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月10元的抚养费,从52年开始算,到现在,满打满算就是整整六年的时间,按照一年十二个月,一个月10元,6六年就是720元,而且还得算上前面何雨柱说的100元,那就是820元。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孙工安自然得问清楚了。
何雨柱为了这件事情筹备了很久,一听孙工安的问话,他立马就从衣服的内兜里掏出来一个绑得十分结实的布袋子出来。
“之前因为易中海和我说我爹何大清和寡妇私奔不要我们兄妹两个了,我再加上去了一趟保城没有见到我爹何大清后,就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他。
前些日子,我因着腿受伤的这个事情,生活不能自理,考虑到妹妹何雨水还小,就给我爹何大清寄过信,而后从他给我写的信中我才知道原来他每个月都给我们寄信和抚养费过来,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收到过。”
“我把这事情和我爹何大清说了,他就把这么多年寄钱的票根寄了过来,还有就是我也去邮局问过了,他们说我们这么多年的信和钱都是我们院里的易中海在领着,这事你们可以去邮局问。”
“那时候我爹何大清去保城的那一年,我才十六岁,他当时把家里的被褥钱都带走了,就剩下我和妹妹何雨水了。
那几年我都是靠着捡废品卖钱,三天饿几饿九顿,以及院里邻居时不时的帮助才度过来的,至于易中海那时候,可从来都没有和我们说过我爹何大清有留钱给我们兄妹两个,实在是饿得直接昏过去了,他才给了我两个棒子面窝窝头吃。
工安同志,我要举报易中海谋财害命,要不是我们兄妹两个命大挺过来了,说不定早就被饿死了,这么多年了,我是一分钱都没有见着,他是一点都没有和我说过!”
“我怀疑他是想吃我们何家的绝户!”
说到最后,何雨柱的脸上满是怒意。
他真的是被易中海伤透了心。
何雨柱以为易中海对自己的好就是单纯的对自己好,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这背后有这么多的事情。
要不是那个梦,他可能到现在对易中海都是充满感激之情的。
说不定也会像梦里的那个何雨柱一样,变成一个给寡妇拉帮套,拉了大半辈子,老的时候被赶出四合院只能住在桥洞里,最后还落得个被野狗分食的下场!
想到这里,何雨柱脸上泪水止不住地下来!
他想哭,倒是哭不出声来。
也想止住这泪水,可怎么擦拭都干不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孙工安他们看着也会哭得稀里哗啦的何雨柱,内心深处也不由得为他感到悲哀。
这何雨柱好像是才二十多岁的年龄吧,可这外表看上去,说他有四十多岁都信了!
实在是太过于沧桑了!
脸上的沟沟壑壑,这会被他哭得更明显了!
不过也可以从他这里看得出来,前些年应该是遭多大的罪才变成如今的样子。
经过一些仔细的询问后,孙工安眼里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何雨柱同志,你的报案我们已经受理了,至于你提交的这份证据,我们刚刚也看了,等我们去邮局再核实一下情况,就会直接上门逮捕易中海,给你一个交代。”
“在这里,我也想听一下,你对易中海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何雨柱这会泪水已经止住了,他咬牙切齿道:“易中海想谋财害命,我当然是恨不得他去死,可我也知道,他死不了,他贪下的八百多,我希望能够归还我们这里,孙工安,我只希望你们秉公办理,从重处理,我不接受私了!”
接受私了,就是对不起曾经那个年少的自己,也是对不起梦里的何雨柱。
他何雨柱不能做背刺自己的人。
孙工安听了这话,想了想,也明白了何雨柱的意思:“行!何雨柱同志,我们知道你的意思了!那我们先去邮局,等核实情况后就过来四合院,何雨柱同志,你可以先回了!”
“好!”
分开以后,孙工安带着人往邮局跑了一趟,查实了事情后,就直接来到了95号四合院。
两个穿着制服的人以及街道办的王主任来四合院了,而且还是直奔易中海家。
这个点阳荷花刚好到家,院里的老娘们也正因为外面的雪还没有融化,都在家里烤火纳鞋底呢。
一听到外面走路的动静就忍不住瞅了两眼,这一瞅就觉得要出事情了,赶紧放下东西,跟着脚步来到中院看热闹。
阳荷花也想看热闹,可又嫌外面天冷,想了想,嘱咐了肖倩几句,她拿起一个用旧报纸裹着还冒着热气的烤红薯就往中院去。
中院,易中海家。
孙工安和王主任几人敲门的时候,易中海正下床拄着拐杖在走动呢,这两天易中海觉得腿好了不少,痒是痒,可不是那么的痛了。
“易中海,我是街道办的王主任,有事找你。”
结果就听到了这个声音。
都还没有等易中海反应过来,孙工安和王主任带着人就推门而入了。
一瞅见穿制服的,易中海的心都不由得咯噔了两下,而后问道:“王主任,你和这几位工安干事是有什么事情吗?是不是之前我报案的结果出来了!?到底是谁伤的我的腿啊!?”
一边说,易中海一边拄着拐杖往前走去。
“易中海,我们今天来是有其他的事情找你,至于你说的那个事情目前是由我们同事他们还在调查中,请你耐心等待!”孙工安说道。
听着这来者不善的话,易中海迟疑了一下,点头:“好,我等,那请问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孙工安立马把他们的来意说清楚了,随后也说了证据出来,王主任在一旁看得是脸色都变了,她直接走出了易家,往何雨柱家而去。
而易中海这会脸都已经变得煞白,手里的拐棍都吓得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这!?
这!?
这件事情怎么就爆出来了!?
明明自己隐瞒得很好的,傻柱那小子怎么会知道?
白寡妇那娘们是干嘛吃的!?
看着刚进门的何雨柱对自己咧嘴一笑,易中海知道,他是完了!
不过易中海并不是这么容易放弃了,正准备对着傻柱说几句话,就直接被靠上银手镯给抬走了。
动作来得太突然,易中海都没有反应过来。
何雨柱只是跟出来在院里站了一会儿,看着易中海被架走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
院里的两位管事大爷中,刘海中这会还在车间里忙活着呢,这会就剩下早早翘班回来的阎埠贵。
易中海被两名穿制服的工安干事架走的情形被院里这些没有工作,或者年龄大的住户是瞧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知道易中海被工安干事抓走的事情。
工安上门的时候,刘翠花正在后院给聋老太太拆洗被褥。
聋老太太年龄大了,加上年轻的时候生过孩子,这盆底肌松弛,憋不住尿,晚上冷,尿意来的时候就磨蹭了这么一会,就直接尿在床上了。
这老太太做事也是绝得很,直接把尿湿的裤子一脱,往没有尿湿的地方躺着,就这么睡了。
等到吃了中午饭,睡了个午觉,才叫刘翠花过来拆洗被褥。
刘翠花本来不想去的,可易中海要求她去,刘翠花又对易中海死性不改,想着之前说好等易中海伤完全好了就去领养孩子的事情,也就去了。
这会住在中院的一个好事的大妈想到刘翠花去了后院,还不知道易中海被抓走的消息,就去后院说了这个事情。
“易家的,你家易中海被工安干事抓走了!”
刘翠花正蹲在木盆旁边搓洗着被褥,一听这话,脚直接就软了,她抬起头来问:“这怎么可能呢!?我家老易自从腿受伤,出院后就一直在家里待着养伤,是不是你弄错了!?是工安上门来和我家老易说是谁把他腿弄骨折的事情!?”
“哎呀!是真的把他抓走了!”刚刚孙工安在说事的时候,这位好事的大妈正好趴在窗户上听着,也大概知道了个事情的大概,她看向刘翠花的眼神都变了:“易家的,不是我说你,你家易中海贪了人家傻柱八百多块钱,你这个睡在他旁边的人会不知道吗!?”
“人家傻柱现在发现了这个事情,直接报工安了,听说是证据确什么的事情,你家易中海这会啊,是真的遭了!”
声音言辞凿凿,把刘翠花说得心里直接慌了神,说真的,易中海干的这个事,她知道一点,也曾私底下劝过,可易中海不听啊。
二大妈闻着声音也出来了,这会眼里很是鄙视地看着刘翠花:“易家的,易中海这事做的不地道啊!人家傻柱那些年过得那么惨,这易中海都没有拿出来一分钱给人家傻柱!怪不得工安干事会来上门抓他走!”
何大清私奔的事情,前些年可谓是闹得轰轰烈烈的。
四合院里谁人不知,这在红星轧钢厂食堂做大厨的何大清居然会为了一个寡妇抛下一对儿女私奔。
而且还是把家里的东西和钱都卷走的那种!
没想到,这其中居然有内情啊!
这何大清居然每个月都寄钱回来,可这钱被易中海贪下了!
这!
这!
这怎么好评的!?
易中海可是他们院里之前口碑最好的人,可现在,真是人心不古啊……
不过在二大妈的心里对易中海是从头到尾的鄙视,谁叫易中海之前一直占着管事大爷一大爷的位置,她家老刘想上位是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成功。
最后谁能想到,贾家的那个老妖婆闹事情,这凭着荷花寡妇的那一个烈属的身份就直接让易中海没了管事大爷的这个身份。
这会易中海被工安抓走了,二大妈是打心里的高兴,这脸上的表情都不由得愉悦了几分。
在屋里烤火的聋老太太听了个大概,她拄着拐杖就走了,脸上十分严肃:“翠花,你这在担心是没什么用的,快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说不定这就是一场误会呢?”
柱子因为抚养费的事情报工安,这才让工安抓走了易中海。
这事怎么说呢,可大可小。
柱子的脾性,她聋老太太可是了解不少的。
只要好好说,再多给赔偿,这事说不定就过去了。
聋老太太的话让刘翠花一下子回了神,她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看向聋老太太:“对对!还是老太太你说的对,说不定啊,这就是一场误会,我这就去看看!”
说完,刘翠花站起身来,手上的水都忘了擦,回到家拉上房门就去何家看了两眼,发现房门紧闭,拍了几声没有回应后,就着急忙慌地出了四合院。
刘翠花走后,这在院里看热闹的街坊都议论纷纷了起来,声音大到在房里待着的贾东旭都听到了。
“……万万没有想到易中海居然是这样的人!”
“是啊是啊!谁能想到啊,这易中海平时看着挺是个人的,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么不是人的事情!!”
“那可是八百多块钱啊,这是一笔巨款!听刚刚工安排意思,好像是易中海一分钱都没有拿出来过,更是没有跟傻柱兄妹两个提起过这笔钱!”
“说起来,傻柱他们兄妹俩也真是可怜,记得那个时候,傻柱还没有现在这样一份在食堂的工作,我觉得傻柱当时为了维持生活,捡了快两年的垃圾去废品站卖吧,何雨水被饿得瘦瘦小小的,头发枯黄,还曾饿昏过几次,当时是后院的张婆子还有谁来着,给她吃了点东西……”
“是是是……你说其实这个事情我也想起来了,这何雨水先前一到周天就往荷花寡妇家跑,自从他哥傻柱腿伤着后,就跑得少了,不过我有时候还碰见过几次这何雨水有在和荷花寡妇说话的场面。”
“……这只能说是易中海造的孽,看人家何雨水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的年龄了,可这身子骨还是那样的瘦弱……”
“没错没错……”
听着院里的这些街坊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在屋里炕上躺着的贾东旭都不由得撇嘴,现在知道说这些风凉话了,之前干嘛去了呀。
不过又想到易中海被工安抓走的事情,他的心里是无比的烦闷,这眉头也忍不住皱起来。
易中海对他的心思,贾东旭可谓是一清二楚的。
可以这么说吧,他们贾家都是一清二楚的。
从贾张氏,到贾东旭,以及秦淮茹,棒梗。
在他们几人的心里面,都明白易中海是一个绝户,他的心里指望着作为徒弟的贾东旭来给他养老。
这个事情是贾东旭的妈贾张氏在他成为易中海徒弟的那一年说的。
不过并没有戳破易中海的心思。
贾张氏时不时闹着说家里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再加上秦淮茹加入贾家后,这能说会道的嘴和作态更是让易中海对他们贾家的接济多了。
每个月易中海都会送上十斤的棒子面和一些菜过来,尤其是傻柱那小子有工作后,逢年过节也会喊大家在一起吃饭。
说是贾易聋何四家一起吃饭,可出东西的是傻柱和易中海,出力的是傻柱,什么都不出,就出几张嘴巴等着吃的就是他们贾家,这让贾东旭的日子过得还算潇洒的。
可自从和荷花寡妇对上后,不光是他们贾家,就连易家都是一直在走霉运的。
尤其是易中海被许大茂那小子撞伤住院的那次,自己要是不为了急于表现在医院照顾易中海而在医院过夜的话,自己就不会被易中海牵连,被人敲碎了骨头,至今都还没有好利索。
易中海更是因为这个原因,疏远了自己。
贾东旭多精的一个人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易中海有在疏远自己,他只是没有戳破而已。
可是在心里面,贾东旭恨毒了易中海,要不是因为易中海,他怎么可能会受伤!!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心里哪怕恨毒了易中海,可贾东旭这会儿还是不希望易中海出事情。
毕竟每个月的那点东西他还是挺惦记的。
更何况易中海是个绝户,只要自己活得久,说不定易中海的房子,存款都是自己的。
这易中海要是真的因为傻柱而被关起来了,那他们贾家在这个四合院里就处于没有任何人帮衬的情况了,这日子嘛,自然就不好过了。
尤其是自己的媳妇秦淮茹才接替了自己的工作,这学徒工的工资都还没有见到影子呢。
就在贾东旭在盘算着事情的时候,身处前院的阳荷花心情倍好地弄起了昨天带回来的板油。
肖倩之前熬过这个,不过熬成功后,没几天就熬坏了,所以对于这么多的板油,她自然是不敢动的。
听着阳荷花的吩咐,肖倩炒起了黄豆。
而阳荷花则在切着板油,心里哼着小曲。
秀秀和曼曼这两个小家伙知道家里要弄好吃的,都没有出门了,把门合上,就在火炉旁边弹弹珠,至于小宝,则坐在柴火旺旺的灶门前不远的木椅子上吃着他早上还没有吃完的绿豆糕。
猪油的熬制其实很简单的,洗干净的猪板油切成大小差不多的块,放入烧有热水的锅中,接着中小火熬煮(千万不能用大火!)
随着时间的增加,水分被蒸发干,猪板油开始慢慢的渗出油水,用勺子时不时地搅拌渐渐变小的板油块。
被榨干油分的板油块逐渐变成黄褐色的油渣,就可以熄火,捞出油渣进大海碗里待着。
之后拿出先前洗干净的大油罐,里面撒上花椒和适量炒过的黄豆,紧接着将猪油用勺子盛在陶罐里慢慢放凉即可。
这样做出来的猪油,不光香,保存的时间还能久一点。
(别的地方熬猪油需不需要放水我不知道啊,不过我之前看我奶奶熬猪油的时候就是这样操作的。)
整个屋里弥漫着的都是一股香腻腻的味道,秀秀和曼曼早在阳荷花捞油渣的时候就不玩弹珠,直接凑了过来。
肖倩听着阳荷花的讲解,瞅着两小姑娘那踮起脚尖也要往上面看的眼神,不由得失笑几分,随后去橱柜里拿了一个干净的碗和两双筷子,夹了大半碗的油渣递给了她们两个。
“谢谢姑姑——”
姑娘们的欢呼让专心灌油的阳荷花听了不免抬头看向她们,望着两个小姑娘被猪油渣烫得手舞足蹈还一个劲儿往嘴里送的样子笑出了声,“倩倩,壁橱里的最上面的那一层有白糖,你给三孩子撒点,猪油渣刚出锅,热乎乎的撒上一层,吃着倍香!”
“行嘞!嫂子!”在小宝面前蹲着的肖倩正吹着还有点烫的猪油渣,听到这话,立马就回答了。
吹了一会,用上嘴唇又试了试猪油渣,感觉不烫了,就给小宝拿着吃。
随后搬起凳子来到橱柜的下方,没有脱鞋,直接站了上去,打开橱柜,视线的增高,很快就找到了白糖,给秀秀和曼曼都端着的碗里撒了点白糖,又重新拿了一个干净的碗倒了一点白糖,接着把糖放回原位。
时不时喂喂小宝,时不时喂喂嫂子阳荷花,自己再吃上一口。
阳荷花熬制猪油的香味早就传到了院里,阎家首当其冲就闻到了这个味道,不过阎埠贵这会正在和街道办的王主任谈事情,他只好给了又过来送开水的老伴杨瑞华使了个眼神,杨瑞华迅速地接收到了,放下开水后,就进了隔断的屋里和三个孩子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很快三孩子跑得飞快地出了屋,往阳荷花家那半边院子玩起了打雪仗。
嘻嘻哈哈的声音让被香味围绕的王主任不由得往院里看了两眼,眼眸里情绪疯狂涌动。
也只是看了两眼,王主任就收回了眼神,抬手往嘴里送了两口热水后,就又和阎埠贵聊了起来。
阎家三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阳荷花听到了,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话,至于秀秀和曼曼,这会已经吃得半饱了,呆滞地看着她在灌油的行为。
猪油渣脆香脆香的,好吃是好吃,可只要吃多了,就腻得慌。
尤其是他们家这段时间并不缺油水。
所有人都只是适当吃上几嘴,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