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一次落水，还是你救了云素。”
一切都是从那一次落水开始，云敏叹气，“你娶了云素，一路升官一直到宰辅夫人的位置，而云素也成了一品诰命。而我，所托非人，是一个好色的蠢货。你们过得越恩爱，就衬得我越痛苦。”
“期间，虽然你被皇帝下狱革职，云素甚至为了你去想去劫法场，哈哈哈哈哈！真是一对蠢人啊。可是你最后还是平安无事了，甚至跟云素更恩爱了。我好难过，哪怕死都不安心。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过这样的日子，为什么我要成为你们之间的见证。”
听着云敏的话，孟司忱的脸色慢慢变得越来越凝重。
他看着疯言疯语的云敏，半晌之后站起来。
“真好，我和素素还是在一起，而你，变成了疯子。”
孟司忱难以相信，若这一次素素没出现。
他是不是要娶云敏？
是不是就不会遇到素素了。
“是啊，我是疯子，哈哈哈哈哈。”云敏一边哭一边笑，甚至开始头疼，捂住头在地上开始打滚。
因为尼姑庵的两个小尼姑对云敏发疯吵闹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经常这样，所以都没被吵醒。
孟司忱知道想知道的事情，也就没有停留，转身离开房间。
他离开的时候，没锁好门。
一直被关在屋子里的云敏，看到没关好的门突然冲出去。
披着黑色披风的男人，从尼姑庵悄悄离开。
很快就隐匿于黑暗之中。
云素看着孟司忱离开的背影，心知她也不能待太久。
看情况男主肯定是会回去的，她得赶在男主之前回到孟府。低头看到发疯的云敏往后院跑过去。
“哈哈哈哈！都疯了，你们都疯了！”
一边发疯一边跳着，不知道要去哪里，但跑出来的感觉让她很开心。
在路过后院那口井的时候，她膝盖一软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左边倒。
云敏膝盖撞到井沿，整个人没站住，往后仰倒直接掉进水里。
在仰倒的瞬间，云敏视线也顺着往上看。看到站在屋顶上的一个身影，她一眼就认出这个身影是谁。
“对不起。”
噗通闷闷的一声，好像一块石头掉进井里。
随后世界归于平静。
“搞定！”云素将手里的其他两个石子丢到一边，转身一个飞身，跃出尼姑庵。
她也要赶回去。
在水里的云敏，她好像回到小时候。快要溺水的她看到岸边哭着叫着喊人的云素，她的妹妹。
不要重生了，我不要重生了。
这就是云敏最后的希望，她失去了最爱她的家人，最疼爱她的母亲。
她什么都没有了。
孟司忱回去户部还马，随后坐马车回到孟府。
他应该等到隔日下朝之后再回去，但他一刻都等不了。他想看到素素，想将素素抱在怀里，感受体温。
听完云敏的话，孟司忱是又庆幸又怕。
庆幸的是他和素素缘分颇深，没有因为云敏的重生而错过。他们还是在一起，结为夫妻。
怕的是，若不是若他没和素素成亲该如何是好。
所以，他迫不及待想见到素素。
彼时的云素赶紧脱了衣服，将一身黑衣藏在床底下。躺在床上，把头发弄乱。
做出一副睡相不安稳，乱翻的样子，也能将头发上的水汽蹭到枕头上。
身上一重，云素假装没发现。
“素素。”
等到耳边传来轻唤，云素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男主已经回来，“你怎么来了？身上还那么冷。”
手背蹭到云素的脸，她被冻了一下。
“嗯，我回来了。”孟司忱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抱着人不肯撒手，“今晚本来是要在户部歇下的，但实在想你。”
“羞羞。”
她从前以为孟司忱是个读书人清高，虽然爱她但也不会说什么情话。但成亲之后，却发现不是。
粘人得很。
“羞羞就羞羞吧。”孟司忱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你别闹我，我真的困着呢。”云素打个哈欠，“眼皮子都在打架。”
“好，你休息我就抱着你。”
听到这话，云素才慢慢的闭上眼睛睡过去。
这一晚孟司忱彻夜无眠，他想到云敏说的被下狱革职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虽然没有直说，但若是他日后小心些，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读书那么多年，一来是为了为舅舅所说的：为天下人谋福祉，也要为了护住素素。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云敏的死，在第二天的傍晚才传到孟府。
那时候孟司忱正好在家里，听闻此事他也讶异，昨夜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呢。
“你要去吗？”孟司忱却不愿意素素去，“她要杀你。”而且，想要拆散我们。
“到底是我姐姐啊。”
云素放心不下，临走时嘱咐孟司忱，“我今晚怕是不能回来了，你自己早点歇着。发生这样的事情，父亲母亲肯定难过，到时候家里只有二姐姐主事，她会忙坏的。”
“不好，我随你一起去。”
孟司忱跟着，“我还能帮上忙。”
“好吧。”
两人赶回去，遗体已经从庵堂被运回来。
是小尼姑早上打水洗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淹死在井里。
看到尸体的时候，云夫人已经哭晕过去。兄长们从丰林赶来还要三日，今日父亲也不在城中。
云家都乱套了。
孟司忱到的时候，先让素素去安慰岳母，自己和二姨一起处理后续的事情。
云家里里外外都是二姨一个人做主忙活，确实累人。他对这位二姨，十分敬佩。
安慰完母亲用下一点清粥，云素出来的时候遇到孟司忱，他似乎早就在外等着。
“二姐姐那边，还有事情吗？母亲刚睡下。”云素关上房门，让青青先在里面候着，若是母亲醒来再告诉她。
“我有事情与你说。”孟司忱先将素素拉到一个周围都没人的地方，才敢开口，“我昨晚去见过云敏，我想问她为何要杀你。但是她疯了，我见什么都问不出来就走了。我想，应是我没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