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兵部郎中!”
成王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口都狠狠疼了一下。
她咬唇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去找成王问清楚。
凭什么她家堂堂公府,都要一步一个脚印往上爬,而姜家那群废物却可以什么事都不用做,就可以升官发财?
“王爷,您这么做,总要有个解释吧?”成王妃冷着脸,“妾身以为,王爷把姜琢君提作太常寺丞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他又是何德何能,能胜任兵部郎中之位?王爷这么做,不怕被手下人以为王爷色令智昏吗?”
成王笑着起身,轻轻拥搂住她。
“又生气了?小醋精儿。”
他轻捏成王妃鼻子,成王妃扭过身子,仍是绷着脸。
成王哄道:“本王承认,之前提姜琢君做太常寺丞,确实是为了云儿。她身世不好,身边又都是一群看人下菜碟的,本王才想抬举她的父亲,让她更体面一些。”
成王妃轻轻哼了一声,转过身不理他了。
成王把她扳过来,继续道:“但这一次,本王真不是为了她。这次提拔,岳父也是事先知道的。”
成王妃抬起头:“我爹知道?”
“对,岳父知道。”成王慢慢抚着她的背,“你也清楚,父皇一直不愿意本王介入吏部和兵部,这两部只有本王交好的人,却没有本王自己的人。之前职方司郎中之位空了出来,父皇一直没有好的人选顶上。”
“本来倒也无事,但老七回来了,他手里握有兵权,注定跟兵部关系密切,这个郎中之位本王不占,总有一日被他占了,本王思来想去,把姜琢君放过去先占着位子却是合适的。等时机合适,再行调动。”
“占位子?”成王妃有些惊讶,“父皇竟然能应许?”
“父皇当然会应许,一来他也不想定王完全接管了兵部,本王插手,反而能平衡定王势力;二来,因为他知道姜琢君是个温和保守的,构不成威胁。”成王道,“而这对本王也有好处,姜琢君不堪大用,但他占着位子,本王就可以佐贰郎中的小吏全部换成自己的人,用他们,用姜琢君,先在兵部打开一个缺口,再徐徐图之。”
成王妃慢慢被说服,咬着唇道:“真跟姜云如没关系?”
“真的。”成王笑道,“你瞧本王,都多久没见她了,这不是一直好好地在你眼皮子底下养伤么?”
成王妃哼了一声:“那妖精会传声勾魂术,当妾身不知道么?白天见不着,晚上还能钻你梦里去!”
“好好好,本王错了,本王不该。”
成王拉着她的手,轻轻打在自己脸上,然后就那么握着。
“本王答应你,最近都不见她了,只顾着你行么?趁现在有空,赶紧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成王妃脸上一红,拳头软绵绵地打在他胸口上,却是顺从地伏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孩子一直是她的心病,她嫁过来快三年了,与成王就算不是如胶似漆,也是举案齐眉了,可不知怎么,大夫看了,药也吃了,明明身子无碍,就是迟迟怀不上孩子。
从前年纪小,还可以无忧无虑,可随着其他皇子渐成羽翼,也随着成王的目光转向了别的女子,成王妃终于能懂未出阁时母亲的焦虑了。
她迫切需要一个孩子。
王府有一个专门的带下医,翌日成王妃按惯例把她请过来,让她把脉。
没听到喜讯,成王妃的心不免又沉落了几分,一次又一次都是如此,她都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能生了。
“王妃,”带下医轻声问道,“王妃可用了册子上的姿势?”
成王妃失落地点了点头,不禁问道:“我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王妃身子康健,于生育无碍,这点就是太医院的院判来了,也是这个说法。但儿女都是要看缘分的。况且……”
带下医突然闭嘴了,成王妃急了:“况且什么,你说呀!”
带下医犹豫了一下,说道:“生子这件事,是两个人的事,除了女子,也要看男子的。”
成王妃脑子里仿佛有一道白光炸裂,茅塞顿开,同时也更加不安。
自己已经调理了那么久,每个大夫都说她身上没毛病,那她肯定是没有问题的,那怀不上孩子,那很可能……
王爷身子有问题。
这个念头刚浮上来,成王妃手脚都软了。
她得想办法,查一查王爷的身体到底有没有不足。
她思索了片刻,写了封信去娘家,让母亲给她找来一个嘴严的大夫。
正巧成王负着伤,她有理由带着大夫去给成王把脉。
“王爷。”
成王妃含着笑,神色如常地带着大夫去找丈夫。
“前儿跟娘亲闲话,她问起王爷伤势,十分关切,正好府中有一位善外伤内调的金大夫,便让他来给王爷看看,可好?”
自己的王妃自然是不会害自己的,成王笑道:“岳父岳母的好意,本王怎能辜负?”
他把手放在迎枕之上,金大夫两只手各诊了一刻钟,便说王爷康复良好,开些药膳方子予以辅助,然后便退了出去。
“如何?”
成王妃紧紧盯着金大夫,目光灼热无比。
金大夫低着头。
“王爷他,确实有隐疾在身上。”
成王妃差点晕过去,被婢女掐了两下人中,忍着心头难过问道:“能治吗?能不能治好?”
“王妃莫慌,只是男子身上常见的小疾,虽然有碍,但调理上一年半载,应当就好了。”
成王妃这才稍稍放心一点,一滴泪从眼角掉落。
“好,太好了。”
到底是结发夫妻,她这一刻想的不是自己是否能生育、是否能维持荣耀,而是对成王的担忧。
“本王妃命令你,把王爷治好!”她的泪光里闪烁着坚毅,“不用心疼好药,海家没有的,我去宫里找;宫里没有的,我就是翻了整个天下,也要把药材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