瘫痪在床上许多年了!”
罕古丽点了点头,继续分析道:“如此说来,恐怕正是因为她查清了自己母亲病故的真相,所以才会蓄意与贤妃作对,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亲生父亲牵扯进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替她的母亲报仇雪恨啊!”罕古丽想到这些,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克热木注意到她又一次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便再次打破沉默,轻声问道:“王妃今日初次见到三弟,觉得三弟这个人怎么样?”
罕古丽似乎有些惊讶于这个问题,稍稍迟疑后回答道:“啊?成王吗?”紧接着摇了摇头,表示:“妾身与他并不熟识,实在难以评判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克热木并未放弃追问,继续追问道:“那你今日初次见他,有什么印象吗?”
罕古丽稍作思考后答道:“妾身觉得他颇为神似俍妃!”
然而,克热木却立刻反驳道:“但众人皆言三弟容貌酷似父王啊!”
听到这句话,罕古丽不禁侧目凝视着他,而克热木则被她那锐利的目光所震慑,急忙改口解释:“噢,原来王妃说的是三弟性情像俍妃呐!如此说来,王妃能否详细描述一下俍妃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毕竟这些年来,本王远离都城,诸多人事早已记忆模糊不清了!”
“本王清晰地记得往昔岁月,当年本王离开都城之际,那位俍妃娘娘宛如深谷幽兰般与世无争,其品性高洁,令人心生敬意。而且,据闻她在那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后宫之中,亦时常秉持善良之心,广结善缘。”
罕古丽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接着话锋一转:“的确如此,即便是今日的俍妃娘娘在宫中所展现出来的形象依旧如此,但……”
“但,究竟事实如何呢?”克热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追问道。
罕古丽眼神坚定,缓声道来:“宫廷之内,诚然存在着一些女子,她们无欲无求,只求平平安安、稳稳当当度过此生。可是,俍妃绝非此类人物。”
克热木眉头微皱,面露疑惑之色:“王妃何出此言!”
罕古丽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真正与世无争之辈,绝不会处心积虑去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更不可能将其他嫔妃的生死存亡当作筹码,逼迫她们为自己效命!”
克热木挑眉: “哦,那王妃可知道她都有胁迫过谁,或者说都有谁在她的阵营当中呢?”
罕古丽想起上次见到达兰的情景,她暗自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爷您向来睿智过人,又有忠勇无比的手下能帮你查探各方事宜,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端倪呢?又怎能不知晓俍妃对于那个尊贵之位是否存有觊觎之心呢?”
克热木闻言,不禁轻声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有些事情的确能够通过调查得知真相,然而还有些深藏不露之事,任凭我们如何努力探寻,恐怕也是难以触及啊!”他的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到了更为复杂的宫廷权谋斗争。
罕古丽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克热木身上。她心中清楚得很,从宫中出来以后回府的路上,克热木一直竭尽全力寻找着各种各样的话题来与她交流。尽管她并不知晓其中缘由,但这份执着和努力却让她心生感动之情。
就在此时,那辆承载着他们前行的马车已然抵达了王府门前。二人相继走下车来,并肩迈入了翠华庭内。刚一进入庭院,他们便瞧见孜亚正全神贯注地教导着拜尔练功习武。而在他们身旁的那张石桌之上,则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精致糕点与香甜可口的甜品。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尽管拜尔偶尔会对孜亚流露出不满之色,但孜亚始终保持着谄媚讨好的姿态。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位于另一侧的柏溪此刻也表现出一种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模样,正小心翼翼地为达尔斟茶递水。
目睹此景,罕古丽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既有欣喜又夹杂着忧虑。她暗自思忖:或许眼前所见皆不过是一场虚幻之梦?终有一日,当美梦醒来之时,所有美好都会如泡影般消散无踪。
想到这里,罕古丽的面庞变得毫无波澜,宛如一池静水,然后默默地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克热木好似发现了她的神情有些低落,连忙跟着一起走进了屋里,他走到罕古丽的身边轻声说道: “今日起的那么早,有些累了吧,要不要去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