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扑朔迷离
作者:云陌锦   灵缘九渊最新章节     
    安静。
    难以言说的安静。
    四下都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儿声响。
    云溪灵无知无觉的昏睡着。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刺骨的灼烧遍及全身。一时间,云溪灵仿佛被置身熔炉,灼热与疼痛相互交织,身上的每根神经也在疯狂叫嚣。
    疼...好疼啊....身体快裂开了....
    剧烈的疼痛将昏睡之人唤醒。云溪灵费力的睁开双眼,涣散的瞳孔由虚变实,她缓慢的眨了眨眼,结果看到是却一团漆黑。
    奇怪,她这是在哪儿?
    容澜渊呢?
    云溪灵转动眼珠,试图把周围环境看的更清楚些,然而不管她的视线望向何处,视野中的景象都不曾改变。
    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无穷无尽,无边无际....
    先前的疼痛还在源源不断的侵蚀着神经,云溪灵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她想蜷紧躯体,可四肢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疼痛干扰着思绪,死寂吞噬着心神。
    云溪灵骤生无力,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呼吸愈发虚弱,凤眸似阖非阖。疼到极致时,甚至还出现了幻觉。
    模糊的视线中隐约有个白影在晃来晃去,晃的人头晕。
    云溪灵皱着眉头,耳蜗嗡嗡作响的。突然,影子停了下来,猝不及防的蹿到云溪灵面前。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耳畔就听到了笛声。
    那声音清悦悠长,在它的安抚下,剧痛如潮水褪去。云溪灵如释重负的呼出口气,脸上表情也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白影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颇为满意的晃了几下。
    等云溪灵再睁眼的时候,白影已然散去大半,眼看它就要彻底消散。云溪灵顾不上疲惫,踉跄的起身朝它抓去,“等等!”她神情焦急,显然有话要问,可白影并不会因此停留。所以,几乎是云溪灵站起的同时,它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别走!”
    云溪灵扑了个空,人也跟着跌倒在地。手掌和膝盖触地时发出嘭的一声,云溪灵当即倒吸口凉气。她半撑着坐在地上,四处环顾,“有人吗?”
    有人吗——人吗——吗——
    漆黑的空间里全是回音,云溪灵沉默的坐在原地,撑在地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几次过后,她无奈的长叹口气,有些破罐破摔的往后一倒,干脆躺下不动。
    静到极致的环境给了人足够的思考空间。
    云溪灵面无表情的仰躺着,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
    庾园的那场大火在眼前重现,当时不曾留意到的那些细节也在她的反复复盘中慢慢浮现。
    这场变故看似偶然,可细想之下却并非如此。
    一直跟随在后的尾巴,庾园内姜芸儿隐晦的提醒,董斛等人的胡搅蛮缠,戏台烟花爆炸诱发的大火,混乱中接二连三的刺客,以及最后的院楼塌陷......若说这些都是巧合,未免惹人发笑。
    就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董斛也好,庾园的大火也好,都是早有预谋。其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混乱以便刺客动手,至于最后的地陷...是天灾还是人祸还有待商榷。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这场火究竟出自谁手?又或说,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短短几息的时间里,云溪灵就设想了一个又一个的假设。她脑中思绪转的飞快,殊不知外面因她重伤昏迷之事已经闹翻了天。
    布置奢雅的厢房里充斥着药香,一到午时,侍女们就要端着热水和纱布进去,用不了多久又会抬着染血的东西出来。如此反反复复,几乎是这几天的一个常态。
    “佚箐,药煎好了吗?”雨霁人未到声先至,语气甚是焦急。“王爷催两次了,今天怎么那么慢?”
    半掩的门被人从外推开,穿着竹青对襟裙的女子快步走来。弥漫在小厨房内的烟顺势溜了出去,扑面而来的烟雾呛的人直咳。雨霁一边挥手一边捂嘴,“咳咳咳!佚箐你.....朵朵?怎么是你啊?佚箐呢?”
    药烟散去后,小厨房中的事物也清晰起来。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正蹲在药罐旁扇火,“啊,雨霁姐姐。佚箐姐姐外出采买,我...”小姑娘话刚出口,身边的药罐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朵朵赶忙转过头,小手拿着抹布就要去端。
    “放下放下!”雨霁看的心惊胆战,“你别动,放着我来。”说着她大步过去,从朵朵手中接下药壶,“这药壶又重又烫,当心伤着你。”
    话落,褐色的药汁顺壶嘴流出,匀速注入瓷碗。
    刚起身的朵朵乖乖退开,猫儿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雨霁,看着她忙碌的样子,朵朵很是愧疚。她是年初才入府的新人,因为年纪小又没什么经验,大伙儿都很照顾她。而她也从未忘记娘亲教过‘受人滴水恩,必当涌泉报’的道理,所以她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去为大家分担。
    就拿今天的事来说,煎药相对其他会简单很多。只需看好火,不让烟味飘进药里就行。这事儿是她能做的,所以就自告奋勇的跟佚箐商量了把活儿揽下。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工,没想到还是搞砸了。
    “对不起....”
    “我又没怪你,先擦擦脸吧,都成小花猫了。”
    雨霁对这个小妹妹向来宽容。朵朵听话的洗手净脸,然后老老实实的站到墙角,一双眼睛转来转去的,似乎是在寻找有什么事能做。只可惜她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
    小姑娘失落的抿着嘴,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泛起水花。不行,不许哭!朵朵用力吸了吸鼻子,抬手胡乱的擦去即将失控的眼泪。
    “雨霁姐姐,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雨霁本想让她歇着,余光瞥见朵朵倔强的表情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看了看药壶旁还未装瓶的药粉,说道:“诺,看到桌上那些药粉了吗?帮我把它们装瓶封口。”
    “好的!我这就去。”
    有事可做的朵朵重新打起精神,只见她动作利索的把药粉装到雨霁提前备好的瓶中。有了她的帮助后,雨霁配药的动作更快了,没多久就把东西都准备齐了。在做最后检查的时候,雨霁留意到身旁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朵朵。心想要端的东西繁多,又是些汤汤水水的,她一个人抬确实不便。左右药煎好了,这边也没其他事。与其留朵朵自己在这儿胡思乱想,倒不如带她过去打下手,彼此也好照应一二。
    嗯,就这么办。雨霁心中有了决断,于是转头征求当事人的意愿,“朵朵,你要和我一起去送药吗?”
    “诶?真的吗?!”朵朵瞪大眼睛,用手指着自己。“我也可以去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雨霁莞尔,“走吧。”
    “嗯嗯!”
    朵朵肉眼可见的激动,她把药瓶整齐放好,端上托盘,亦步亦趋的跟上雨霁。两人快步往流云涧而去。趁着路上的这点时间,雨霁也说了不少伺候时需注意的地方,小姑娘听的很认真,不时还会点头回应。
    从药院到流云涧的距离算不上远,两人的生硬很快就出现在院落中。一进到院里,朵朵就明显察觉到了压抑。在院中服侍的各位姐姐都低着头,一个个脸上表情严肃,就连一向开朗健谈的白大夫也闭紧了嘴巴。
    朵朵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愈发的谨言慎行。建造奢华的房屋紧闭着门,雨霁平静的站在门前道:“王爷,药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就从里打开。“进来。”屋中男人的声音格外冰冷,朵朵有些害怕,雨霁安抚的笑了一下。两人端着托盘进去,布置典雅的厢房里燃着檀香,但仍然难以掩盖那股血腥味。
    就在这时,屏风后突然伸出只手,雨霁随即把药粉和感觉的纱布递过去。大约过了小半柱香,屏风轻轻推开,一席猩红长袍的九阴斐从里走出,“把人扶起来。”
    他边说边把桌上的药碗端起,苍白的手指捏着调羹搅了两下,舀出一些药汁淋到虎口。微微发烫的药汁正好合适,九阴斐面无表情的往药汁中加入了些粉末,同时扫了眼杵着角落当盆景的朵朵,“别干站着,去把里面收拾了。”
    “嗯嗯。”
    第一次见到九阴斐的朵朵很是紧张,她心里默念着刚才雨霁叮嘱的事,轻手轻脚的来到垂纱后收拾换下的纱布。
    调配好药的九阴斐转身回到床前,雨霁让无意识的云溪灵靠在身上,右手将干净的帕子围在她脖颈间。九阴斐单手捏住云溪灵的下巴,一个巧劲打开双唇,然后一勺一勺的把药喂进去。
    或许是因为病人无法配合的原因,喂药进行的很缓慢,九阴斐时不时要用银针辅助,等一碗药喂完,雨霁半边身子都麻了。
    “行了,扶她躺下。”九阴斐把空碗放到一旁,等云溪灵躺好后又用手背摸了摸她的额头,褪去热度的前额让他紧绷的神经得以舒缓。“退烧了....”九阴斐冰冷的眼里总算有了些温度。
    “王爷,容王他们又来了。”
    门外的影低声汇报,九阴斐的神情瞬间回冷,他不耐烦的皱起长眉,“赶出去。”才说完,又觉得不行,“算了,你拦不住,本王亲自去。”说着,他看向雨霁和朵朵,“你们照顾好她,本王去去就回。”
    说完,猩红长袍一甩就和影离开流云涧。
    等他走后,朵朵如释重负的松下肩膀,雨霁看她一副‘得救了’的模样就忍不住调侃,“怎么样,在王爷身边伺候好玩吗?”
    小姑娘头摇成拨浪鼓,雨霁无奈的摇摇头,余光瞟间床上无知无觉的病人时低声道:“但愿老天保佑,你能早点清醒。”
    “老天保佑!”朵朵双手合十祈祷,胖乎乎的小脸上虔诚而认真。
    昼夜交替,时光飞逝。
    转眼就来到五天后,朵朵像往常那般帮云溪灵擦拭着身体,她边擦边分享着今天所见所闻,比如院子的花开了;比如容王、凤少和云公子来探望又被王爷拦下;又比如今天福婶做了什么好吃,佚箐给她买了什么好玩的等等,零零碎碎的说个没完。
    当然了,热衷于分享的朵朵并未发现在这期间病人的指尖动了一下。
    “...福婶的牛乳糕做的可好吃了,软糯糯的又香又甜.......”
    女孩甜甜的话音不断传入耳中,原先困住云溪灵意识的空间开始扭曲、分离,最后彻底瓦解。
    周围的一切回归真实。耳畔是孩童轻快的稚语,鼻尖能嗅到药草特有的清苦。云溪灵就好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逐渐回神,纤长的睫羽颤抖几下后缓缓睁开。
    守在她床边的朵朵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点,她震惊的瞪大双眼,大气都不敢喘的问道:“你...你醒了?真的醒了?!”朵朵问的很小心,手还使劲儿往自己大腿上扭了一下,生怕是出现了幻觉。
    “嘶!好疼,不是梦!”小姑娘下手狠,力也用的大,当即就疼的泪眼汪汪。“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朵朵又哭又笑的,看上去颇为滑稽。
    云溪灵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眼中还带着几分初醒的迷茫。她眨了眨眼,周围的一起都很是陌生。“这是哪儿?”云溪灵侧目询问,许是久不说话,她的声音异常沙哑。
    朵朵顾不上回话,小跑的冲到窗边对着外面大喊,“云小姐醒了!云小姐醒了!”
    此话一出,整个流云涧都沸腾了。晒药的、洒扫的、守卫的,纷纷动了起来。没多久,房门被人粗暴的从外推开。朵朵只觉眼前红光一闪,在回神时便瞧见九阴斐坐在床边,低低开口道:“你醒了?身体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他说这话时的语速不急不缓,刻意放柔的嗓音听着让人如沐春风。
    云溪灵抬眼看去,眼前之人生的高大俊朗,凌厉的剑眉长飞入鬓,一双子夜寒星的眸子煜煜生辉、高挺的鼻骨下是一张浅色薄唇。这人的五官浓墨重彩,英气逼人的同时也充满了攻击性。
    “多谢九阴王关怀,溪灵无碍。”云溪灵缓慢的摇摇头,双眸扫过整间屋子也没找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云溪灵低垂下眼,苍白的脸上神情淡漠。
    九阴斐松开为她号脉的手,低嗤道:“无碍什么无碍,你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么?要不是有我,你能不能醒来还犹未可知呢。”
    云溪灵没有接话,九阴斐也没指望能听到什么,抬手挥了挥,“你昏睡多日,现下定是饿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吃食,先垫垫。”话落,雨霁就端着可口的肉粥上来。
    混合了鲜味儿的粥食勾的人食欲大发,云溪灵也确实感到了饥饿。不过比起吃东西,她更想知道容澜渊和云霖的情况。“有劳王爷费心了,不过我想知道容....”
    “等会儿再说。”九阴斐出言打断,又示意朵朵搬来了几个靠枕,“小心些。”他作轻柔的扶人坐起,然后接过热粥轻搅几下,舀起一勺喂到云溪灵嘴边。“这粥里加了些滋补养气的药材,对你身体有益,尝尝。”
    云溪灵皱了皱眉,避开送到嘴边的调羹,“多谢,可是....”
    “吃东西。”九阴斐再一次打断,云溪灵抿了抿唇,无声的表述着自己的抗拒。九阴斐无奈的看着她,“听话,你刚醒,需要吃东西。”他的语气很温柔,像哄孩子似的。
    云溪灵挪开视线,宁愿忍着饥饿也不接受他喂食。虽然九阴斐早就知道她性子倔强,却不想能倔到这种程度。“吃东西。”语气还是温温柔柔的,可云溪灵还是从中听出了他的不容商量。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对方还是她的救命恩人。云溪灵低叹了叹,暂且压下心中急躁,“我自己来吧。”她没有被人喂食的习惯,尤其还是自己不熟悉的人。
    九阴斐挑了挑眉,收回悬在空中的手,意有所指的笑道:“你确定?”
    这有什么好确不确定的,不就喝个粥....等等,她的手怎么动不了了?云溪灵急忙低头望去,这才明白了九阴斐的意思。
    “戏院坍塌引起了小规模的地陷,你运气不好被卷了进去。导致右手骨折,双腿压伤,现在应该动弹不得。当然,如果你想伤口崩裂多躺几日的话,那另当别论。”九阴斐神情戏谑,边说还边把碗递给她。似乎很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要怎么自己来。
    云溪灵深吸口气,她当然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过喂个粥也没必要劳动九阴斐不是。云溪灵环顾屋内一圈,然后将视线投向站在外侧的雨霁。“能麻烦姑娘帮个忙吗?”
    雨霁闻言微愣,“云小姐是在叫奴婢吗?”
    云溪灵点头。雨霁没有动,而是将目光放到九阴斐身上,显然在等他的决断。
    九阴斐无所谓的笑了下,“也好,那就雨霁来吧。”说罢,他将位置让开,“本来想说说庾园的后续给你解闷,现在看来你似乎不感兴趣。”
    “等等。”云溪灵唰的抬头,凤眸笑盈盈的看着他道:“溪灵想了想,还是麻烦王爷吧。”
    九阴斐眉眼含笑,“改变主意了?”
    云溪灵坦然点头,妥协的非常迅速。九阴斐心满意足的坐回原位,重新拿起热粥。这次云溪灵就非常配合的张嘴,几口热粥下肚,胃里暖和了,人也精神不少。
    “王爷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云溪灵问。
    九阴斐瞥了眼雨霁,后者微微颔首,转身带着朵朵和白大夫退了出去。
    诺大的房间里顿时就剩下云溪灵和九阴斐两人,阳光透过纱幔柔柔的洒在地板上。九阴斐也不在吊人胃口,直言道:“放心,容澜渊和云霖都没事,一些皮外伤,跟你比起来不值一提。”
    “戏台的大火和坍塌主要原因是烟火燃放不当,至于地陷则是暴雨过后河道溢出,土壤松弛。庾园背靠帝都最大的暗河,两侧又多湖景,戏台那边的烟火一炸,地自然就塌了。”
    “对了,中途那个为难你的董斛,是奉轩辕胥之命去恶心人的。这点你应该能猜到,我就不多说了。而在他后面出现的那些刺客.....”九阴斐话音一顿,“查出的结果是,意外。”
    “意外?”
    云溪灵听笑了,“帝都的意味还真是多,之前我在颐静湖遇刺就说是意外,现在又是意外。怎么,这意外赖上我了?”
    “谁知道呢?”九阴斐笑容讽刺,“灯会期间鱼龙混杂,免不得有些不入流的杂碎。大火一起,前后几波刺客轮番露面。有冲你的,也有冲容澜渊的。或者说的更准确些,你不过是顺带。要知道那些刺客的身份都很有意思,不是武林中人就是逆党余孽,有人为名、有人为利,查到最后就是如此。”
    云溪灵何等聪明,很多事情不用人明说她也能猜到一二。“是啊,多好的身份。武林中人居无定所,查起来何等困难。逆党余孽与整个南秦更是积怨已深,会组织暗杀在正常不过。有人借着这个名头,堂而皇之的试探他,试探容王府,顺带着除掉我这个变数。”
    九阴斐笑而不语,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云溪灵惨白的脸上浮现愤怒,“皇室和四王十府都参与了,对吗?”不然,也不会说是意外了。只有参与的人越多,查起来才会越难,到最后用一句‘意外’揭过。
    “说不定。”九阴斐模棱两可的笑着,“但我可以和你保证,我没有参与进去。”
    “没参与也没制止,作璧上观。”
    云溪灵笑容温婉的对上他的双眼,两人视线交汇间,暗流涌动。
    “妹妹,你哥哥我的做事准则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没有必要为了容澜渊去蹚这趟浑水。”
    九阴斐似笑非笑,微弯的眉眼看上去像盯上猎物的毒蛇,森冷、无情。云溪灵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在意他对自己的称呼,还是先感慨他如此坦然的承认。
    两人相视着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