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荷花是在肖生带着肖倩弄了好几捆生柴回到四合院,她才知道这两人是去砍柴火去了。
不是去街上玩。
主要是阳荷花回家也没问,见两人不在家,就用自己以为的思维去想事情。
昨天的剩菜,阳荷花挑了一部分好的给了周嫂子家,剩下的,中午的时候就被肖倩几人吃完了。
其实昨晚剩下的菜就只有小孩的这一桌,喝酒抽烟的大人这桌是吃到最后,喝到最后,下酒的花生米都没有剩下。
今天的晚饭相对于昨晚那顿丰盛的晚餐而言就显得比较寡淡了不少。
炒白菜,萝卜片炒肉,鸡蛋羹。
唯一不同的是,把昨晚有些喇嗓子的棒子面二合面窝窝头变成了纯白面馒头。
阳荷花一手拿着白面馒头,一手拿着筷子说道:“小弟,今天是嫂子不知道你和倩倩去砍柴火,明天你就不用去了,我村里的长辈说这几天都会给我送过来,你带着倩倩好好出去玩一下,你们兄妹俩也有快一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带着出去玩玩。”
“去公园散散步,或者划船,听戏曲,看电影,都是可以的。”
这个年代娱乐的项目没有多少,大部分小年轻都是在以上的选项当中去选择的,当然了,也还有没说完的,比如爬长城,去天安门广场看升国旗,要是下雪了,什刹海水面上结冰了还可以去滑冰之类的。
这些不光是男女对象之间可以做的事情,也是以小年轻为朋友,亲人等群体的一些游玩活动。
“行!嫂子!我明天带着倩倩出去玩一会儿!”肖生也是没有想起这个茬,只是觉得家里的柴火囤的不多,就去砍柴火了。
每个月的津贴被肖生分成了三部分,除了一部分寄给家里,一部分寄给已经牺牲战友家里,最后一部分才是留给自己的。
在部队里面没有什么太大的开销,吃住衣服这些都是包了的,除了一些生活用品偶尔的开销以外,肖生零零散散也存了七八十块钱。
当然,这还是除掉来去的路费得到的一个总数。
在同一个饭桌上的秀秀和曼曼两人听到了,也嚷着要出去玩。
阳荷花:“你们最近不是和奇奇还有院里的小伙伴玩得挺起劲儿的吗!?怎么想着出去玩啊!?”
“哎呀妈妈——”曼曼抢在自家姐姐前面开口:“自从学校放假,那些比我们大的哥哥姐姐也有时间了,奇奇姐他们最近都跟在这些大孩子的屁股后面去捡破铜烂铁还有碎玻璃去废品站卖钱了。”
阳荷花“噢~”了一声,“有这回事!?”
她倒是没怎么注意这些孩子的走向。
“妹妹说的是真的,我还听见阎解旷说要去捡鸡毛和鸡肫(zhun)皮卖钱呢,光是一个晒干的鸡肫皮就能在中药堂那里卖到2到3分钱,鸡毛的话,就是收废品的爷爷过来收,数量多的话也能卖到一两毛!”秀秀补充着她妹妹没有说完的内容。
鸡肫皮就是鸡内金,它是一味中药材,主要治什么,秀秀不知道,但她昨天下午听院里的孩子说这玩意能卖钱,中药堂会收。
肖生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那几个孩子看我杀鸡,最后的鸡毛和鸡肫皮都被他们抢走了。”
他当时还以为是这些孩子抢鸡毛去做毽子玩呢,原来是去卖钱啊。
肖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城市跟农村的差别,因为这鸡毛,在他以前的老家,除了拿来做鸡毛掸子和毽子就没有其他的作用了,大部分都是当场就丢掉了。
更何况这鸡肫皮,是吃不得的,也是丢掉。
这鸡毛和鸡肫皮不说在农村是随处可见的,可只要出现了,基本上的结果都是丢之,弃之的,但在这四九城里还能拿去卖钱。
哪怕一个鸡肫皮只卖得了两分钱,也可以买两颗水果糖或者一斤韭菜回来吃吃的。
实在不行,再攒攒,还能买其他的东西呢。
以前在养父母家里还没有遇到困难的时候,肖生对金钱的大小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可遭了难后,他就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哪怕现在每个月的津贴能有不少的钱,也还是觉得这些小孩子卖一个鸡肫皮得来的几分钱很值钱。
肖倩和阳莲花也觉得这些孩子会挣钱,主要是能找到挣钱的方法。
见到大人们都被自己的话吸引了,秀秀脸上可骄傲了,她把自己从周奇还有阎家兄妹那里知道的话都说了出来:“不光是鸡肫皮还有鸡毛,像什么甲鱼壳,乌贼骨,肉骨头也是可以卖钱的……”
秀秀是越说越激动,曼曼是一脸羡慕地看着自家姐姐。
几个大人都被秀秀的话吸引住了,直到小宝把碗里的菜吃完了,等着自家老母亲给夹菜,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他喊了一嗓子,大人们才恢复原状。
接下来的几天,阳家村那边进城送豆芽的人果然雷打不动往阳荷花家送晒干的柴火,期间有阳荷花不在家的时候,不过之前阳荷花就和阳莲花还有肖倩肖生几个大人说过,只要她娘家村子的人过来送柴火,就把她准备好的红包,小点心之类的东西送给他们。
这煤店过来送蜂窝煤也撞到过阳家村的人给阳荷花家送柴火。
也不知道是阳荷花运气好还是什么,直到这些柴火被送好了,这一直晴朗的天才开始变阴。
这天是周末,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出门到鸡圈里拿了鸡蛋的阳荷花一进屋就说:“下雨了,这外面冷到不行啊!”
“是啊,嫂子!”肖倩在给他哥织毛衣,肖生则是在拆三个小孩子以前织好穿过但是已经变小的毛衣,这穿不了的毛衣得拆了,重新钩尺码刚好的毛衣才行。
在一个资源匮乏的时代,每样东西都是有用的,都是可以回收再利用的。
现在的毛线有贵的,有便宜的,阳荷花是有钱,但是她谁也没有告诉,毕竟金手指这个东西,不能太依赖了,还是要脚踏实地地生活才是最好的。
所以拆了不合穿的毛线衣再重新钩毛线衣的行为,阳荷花是举双手赞同的。
“秀秀她娘,你在家吗?”
阳荷花刚洗好手,正用毛巾擦手呢,就听到屋外传来的声音。