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刹那间,袁桐的声音戛然而止。
屋内也陷入了一阵死寂。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萧沐云。
什么玩意?
这么快有了?
开什么玩笑,翻书都没这么快吧!
更何况是作一首诗呢。
袁桐略带尴尬的抿了抿嘴,旋即冷冷一笑。
因为他压根也就不相信。
能这么短时间作出一首边塞诗,除非是诗仙诗圣一样的人物,否则怎么可能。
所以他猜想,萧沐云大概率是反悔了。
想到此处,袁桐冷笑一声:
“这位公子,就算此刻你放弃作诗,赌约依旧,毕竟这么多人看着,你总不会说话当放屁吧?”
听到袁桐这么说,坐在流水桌上的众人也不乐意了。
“就是啊!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收回呢!”
“就算放弃作诗,人可以走,两箱子金元宝必须留在这里。”
“就是,这赌约是你自愿的,我等又没逼你!”
“做人必须以诚为本!”
......
就连徐鹿儿也轻轻叹息一声,眼眸中闪过一丝无语!
哪料萧沐云冷笑一声。
“反悔?谁反悔是小狗,本公子吐个唾沫是个钉,绝对不会反悔!你们可听好了!”
嘶......
瞬间,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实懵了。
难不成这纨绔公子真能这么短时间作出边塞诗句来?
可......这怎么可能!
就在所有人狐疑之际,萧沐云清了一下嗓子。
咳咳咳......
在众人的注视之中,萧沐云端起酒杯,盯着酒杯高声吟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
嘶......这是边塞诗?
第一句虽然听起来意境不错,但肯定偏题了啊!
一首边塞诗,你和葡萄、美酒扯上关系,也算是个人才。
众盐官眼眸中纷纷闪过一丝戏谑。
就算这句诗作不错又怎么样,偏题就是输。
徐鹿儿顿时也明白过来,为什么萧沐云作诗的如此快。
大概率是提前准备了一首诗。
可是就算准备的诗是千古绝唱,也是诗不对题,依旧是输啊!
难道这纨绔公子这点道理也不懂?
可是须臾之后,萧沐云又吟诵出一句。
“欲饮琵琶马上催。”
众人眼中依旧闪过不屑之色。
这遣词造句确实不错,但是依旧偏题啊!
看到众人不屑的眼神,萧沐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下,在不羁的笑声中放声高呼: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嘶......
伴随着萧沐云略带苍凉的声音落下,霎时间屋内落针可闻。
寂静,一阵寂静!
徐鹿儿瞬间凝眸,讶然的连嘴巴都张开了。
这两句逆转太惊艳了!
寥寥数字,竟然将边塞的残酷描绘的入木三分。
就算徐鹿儿深陷青楼之中,她依然能感受到那份边塞豪迈之情。
瞬间,徐鹿儿看萧沐云的眼神都不对了。
他藏拙了?
难道刚才都是一个局?
一时间徐鹿儿也恍惚了。
朱兑友也是抹了一把冷汗。
刚刚他也动了玩一把的心思,不过幸亏早知道六皇子的身份,否则今天非得倾家荡产。
至于流水桌上参赌之人,全都懵了!
这纨绔公子不是只会口水诗吗?
这两句精彩绝伦的诗句是怎么回事?
天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能告诉他们!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高呼传来。
“好,好一个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好诗,好诗啊!”
听到声音,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当即就看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也是唯二没有参与流觞曲水的人。
此刻,他已经取下了面具,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萧沐云这才发现,老者的一只手臂空空荡荡。
“周老你......”
袁桐气恼的看着老者,身体不由的一阵颤抖。
其他盐官也是一阵怒目。
这个时刻,怎么还有人如此不识抬举,居然敢夸赞萧沐云。
不知道夸赞会让他人倾家荡产的吗?
朱兑友连忙凑到萧沐云身侧,小声嘀咕道:
“公子,周老原名周仓,是边关老将,当年萧关一战受了重伤,陛下感怀其忠勇安排到了盐政,这一呆就是十年。”
哦!
原来是这么回事。
怪不得这老者与其他盐官不同,原来人家根本不屑同流合污。
萧沐云淡淡一笑,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走向了老者。
递酒杯给老者的同时,沉声说道:
“周老英雄,江山不负英雄泪,且把利剑破长空。故人已逝,我等不会忘记他们!这一杯酒敬边塞故人!”
“边塞故人......”周仓老眼一颤,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随即接过酒杯,“好,这杯酒敬边塞故人!好好好......”
咕嘟咕嘟......
周仓一口气将酒饮下,随即放声大笑。
“好小子,许久没人陪老汉我喝一杯了,痛快!老汉刚才眼拙,差点看错你了。”
萧沐云淡淡一笑。
“无妨,以后周老英雄想喝酒找我便是!”
说罢,萧沐云转头看向袁桐。
“袁大人,本公子已经做完边塞诗,下面轮到你们了!本公子可以给你们两炷香的时间,够意思吧!”
嘶......
刹那间袁桐嘴角一抽,瘫坐在了椅子上。
作诗?
做个毛线诗?
你特么将一名边塞老将都感动哭了,别人还怎么做?
真当其他人是诗圣,随口可吟诵出千古绝唱。
流水桌上的人也都快急疯了。
那张欠条不是一百两,也不是一千两,而是九万八千两纹银。
如果不能赢过萧沐云,他们二十二人倾家荡产都还不起。
这该如何是好!
“诸位大人,快想想办法!”
“诸位快作诗,不然我等都要完蛋了。”
“怎么办,就算我等穷尽一切,都很难超越这首诗!”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九万八千两纹银啊!就算我耗尽一生,估计都赚不到,呜呜呜......”
......
见众盐官都这副鸟样,鹤风心都凉了。
他一把拽住吕世源的袖口。
“你们不是很厉害吗,出口成章,怎么都哑巴了,快想啊,快......”
“本官......本官做不出来啊!”吕世源说话依然带着哭腔。
一时间,屋内争吵声、喊声、哭声不断。
然而就在此刻,突然一声喊声响起。
“别慌,这首诗不能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