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娇迷迷糊糊醒来时,鼻尖萦绕的尽是某人身上清冽的淡竹香。
小人儿懒洋洋地睁开眼,看了眼透过云窗的天光大亮,懵了懵后,顿时惊瞪了兔眸,连忙摇了睡在旁边的男人,
“殿下殿下!您快起呀,外头都大亮了,待会儿皇上便该下早朝过来了!”
霍孟极被自家不老实的小兔儿扰了好梦,铁臂一捞,便将她重新捞回了怀里,抬手一巴掌覆在了她软乎乎的小肉翘上。
“父皇今儿不来,娇娇乖乖的,再陪本王睡一觉。”
低沉沙哑的嗓音混着睡意的迷蒙,幽响在娇软小兔儿的耳边,最是蛊诱。
清娇听着某人这不紧不慢的调调,这才知道原来他是早就算好了!难怪他昨晚肆无忌惮地闹到那么晚。
小姑娘软嘟了粉唇,却还是伸了个懵乎乎的小指头杵了杵他,软声提醒,“殿下,您背上的伤不能总压着,太医让您侧身睡的。”
“这点小伤算什么。”霍孟极把娇软小兔儿往怀里一搂,眼睛没睁开,手已不老实了起来。
清娇都已经习惯这人的不老实,好在这人混蛋一阵儿后,总会顺便给她揉揉腰,倒也舒服。
白日升暖朝,懒榻眠狼兔,好不惬意。
就在两人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只听外头远远传来一阵琴声,弹的还是欢快靡靡之曲,佐以歌喉婉转,好听是好听,却扰了人清梦。
清娇听着外头这忽然响起的热闹,枕在某祖宗臂上懵眨困眸,黛眉捻了恼烦。
霍孟极也睁开深目,狭眸刹那凌厉一扫,沉声哑怒,“何人在外吵闹!”
顺喜惶恐的回话声在外响起,“回殿下,是……是那两位伶人小主,像是在旁边的菊园里抚琴奏唱,绣妩姐姐带人去瞧了。”
话音刚落,那边的琴弦歌声便也停了下来。
霍孟极冷冷吐出口闷气,拍了拍自家同样被吵醒的小兔儿,又沉声朝外问道,“那丫头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殿下放心,绣妩姐姐知道分寸的,只是咱们魏主子今儿有些不舒服,想静养一日,让那两位伶人小主去别处弹奏。”
霍孟极眉峰高蹙着不悦,淡淡“嗯”了一声,搂着自家小兔儿翻了个身,“娇娇不用管她们,睡吧。”
清娇乖乖啄了啄小脑袋,昨儿这混球闹腾了大半夜,到这会儿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正困得迷糊。
可她刚闭上了眼,只听外面那咿咿呀呀的歌喉琴音又重新响了起来,而且好像比先前的声音更大、劲头更足了似的。
清娇气呼呼地坐了起来,嘟了软唇,一双杏眸乌溜溜地瞅瞅外面,又瞅向了旁边的男人,那眼神儿分明是小姑娘娇娇气气地在说:殿下,您快管管呀~
霍孟极原本幽幽睁开的狭眸里已浮起了寒冽杀意,不过胳膊上被一根小软指头娇生生地杵了杵,一身肃杀暴戾顿时散了大半。
他一转头,瞅见自家气嘟嘟的小兔儿,小性子娇凶可爱,软软糯糯地同他撒着娇,他再多的杀气也被她一小兔爪就给拍了回去。
“呵呵,娇娇使气的样子,甚是可爱。”
霍孟极翻了个身,侧卧立臂撑在榻上,支了头深眸含笑,宠溺地看着自家可可爱爱的小兔儿生气。
清娇看着这祖宗竟一点要处置她们的意思都没有,还只顾着笑话她,分明是要给那两个伶人打圆场的。
“殿下昨儿欺负人的时候还说,最喜欢的人是妾的……”清娇绞了小手,杏眸染了委屈,使气地瞅着这个满嘴鬼话的男人。
果然,男人都靠不住,在床上说的尤其是鬼话!
霍孟极一瞅自家小笨兔儿的这个小眼神,便知她肯定在心里编排他。
他也不恼,噙了薄笑抬手宠溺地勾了她的小鼻尖,沉声微哑,温宠低哄,
“娇娇,两个伶人罢了,赏了罚了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要紧的是这随口的一句话能不能让她们物尽其用,若只是句废话,不过多费了口舌,出力还不讨好,可就显得娇娇更笨笨的了。”
清娇被敲了小鼻子,娇气地嘟了嘴,细细想了想这人话里的意思。
道理她懂,但是只懂道理又有什么用?
“殿下~”清娇眨眨软漫杏眸,连忙抱了这人刚欺负完她小鼻子的大手晃晃撒娇,“殿下,您的意思是……?”
霍孟极瞅着这小笨兔儿脑袋不转只管撒娇的小模样,剑眉一挑,噙了痞肆狼笑,正好顺便就把大手摸进她的小肚兜里,一边幽幽道,“唔,本王的意思啊,本王的意思是,娇娇笨。”
说着,男人混蛋的大手已经吃到了小兔豆腐。
软软嫩嫩的,手感极好。
“……”清娇好生气地把这人混蛋的大手从自己的小肚兜里扔出来,软唇嘟了又嘟,小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没出息地什么都没说。
霍孟极被小兔儿扔了手出来,还一脸混蛋地嗅着留在指尖的娇香嫩软,理直气壮地说她,
“娇娇这样看着本王做什么?不想动脑子的小笨兔,不都是沦为玩物的吗?娇娇只瞧瞧你留下的那几只没头没脑的小笨兔就是了,成日被你抱来摸去的,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清娇绞了绞小手,瞅着某好不要脸的混球祖宗,生气地咬了粉唇,可仔细一想,却又不禁杏眸软软垂了垂,“于殿下而言,妾不就是玩物吗?”
“是吗?”霍孟极勾了薄唇,深眸含笑地看着跟前软怜生娇的小人儿,沉声低哑,
“宫里素有斗兔的趣玩,几只兔子放在不同的跛径上,辅以驱赶,总有兔子会最先跑到那一端。听说前朝时有一只兔子无论被放在何种跛径上都是一路向前,后来被奉为了兔神,人逢即拜。”
霍孟极将自家乖巧软怯的小人儿搂入怀中,低头笑啄她若有所思时总会微嘟的小嘴,噙笑深哄,
“一兔尚可一搏至此,娇娇何必妄自菲薄?左右或懒或搏,总会有人在后面推着你走,娇娇不如学学那有志气的小兔儿,早些奋起,叫旁的笨兔子都追不上你,那驱赶的鞭子自然便落不到娇娇身上,还会叫旁边看戏的那些人们高看一眼。”
清娇盈转了杏眸,认真地思量着这人凑在她耳边说的话,低沉如蛊的声音好似能从耳朵钻进她的心里头去似的。
她一抬头,便撞进他深邃温宠的眼眸中,眼神里还带着相携半生的眷恋。
清娇却还看不懂他这个眼神,只知抚人心安得很,“可殿下,妾……只是宫女出身,身份卑贱,日后那些千金贵女入府侍奉,更有王妃尊妻,而妾不过是小小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