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而已’！
    席燕听的火冒三丈。
    她本就不是脾气多好的人。
    这会儿很想伸手朝陆晚棠脸上呼。
    席燕蠢蠢欲动，却在听到身侧不甚清晰的议论声后，清醒过来。
    这些人具体在说什么她没听清，但‘威胁’这个词是实打实地听到了。
    席燕深呼吸，挤出一点笑：
    “你可能听错了，这里这么多人，我怎么会威胁她？”
    “我只是觉得方舒瑶最后一个上台，晚点上妆应该没问题……您说对吧？化妆师姐姐？”
    临海大学一向重视开学典礼的演出，因而今天也请来了化妆团队。
    席燕不想和陆晚棠说话
    ——担心说不过
    所以才问旁边看戏的化妆师。
    给方舒瑶上妆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打扮都很时尚。
    她抱臂一笑：“同学，我想你搞错了一点。”
    “什么？”席燕没反应过来。
    “我呢，可不是你们学校请来的，我是陆小姐请来的造型师，专程来给方同学做造型的。”
    说着，徐晓慧还朝陆晚棠抛了个媚眼。
    以前棠星未出事时，她就和棠星的艺人合作过，私下里跟常昀关系也不错，恰好现在她休假，这才答应过来给一个小歌手做造型。
    席燕闻言，一时语塞，又有些不敢置信：
    “你、你们还特意请其他化妆师——”
    顿了顿，她又忍不住嘲讽：
    “该不会是唱歌实力不行，想用颜值凑数吧？”
    徐晓慧翻了个白眼：“我说小妹妹，方同学好歹都出道了，特意做个造型怎么了？”
    “说的没错。”陆晚棠淡定点头，“注意外在形象，是对舞台、对观众的尊重。”
    见席燕还要逼逼叨叨，她又敲了敲化妆台：
    “至于你说的占了别人的位置……不好意思，这个化妆台也是我专门让人搬来的，是和负责人报备过的。”
    “倒是同学你，一来就想把舒瑶拉开，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陆晚棠目光森然。
    席燕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四周也没人再说方舒瑶的不是。
    “小燕。”
    人群中，一个高瘦白净、五官精致的男生走出来。
    席燕回头，一脸欣喜：“林涛！”
    她想伸手攀住对方的胳膊，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陆晚棠皱眉，她总觉得刚刚就在人堆里看到了这人，怎么现在才出现？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林涛朝方舒瑶走过来，笑的温和友善，一点都没有论坛上说的争锋相对。
    “你就是方舒瑶方同学吧？真是不好意思，小燕她有时候很莽撞，我替她向你道歉。”
    “没关系……”方舒瑶略显局促。
    林涛要大方很多：“我听过你唱的歌，真的很不错，我很期待我们在同一个舞台上pk。”
    眼见二人‘相谈甚欢’，席燕盯着方舒瑶的眼神，就仿佛淬了毒。
    林涛和方舒瑶说话，也没忘记旁边的陆晚棠。
    不过双方毕竟不熟，说了几句就打算离开。
    “小燕，走吧。”
    席燕头也不回地跟上，“那上妆怎么办？都没空位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排队……”
    林涛温和的声音飘远。
    徐晓慧打了个响指，把方舒瑶的脑袋摆正。
    “还以为人以群分呢，没想到那小妹妹的男朋友，是男朋友吧？还挺讲理。”
    “听说是声乐系的，以后要当歌手。”常昀附和，“娱乐圈嘛，明面上哪有性格尖锐的人，大多数都八面玲珑的。”
    “说的也是。”
    陆晚棠没参与二人对话。
    她总觉得那个林涛是故意的，故意这时候出现，故意走这一遭。
    ————
    学校操场。
    舞台在前一天就搭建好了。
    只是想看演出的话，还得等校领导讲话结束。
    直到下午五点，底下的学生都不耐烦时，啰里啰嗦的校长终于念完了冗长的稿子，宣布演出开始。
    演出开始第一个节目就是群舞，之后还有乐器独奏、脱口秀以及语言类节目。
    林涛的节目排在中后段。
    他要唱的同样是首励志类型的歌曲。
    而且林涛唱歌技巧不差，声音很有爆发力。
    尽管有瑕疵，但成功调动了观众的情绪。
    礼堂里有电视屏幕，开学典礼在临海卫视是直播，这里自然能看到。
    陆晚棠盯了半晌，哪怕林涛这人让她感觉不舒服，但也不得不承认：
    “还挺有潜力的。”
    “要签他吗？”常昀在一旁问，“我记得他投来过简历，还附带了一个demo。”
    子规声名鹊起后，已经出道成名的歌手不会来棠星，但还没出道的人，也有想像贺执他们那样赌一把的。
    “没什么印象了。”
    陆晚棠摇摇头，没回答签不签的问题。
    倒是方舒瑶忍不住说了句：“他好厉害。”
    语气中有羡慕有忧虑。
    陆晚棠帮她理了理头发：“那你觉得，上台的人里，谁不厉害？”
    “没。”方舒瑶摇头，“都厉害。”
    “那就对了，你也要上台，所以你也厉害。”
    “真的吗？”
    “真的。”
    陆晚棠给予肯定的答案。
    常昀疑惑：“上次舒瑶你和季风奕唱歌，怎么没这么紧张？”
    要知道，现在方舒瑶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搭在椅背上的手都有点发抖。
    “我——”
    “上次可能是有季风奕在……”
    “还有，我昨天……不小心听到了一些话。”
    方舒瑶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坦白。
    她这两天总能听到别人说她唱歌不行，每听一次，压力就大上几分。
    陆晚棠和常昀对视一眼。
    两人都猜到了背后这些议论声，是有人故意说给方舒瑶听的。
    陆晚棠看她这么心神不宁，决定下一剂猛药。
    “舒瑶，外面都在说，如果这次你输给了林涛，你就会退圈。”
    “我知道，可是……”可是公司不是已经澄清谣言了？
    “没有可是，这个传言相信的人太多了……你知道舆论有多恐怖，要是你输给了林涛，你可能真的没办法再唱歌了，这不是危言耸听。”
    陆晚棠的表情很严肃，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方舒瑶平时本就有点依赖她，对她的话也万分信服，现下更是心神震荡。
    “那怎么办——”
    她低头呢喃着，不再坐立难安，反而镇定了下来。
    常昀朝陆晚棠竖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