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已经超出了原先冷羽的设想。
那只银色的长笔让人心惊,这是难得的顶级宝贝,但是想要拿走,你也得有命用才行。
察觉到冷羽一众火热的目光,画天式笑了,身子也是一阵摇晃,“什么怀罪联盟,不过是一群觊觎我画天笔的鼠辈罢了,呵呵。”
牛头人吞了一下口水,“我可不是觊觎啊,祖宗,这是我应得的。”
画天式冷哼一声,“什么祖宗,你们不过是我们偶尔突发奇想联合几个部落的优势造出来的东西罢了,就跟那马和驴配种出来的骡子一样,要想认祖归宗,应该找食人魔和木精灵啊,咯咯咯,你这个杂种。”
牛沛气的鼻子都开始冒烟,身子不住地颤抖,神秘的图腾开始在他的背上出现。
杂种?!自幼被父母遗弃的牛沛最讨厌听到的就是这个词汇。
流浪了许久,当他回到异族山谷,终于是认为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落叶归根,这种思想流淌在每个异族人的血液中。
哪怕是隔着盔甲,金色的力量都开始显现在他的身体四周。
很明显牛沛被气得不行,被自己一直以来膜拜的存在羞辱,无异于信念崩塌。
他的气势节节攀升,一拳击在身前的土地之上。
大地碎裂,裂向画天式,这是打破信念的一击,无所谓能不能伤害到对方,纯粹就是挥别过去的自己。
你不敬我,我又何必认你。
那一直以来的焚香跪拜,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画天式一跃而起,九凤一声长鸣,五彩斑斓的羽毛在红色脑袋映衬下极为夺目,御空直接飞来,画天式落在九凤背上,手中画笔指向冷羽。
一道银光从笔尖射出,速度极快,如长虹剑气般攻来,冷羽横起黑锅,格挡在前。
扭头对着林东点了点头。
林东手指微动,一个金色的圆圈出现,符文跳跃而出,如被惊扰的小池鲤鱼,金色的能量如升起的朝霞。
传送阵出现,林东当先进入。
“想走?不可能!”
画天式疯狂输出冷羽,空出的左手结印,一个银色的光球出现,迎风胀大,没入地面。
原本的黄土突然如冰河冻住一般,从黄色的松软变为银色的坚固。
林东大惊,“这什么神通?改变物质本源。”
就在银色蔓延到阵法边缘之时,一条裂缝突然出现,隔断了这种变化。
牛沛双拳金亮,两个圆形的牛头图腾显现其上。
阻断画天式的神通之后,还转过身,对着自己原先的老祖,撅起腚,扭动着屁股,一副说不出的欠揍相。
画天式一蹙眉,全力攻击冷羽,冷羽顿时压力剧增。
画天式,五指弹出,一点一点的银色能量,飞到高处,如烟花般爆开,洋洋洒洒,无规则地下落。
冷羽雷光一闪,左右突进,拿着黑锅将这些光点一一借下,光点碰到黑锅,发出一阵阵爆炸之音。
支开冷羽,九凤口吐红焰,将整片区域燃烧,整个地下古战场,顿时变为了一个大火炉。
“大海无量!”
诺兰一身黑衣,黑色的秀发披散开来,扶摇直上,身后领域张开,覆盖之处,海浪如云,去去回回,大有卧看千山急雨来的感觉。
画天式手中笔锋一转,空中再成型一道白光,化为一只只白色的兔子,蹦蹦跳跳,无规则空间跳跃,扑朔着,冲向林东将要完全成型的传送阵法。
入水文光动,抽空绿影春,
织可承香汗,裁堪钓锦鳞。
一片竹海清风扬,徐徐开张,摇摇晃晃,却不偏不倚,将那几只兔子困在其中。
那位对绿色情有独钟的男子,让承接“银露”的冷羽刮目相看。
当真是士别五年,改头换面。
传送阵已经成型,林东单手上举,伸出二指。
牛沛狠狠地看了画天一眼,跳入阵中,诺兰收回大海,不举关了竹林。
冷羽却是冲向画天式,人间极速,黑锅撞银笔,脚踏九凤的鸟喙,一个转身,逼退上古巫神,潇洒写意,留下一个背影。
雷光再闪,冷羽来到只剩三寸大小的传送阵壁罩,刚要进入,突然天地间一道红色光华升起。
如清晨赶路人眼见的红日,亘古长存,却总给人全新的感觉。
冷羽只觉得自己神魂一荡,身子突然变得很沉,而灵魂却变得很轻很轻,就像陷入泥沼,沉入水银,融入棉花,完全发不上力。
九凤的精神攻击,本源的天赋,与生俱来的强大异能。
这是有目的性的,一开始,画天就可以动用这个力量,但是上古巫神狡诈异常,待得这最关键的时刻发动绝命一击。
在曾不举焦急的眼神中,林东抱头的惊吓里,诺兰飞起伸出的那只白皙手掌的指尖前端。
冷羽被留下了,华光一闪,金色消失,只剩孤立无援的冷羽落到了地面。
时间在这一刻重新恢复了正常。
黑锅少年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画天式。
画天式银铃般的笑声想起,“啊呀,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呢,你的同伴已经把你抛弃了,不如留下来做我的马前卒可好,天下尽收,我分你一半。”
冷羽摊了摊手,指着九凤,“把这鸟给我吃了,当然,头太多了,我只要一个,腿也不要,人形的看着恶心,吃着不放心。”
九凤似乎能听懂人言,张口就是一团烈火。
熊熊烈火,瞬间将不避不让的黑锅少年点着了。
画天式摇了摇头,指着冷羽,“你还没有弄清楚,你,是我的了。”
黑锅少年轻轻一笑,火焰熄灭,身上衣衫已经被烧掉,露出腹部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疤痕,那是被水长东贯穿的伤口,直伤本源,血肉重生也无法弥补这个疤痕。
画天式楞了一下,“你受过这么重的伤?为什么还有现在的实力?”
冷羽右手持锅,左手轻轻敲击,“是你没有弄清楚,你,和这很多鸟头的鸟,都是我的!”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这暧昧的话语却在一片肃杀的气息中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