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百妖山现在就像一个结结实实的笼子,谁也进不去。
奎龄在山门处停下来。
他不但没有因为结界阻挡自己的路而感到生气,反而兴奋的想要跳起来。
没错了,是夜神,绝对是夜神在这里。
百妖山没有人能够拦住他的脚步,这样一个让他无计可施的结界,只可能是夜神布下来的。
所以那天出现在万妖窟的兔子,一定是夜神。
天啊,他竟然跟夜神说他要七天后去娶他。
奎龄有一种把这句话说给星沉听后,他就死而无憾了感觉。
更关键的是,那天夜神竟然没有当场把他的万妖窟给掀开了,甚至还陪他演了一出戏。
这是什么奇迹?
随后奎龄又想到,有小妖告诉他,青魇和那只小兔子在用餐的时候举止十分亲密,一看关系就不同寻常。
还有那个苦口婆心的劝自己不要棒打鸳鸯的话唠鹦鹉。
所以夜神是真的跟青魇在一起了吗?
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和青魇又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不是,他为什么能够看上青魇这种枯燥乏味的人?
奎龄内心很不服气,他一直很自信自己在妖界魅力第一。
尽管这话被他那好大儿听到估计能当场吐出来。
山门空荡荡的,没有人守护,奎龄试图向里面传送消息发现都做不到。
他兴奋地在门口打转,脚下完全停不下来。
一直持续走了两个时辰后,激荡的内心终于平静了一点,这才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慢慢等待。
在奎龄身后不远的另一座山头上,雾阑也正耐心地等在那里。
此刻封闭的百妖山,也同时让他确认,夜神,真的回来了。
神界的本就摇摇欲坠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
天平倾斜,他从前的计划,要做出彻底的调整。
夜神这一个重重的砝码,他一定要紧紧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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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百妖山这个时候的寂静,神界几个地方却像是炸了锅一样的沸腾。
“夜神?”战神应衡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仙使,“从哪听到的消息?”
仙使单膝跪在地上,“是妖界,今日主神巡游到妖界,妖王搭高台唱百戏,带着群妖欢迎。本来一切顺利,但突然跳出来一个少年上台打断了他们。”
“少年?”
“对,那少年一出现,从前见过夜神的妖精们就觉得他跟夜神神态形似。本来以为是巧合,但是后来不知道他们在台上具体说了什么,妖王失态,主神突然改变态度,和妖王当众抢起了人。”
“那少年现在人在哪?”
“不知道,它以一只猛虎为坐骑,带着一个高大的仆人。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所有痕迹就消失在大家面前了,根本没法追。”
“那妖王和雾阑两人在哪?”
“我们的人跟丢了。”
这不是什么意外的答案,妖王和雾阑想要甩掉底下这些仙使,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应衡目光一动,“雾阑身边的人也联系不上吗?”
雾阑这些年神力越来越强,虽然他一直很听话,从来没有逆反的举动。但是凡事小心为上,应衡还是在他近身的仙使里安排了自己人。
“听说半路妖王弃了鸾驾过后,仙使们的脚程就追不上去了,于是主神也舍弃了鸾驾,独自跟了上去。”
应衡听到这话,皱着眉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让他们扩大范围继续找,一定要快速找到主神和妖王的身影。”
“是。”
仙使领命而去,脚步声刚刚在殿前消失,就有人又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修罗王乘闫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妖界到处都在传夜神星沉回来了?”他刚踏进大殿的门,浑厚暴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应衡示意一旁服侍的仙使出去,这才抬手招呼承闫坐。
“既然消息都得到了,说说你怎么看的吧。”
修罗王一脸不屑,“什么怎么看的?这怎么可能?从上古神籍到现在,你见过哪里有记载,陨落的神还能重新回来?不过就是底下那些不长脑子的糊涂小妖,听风就是雨,拿茶余饭后的谈资,越传越邪乎而已。”
应衡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你不信?”
“当然,他又不是凤族,还能浴火重生?就算是凤凰,也不是随随便便死了就能重生,更不是等了那么多年,才突然又活过来。”
应衡拇指尖轻轻叩响那枚扳指,沉默着没说话。
乘闫仔细看着他表情,难以置信地问:“你不会真信吧?”
应衡没点头也没有摇头,目光看着乘闫,“你真的一点不信?”
“不信。”乘闫摊开手,一脸的无所谓,“这事简单,咱俩打个赌,我们直接把人给拎上来,当面问清楚不就行了?”
应衡这次没跟以往一样,问他赌什么,而是轻飘飘问了一句:“你打算去哪拎人?”
乘闫一脸费解,“不是在妖界吗?”
“妖界是一间房子或者一个院子吗?让你随便翻翻就能找到人?”
“找人嘛,多大的事情……”乘闫的声音戛然而止,“不会是你的人跟人跟丢了吧?”
“对,我的人不行,要不让你的人试试?”
“现在是争论这些的时候吗?你们真的跟着跟着,把人跟丢了?”、
应衡敲了敲桌子,“不仅丢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妖王和雾阑也一起消失不见了。”
“雾阑?他发什么癫,有他什么事?”
“当众抢人的戏码你没听到?”
“……我只是听说妖界到处传言夜神回来了,其他的没有细问。”
应衡摇摇头,眼底一片幽暗,“那你现在想想,雾阑为什么要跟妖王抢人?”
“妖王抢夜神我能理解,当年夜神陨落的时候,消息传到妖界,听说妖王还大闹了一通。我记得就是那个时候,才传出消息说他心悦夜神。他要是觉得夜神回来了,激动起来也是难免的,但是雾阑……”
乘闫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随后眼神变得越来越冷。
“呵,这只鸟,别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