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之前不是说没有地瓜干了吗?”铁柱瞪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睛,不解地询问。
“哈哈,爷爷那是怕你这小馋猫偷吃,就全给偷偷吃掉啦,是骗你的哟。”
“爷爷,您怎么能这样呢!”铁柱嘴巴撅得老高,满脸的不高兴,嘟囔着大声嚷嚷。
“爷爷我怎么就不能这样呢?我这是特意留下一些地瓜干给你未来媳妇吃呢,不行吗?”付有田故意板起脸,假装生气地说道。
铁柱一听,赶忙回答道:“没意见没意见。”边说边露出一脸憨态可掬的笑容。
“哼”,付有田看铁柱的傻样,轻声笑着哼道。
听着这一老一少的对话,郁葱葱只觉得一脸无奈,心中暗自叹息,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暗自嘀咕着:“这是一点都不把她当外人了”。
“铁柱,你走葱葱前面点。”付有田扒拉铁柱道。
“爷爷,干嘛,我想和葱葱排着走。”铁柱一脸懵,郁葱葱也一脸懵的看向付有田。
“你走前面给葱葱挡着点,我教葱葱说话。”付有田小声道。
“爷爷,葱葱会说话,不用教,葱葱说话可溜了,她刚还呲我了呢!”铁柱委屈道。
“哦,那就好,葱葱你跟铁柱多说话,不能像现在一样,不吱声。你奶奶很担心你。”
“爷爷,葱葱不想给我做媳妇。”郁葱葱想抓狂,这是什么神仙发言?
“没事,你以后多跟葱葱玩,多对葱葱好。她就给你做媳妇了。”族长笑眯眯安慰孙子。
服了你个老六,这爷孙俩当着的面就讨论我的婚事,真是小孩没话语权啊!听着这俩无语发言,走到了付有田和铁柱的家。
付有田和铁柱家是石头和土砖混搭的房子,中间是堂屋,两边各一房。厨房在右边,下面是用石头搭的一米五左右的墙,上面是用木头搭的框架,屋顶有茅草覆盖。村里的厨房,柴房,家畜房大多都是如此构造。在屋后,还有一排与厨房相同的房子,想必是柴房和牲畜房。听闻,族长家有一头牛和一匹骡子。其中牛是母牛,最近刚下了牛仔仔。
付有田给他们拿了地瓜干,打发他们在院里玩。铁柱要拉着郁葱葱去看牛仔仔,然而,郁葱葱不想去。郁葱葱想去村里逛逛,了解更多现状。在前一个星期里,被奶奶管着不许出门,今天有人陪着,减小了胆怯,更加应去了解情况。
于是,郁葱葱拉着铁柱逛起了村子。就在这时,铁柱那犹如决堤洪水般的话痨性子,毫无保留地显现了出来,压根儿不需要郁葱葱开口询问。铁柱简直就像那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地将知晓的事情全盘托出:“铁柱家的后头呢,便是付钢家,他是铁柱的堂伯。付钢呢,是由族长叔抚养长大的。他那媳妇,也是买来的。不过钢子对她倒是挺不错的,而她呢,也是心甘情愿地跟着钢子过日子哟。他们俩啊,还生下了五个孩子呢。可这孩子一多,粮食自然就变得紧缺起来啦。然而,钢子婶却是副烂好心,老是节省着粮食去接济跟她一同被买来的红花。唉,可苦了那些孩子们咯,一个个的,都防着这个妈呢。”
正说着她呢!忽然,只见她从远处风风火火地朝他们奔跑而来,嘴里还焦急万分地呼喊着:“钢子,钢子,当家的,当家的,快呀,快救救红花!”她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惊恐与慌乱,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她的步伐踉跄,像是随时都可能摔倒。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旁边屋子突然窜出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竟比养父还要高出一截。他略显沧桑,五官与族长爷爷颇为相似。原来刚才在祠堂外把守就是他。只见他焦急地问道:“怎么了?你慢点说!”
只见钢子大娘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地哭诉道:“红花……红花她……被她男人打破了头,躺在猪圈里一动不动!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显然已是万分着急和无助。
铁柱和郁葱葱对视一眼,心中亦是充满担忧。他们决定跟着钢子大娘一同去查看红花的状况。一路上,钢子婶不停地念叨着红花的头破了,使人越发觉得此事颇为严重。
不多时,他们便抵达了红花的住处。只见红花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地躺在猪圈的稻草堆旁。铁柱和郁葱葱心头一紧,赶忙上前查看她的情形。经过一番仔细检查,他们发现红花的气息极其微弱,头部伤势异常严重,急需立刻进行治疗。
钢子看着情况,对铁柱说道:“铁柱,快去把你爷爷找来。”言罢,转身飞奔而去。铁柱转头嘱咐我:“葱葱,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寻爷爷。”
钢子媳妇,何苗大娘仍在小声啜泣,仿佛生怕吵醒红花。眼前的这一幕,深深地触动着我的情绪,眼泪止不住地噼里啪啦掉落下来。。
才不过一小会儿的工夫,钢子伯就背着一个比族长还要更显老的老人过来了。瞧那装扮,应当就是个大夫。钢子背着老人停红花面前,弯下身,便把大夫放了下来。大夫站稳身子,还微微喘着气,嘴里不停地嚷嚷着:“走那么快干嘛呀!我这把老骨头都差点给跌坏咯!”他一边说着,一边还轻轻捶了捶自己的腰。随即便神色焦急地开始给红花查看伤口。他的目光先是在郁葱葱身上扫了几眼,接着便急忙给红花把脉。 看着大夫这副模样,郁葱葱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暖意。这是一位热心的大夫,着实难得。真希望红花还有救啊!
郁葱葱他们焦急地盯着大夫,目光紧紧跟随他为红花把脉的动作,似乎唯有如此,才能透过他的一举一动,窥视到红花的状况。他们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掌心微微出汗,心跳也愈发急促起来,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丝毫声响会打扰到大夫。整个场面都凝滞了,唯有大夫那沉稳而专注的神情,成为了他们眼中唯一的焦点。
这时,远处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那脚步声愈发临近,仿若重重地砸在郁葱葱的心上。郁葱葱心头一紧,赶忙转头望去,只见铁柱满脸惶急,额头上挂满了一粒粒硕大的汗珠,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缕缕急切与担忧。他的双臂急速摆动着,步伐也随之加快,宛如在与时间竞逐。
而在铁柱的身后,组长爷爷迈着略显踉跄的步子,竭力地跟随着铁柱的脚步。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倦态,但眼神中却充溢着关切。郁葱葱望着他们匆匆赶来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同时也轻舒了一口气,仿佛觅得了主心骨一般。
“咋样?咋样?”付有气喘吁吁地问道,他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关切,还隐约夹杂着一丝难以觉察的急切。情况究竟如何了呢?他那如老树皮般布满褶皱的脸庞,满满当当写满了疑问,那双浑浊的眼睛,如同两把尖利的锥子,紧紧地钉在他们身上,似乎妄图从他们的神情中抠出答案。
然而,郁葱葱他们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缄默不语,空气中顷刻间弥漫起一股令人窒息的氛围。付有田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他身不由己地向前挪动了一小步,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仿佛那颗焦躁不安的心,正通过双手传递到每一个人的眼中。
老大夫那低沉的声音传来:“不行了,救不活了,她已然丧失了求生的意志,血流太多了,伤口完全止不住,脑袋需要缝针,我们这里没有工具。”
“我们把她弄出去,还能够救得活吗?”族长焦急问道。
老大夫回答说:“已经来不及了,我们这里与县城相距甚远,而且现今外面的状况并不明朗,把她弄出去又能去哪儿求医?去何处找医院呢?等找到医院,她怕是都把血流干了,流尽了。再说了,四叔他们也决然不会允许你将她弄出去的。”
何苗听着老大夫与族长的交谈,随即放声嚎啕大哭起来。我们听着何苗伯母的哭声,望着禾苗伯母的悲泣,集体陷入沉默,悲伤的氛围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郁葱葱定睛端详着红花的身躯,其浑身上下布满累累伤痕,没有任何一处是完好无损的,额头处的鲜血依然在源源不断地流淌着,郁葱葱不由得心中一阵接一阵地打起寒颤。他们在这里待了如此之久,屋子里紧闭着,没有一个人出来探望。
一脸怒容的付有田带着满满的气愤,抬起那粗糙的手,使足了力气,狠狠地拍打了一下那紧闭着的门。大声说:“黄麻子给我出来,你躲着也没用,出来说清楚,都死人了,还躲着”。后又砖头去交待到:“铁柱,去把你的叔伯们找来,钢子去把四叔叫来。”又柔声跟郁葱葱说:“葱葱去找你爸爸。”郁葱葱他们转身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